第4章 真實目的
這是李毅鑫的一個基本判斷,當然,此時的李毅鑫還並不了解自己這個老同學的真實目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李毅鑫的任務,甚至還有所幫助。
李毅鑫認為與村上信之助建立一種關係至少對於自己在石頭城的潛伏很有幫助。
因此兩個各懷目的的人都對建立這樣的關係抱有足夠的興趣,很快就打得火熱起來。
在李毅鑫走出憲兵隊的那幾天,基本上兩個人天天見面,一起吃日本料理、喝清酒。
在這個過程中間,村上信之助總是有意無意地打聽李毅鑫在回國后的經歷。
而村上信之助的熱情或者說對李毅鑫的興趣開始讓李毅新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李毅鑫由於自己的身份很不願意讓村上信之助這個日本特高課的人對自己太感興趣,但是他卻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村上信之助的熱情。
在李毅鑫出獄的第三天,村上信之助又約李毅鑫到石頭城一個日本僑民開設的小館子喝清酒。
李毅鑫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對村上信之助問道:“村上君,你到底有什麼想法請直說吧。這幾天承蒙你的關照,我很感激。但是你也知道,我這次來石頭城就是想在商業上做出一番成就。接下來我向先拿着褚先生的信去拜訪一些政府里的官員。為我在這裏開辦公司做些前期的工作,不然我都混不下去了。”
“李桑,你多慮了。我可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很高興在石頭城遇到你這個老同學。你也知道,我來石頭城時間並不算長,這裏也沒有什麼熟人。用你們中國話說是他鄉遇故知嘛,哈哈。哦,對了,石頭城也不是一個熟人都沒有。你還記得我們當時班上一個叫野村英樹的同學嗎?”
李毅鑫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是不是個子比較矮,有點瘦還戴副眼鏡?我想起來了,野村君也在石頭城?”
“是的,野村君現在可是軍部在石頭城駐軍的後勤部工作。這傢伙現在是少佐了,和我軍銜同級。改天我把他也約出來大家一起喝酒。”
這可是一個重要信息,雖然李毅鑫和這個野村英樹並不算熟悉,但是也認識。這樣的關係李毅鑫當然願意有所接觸,反正以後他會在石頭城開辦公司做生意,有駐軍後勤軍官的關係當然可以利用起來。
想到這裏,李毅鑫也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說道:“那好啊,我們這些同學已經有十年沒見了吧,沒想到在石頭城還能遇到。下次一起喝酒,我請客。”
“那好。哦,對了,李桑。剛才你說你快混不下去了,難道你回國后一直生活比較困難?我可知道你的父親以前有很多朋友現在在政府里身居高位,不管是重慶政府還是南京政府都有。怎麼會……?”
“嗨……別提了!現在的人情薄如紙啊。家父已經故去很多年了,再好的關係現在也不頂用了。以前我也開辦過公司,但是你也知道沒有錢去打點根本發展不起來。而那些所謂的關係現在我根本上說不上話,所以我後來去了香港想混個名堂。結果一事無成,差點餓死。這不,皇軍的聖戰開始后我就從香港去了南京,想找找機會。幸好褚先生還念點舊日情份,所以寫了一封介紹信,打發我到石頭城來尋找點機會。”李毅鑫裝作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同學這是在側面盤查自己的底細,於是他藉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現狀和經歷交待了一番。
這個經歷是中統專門為他設計的背景,是經得起審查的。
一個地下工作者或者說一個特工記住自己掩護身份的背景和詳細經歷是必修課,就是為了防止敵人的審查。
這也是地下工作者的一種基本功,不管是在國民黨中統的培訓還是組織上的培訓都強調了這一點。
實際上李毅鑫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中統)本部經理處經營科副科長。
這個身份也是他通過自身努力獲得的,也是組織上一直以來讓他潛伏在中統內部的掩護身份。
因為在抗日戰爭開始之前,中統作為國民黨的兩大特務組織之一主要任務就是**,因此黨組織需要自己的人打入這個特務組織。
他其實一直處於‘靜默’狀態,潛伏在中統已經好幾年了。這次來石頭城也算是機緣巧合,中統給了他一個特派員的身份來石頭城執行任務。
他迅速向組織上做了彙報,結果組織上決定順水推舟,啟用他來到石頭城喚醒一個同樣處於‘靜默’狀態潛伏多年,代號叫‘喜鵲’的同志,並且領導這個同志組成一個小組收集情報。
“啊,原來是這樣啊。你太自謙了,我可是知道李桑你的商業能力是非常強的。當初李桑在學校學習的時候成績可是排名前三,我相信你一定能大展宏圖的。”村上信之助並沒有繼續深究李毅鑫的經歷,他開始轉移話題,因為李毅鑫所說的一切都與他得到的背景調查資料吻合。
村上信之助喝了一口清酒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在商業上發展吧。現在是汪先生和平建國的時期,李桑完全可以進入汪先生的政府工作,為大東亞共榮做出貢獻。比如可以在黃山省的政府機構任職也不錯啊,你有褚先生寫給黃山省省主席的介紹信,完全可以在省政府里謀取一個好的職位。”
村上信之助這番話說得貌似有些漫不經心,但是李毅鑫這才明白過來這其實才是自己這個老同學的真正目的。
村上信之助的這個建議提得突然,讓李毅新有些措手不及。
李毅鑫知道這是村上信之助要拉攏自己去當漢奸,這讓他有些躊躇不定。
因為組織上並沒有讓他打入汪偽政府的意圖,如果要被敵人拉攏去當漢奸是需要組織上的特別批准。
而李毅鑫現在面臨著與組織上失去聯繫的困境,根本無法向組織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