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或許你可以告訴他
見方圓可憐巴巴的樣子，瀾清瞬間沒了脾氣，她皺眉，坐在方圓身旁，“我遇到陸博言了。”
“嗯，我知道。”方圓想都沒想就接過話去。
聞言，瀾清一怔，“什麼？你怎麼知道？”
“啊？我……”方圓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露餡兒了。“我的意思是，你這個表情只有見到陸博言才有，我猜的。”
“還想騙我？！”瀾清惱道，“快給我老實交代！”
方圓眨眨眼，美麗的大圓眼裏滿是無辜，“我這不是操心你的感情生活么，把你跟那個徐文宇都約出去，然後我跟小正熙也一起去了，想着暗暗觀察一下你們……結果，發現陸博言來了。”
“你真的是……”瀾清剛要發怒，腦子裏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那陸博言有沒有看到熙熙？！”
這個問題……
方圓支吾了一會兒，“應該，可能，看到了吧！”見到瀾清瞬間慘白的臉，趕緊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說了熙熙是我兒子！”
瀾清卻沒再說話，忽然想到了陸博言問自己的那句：葉小姐有孩子么？
是不是因為見到了小正熙和自己像，所以他才想確定什麼的？
不管是怎樣，瀾清都覺得當時的狀況太危險了。
如果讓他知道小正熙的存在，她都不敢想像，他會做些什麼，最怕就是他和自己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想到這兒，瀾清忽然想哭，“圓圓，你是想害死我嗎！熙熙胡鬧，你怎麼跟着亂來！萬一陸博言知道了熙熙是他孩子，我怎麼辦？！”
見到瀾清這樣憂心，方圓很是自責，滿懷愧疚的說：“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而且，我是看你一個人帶個孩子不容易，剛好突然見到有個人這麼關心你，我一時好奇，加上小正熙也挺好奇的，所以我就……”
“你還說！如果陸博言知道了怎麼辦？！他們陸家財大勢大，如果要跟我爭奪撫養權，我怎麼爭得過？！”
方圓眨了眨眼，“好嘛，有驚無險啊，而且……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如果陸博言知道熙熙是他孩子的話，
一定會跟你爭奪撫養權呢？不能共同撫養么？而且，你也喜歡他，說不定他會娶你呢？然後你們就組成一個家庭了！”
聞言，瀾清忽然想笑，可眼裏卻湧上了淚水，“不可能的。”
她永遠都記得他讓人送過來的那張支票，那張支票的存在就彷彿是在提醒她，那一-夜在陸博言看來，只是個交易。
他既然這麼對待那一-夜，那就說明他心裏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
她怎麼可能奢望得到他的青睞？
看瀾清情緒消沉，方圓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吧，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話鋒一轉，卻又有些擔憂的說：“可是，大家都在一個城市，有的時候難免會碰面，如果下一次無意中跟他碰見了怎麼辦？”
“不會有下次的！”瀾清篤定的說，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過段時間就要暑假了，我把熙熙送回家裏，做完這個月，我就辭職，不在這個城市獃著了。”
“啊，那你打算去哪裏？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要走……”
“不知道，再說吧。”
方圓試探着說：“其實，熙熙跟着你奶奶在家裏生活也可以的，只要不帶着他在身邊就不怕。”
瀾清搖搖頭，“我不想離開熙熙太久，太遠。”
至於陸博言……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當初她到這個城市來找工作，部分原因是因為陸博言在這個城市，也因為這個城市給了她很美好的回憶。
還有個原因是因為她的家，也在這裏。
但是，那個家並沒有屬於她的一席之地，有等於無。
至於陸博言……那隻不過是她心裏的一個美夢罷了。
……
時隔那次採訪後半個月，瀾清又一次來到沁園。
自從那天採訪工作結束后，隔三差五的，陸老先生就會讓人聯繫她，讓她過來陪着下棋。
這一次來陪老先生下棋的同時，瀾清也想藉機，告訴陸老先生，她準備辭職離開這個城市了。
……
開門的人依舊是芳姨，不過，芳姨現在見到瀾清的態度，可比先前幾次都要好的多。
“葉小姐來啦，快進來，老先生等您好久來呢。”
園子裏，陸老先生已經在涼亭里擺好了棋盤，就等着瀾清過來，一起下棋。
“小丫頭，你可算倒了，來來來，快點坐下跟我下幾盤！晚飯就在這兒吃吧，吃完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我知道你來一趟也不容易！”
聽到吃晚飯三個字，瀾清愣了一下，“老先生，吃晚飯就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唉呀，你這丫頭，我讓專車送你還不樂意？”陸老先生不高興了，板起臉，端着架子，
“這是為你好，荒郊野外的，你一個小丫頭騙子還要走夜路，多危險？！說什麼都不能讓你一個人走！”
見老先生執意，瀾清只能退而求其次，“老先生，那您早點放人不就好了？”
陸老先生眉頭一揚，“那不行！我老頭子活這麼大歲數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陪我下棋的人，不盡興怎麼能散場？！”
說著，老先生感慨了一句，“哎，說實話，好久沒人陪我下棋了，我有個孫子，從小待在我身邊，
耳濡目染的，慢慢也會下棋，還很有天賦，可這幾年他越來越忙，連個棋盤都不碰，更沒心思陪我下棋了！”
這話說的好憂桑的樣子。
瀾清能體會老先生這話背後的含義，那是屬於一個老人家的孤獨和寂寞，就像奶奶一樣。
奶奶自己在家裏有的時候也會孤單，寂寞，想要有個人陪陪她。
對於這樣略顯傷感，又無可避免的話題，瀾清沒法子說太多，畢竟這個陸老先生跟自己是萍水相逢，只因為一個棋逢對手才改觀的。
說好聽點，勉強是忘年交，但還沒熟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老先生，別說這些了，咱們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