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季蕭涼的推測
季蕭涼雖然到z城有了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有去過古玩街。
按着他從前的理論，就是古玩那些玩意兒，和他沒什麼關係，季蕭涼對古玩的欣賞水平只有看工藝品的階段。現如今，他卻因為一隻花瓶上帶着的灰氣，來到了這個地方。
古玩街的兩邊都是各種古香古色裝飾的店鋪。店鋪之前，道路的兩邊則是大大小小的攤位。
琳琅滿目的各種奇珍雜玩晃的季蕭涼眼花繚亂，人擠人的都擠成了一片，看不到有多少攤位，看見的全都是攢動的人頭，季蕭涼不禁咋舌：這那裏是街道，簡直就是一個市場。
季蕭涼站在一個攤位前，攤主看着季蕭涼，忙陪着笑：“警官，我這都是便宜玩意，正規渠道來的……”
一道叫季蕭涼聽見就厭惡的聲音冒了出來：“沒錢的屌絲，也就買買這些便宜玩意，窮光蛋，我呸！”
季蕭涼循着聲音望過去，那個看着像是公子哥兒的孫滿余攬着一個妖艷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
女子的半身都歪在孫滿余的身上，胸脯都被擠得快要從衣服里跳出來似得，她的聲音嬌滴滴：“孫少，我要那個夜明珠嘛，又不貴，送我好不好？”
季蕭涼淡淡的道：“你不是也一樣和我站在路邊看便宜貨？”
這個男人上次裝的深情款款的追美女院長張怡然，現在看，這根本不是什麼好貨色，幸好張怡然沒看上這貨，不然好好一朵鮮花插這牛糞上，那就虧大了。
“一會叫你看看本少和你這個窮光蛋是不是一個品味，”孫滿余用手指點了點季蕭涼，攬着女人：“香香，本少現在就給你買那夜明珠去。”
沒了聒噪礙眼的傢伙，季蕭涼朝着攤位上的東西，一件件的看過去。
攤主有些緊張：“警官！”
他這些貨是便宜，但是多少有些來路不乾不淨的。
季蕭涼微微一笑：“我也就是無聊，隨便逛逛。”攤位上的東西，並沒有他上次看見的青花瓷瓶上的那種灰氣。
連着看了幾個攤位，都沒有看見有灰氣，季蕭涼有些泄氣，怎麼會沒有呢？他上次絕對沒看錯。
剩下的攤位，季蕭涼開始走馬觀花的看了起來，在其中一個攤位上，他被一抹灰氣吸引的抬不起腳，他現在肯定，那是煞氣決能吸收的屍氣。
季蕭涼心頭一喜，朝着那攤位走去。
“窮光蛋，看看本少的手筆。”孫滿余在面前不遠處叫道，他的叫聲吸引了不少的人朝着季蕭涼的身上看了過去。
見狀，孫滿余更得意了，他抱着一個瓷花瓶，“這才叫古董，你最多就也是買仿品，工藝品。”
季蕭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戀戀不捨的朝着發現灰氣的攤位看了一眼，他打算先解決了孫滿余這個討厭的傢伙，再去看他剛才看見的那個帶着灰氣的東西。
他確實不懂古玩，半點也不懂，不過面對這種草包紈絝少爺，季蕭涼從來不輸人氣勢，“做夜壺不錯，五塊錢買的？還是十塊錢？不過，這玩意兒做尿壺，太不結實，你不小心踢倒了，還得沾上一身騷氣。”
圍觀得人群中傳來了幾聲笑聲。
孫滿余被笑得面子上過不去了，不由得喝道：“笑個毛，這十幾萬的元青花，能做尿壺嗎？”
聽見是元青花，不少人的目光朝着孫滿余手裏的花瓶和他剛走出來的那家書藤齋，有些人的眼神變得晦澀不明起來。
季蕭涼就算是不懂古董，也聽過元青花的名字，他朝着孫滿余的手裏看去，花瓶看着普普通通，就像楚晴說的工藝品差不多，名頭響亮，卻沒法給他這個外行一個驚艷的感覺。
季蕭涼關注的就是花瓶上帶不帶他在青花瓷上看見的灰氣，叫季蕭涼失望的是花瓶周身並沒有灰氣。
一個提着一隻鳥籠的老頭兒走了過來，湊近孫滿余手裏的元青花看了看：“能叫我細看看嗎？”
孫滿余囂張的說道：“看什麼看，看壞了，你拿什麼給我賠？”
“這個白痴，這是馬大師，平時你想求馬大師長眼，馬大師都不一定給面兒。”人群里有人認識提着鳥籠的老頭兒，不由得出聲為老頭抱不平。
季蕭涼隨意的朝着老頭身上看去，赫然被嚇了一跳。
老頭手腕上一串木珠手串，冒着濃郁的灰氣，手裏拎着的鳥籠倒是沒有灰氣，籠中那隻藍色嘴兒的小鳥腳邊的水罐，灰氣比那手串更濃郁。
都是屍氣，季蕭涼立刻判斷出那灰氣是什麼，壓下滿心的激動，季蕭涼出聲問道：“老先生，請問您手腕上的這個手串，還有鳥籠里的水罐，哪個年代久？”
每個東西上的灰氣濃郁程度不同，季蕭涼大膽的推測是：這些東西被放在墓穴和屍體接觸的時間不同。
不然這些東西又不是屍體，怎麼會平白沾染上屍體才有的屍氣？
孫滿余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呸，仿的陰沉木手串，還好意思帶出來？”
被稱為馬大師的老頭卻是打量了一下季蕭涼，“你的眼力不錯，我身上的物件，就這兩件是真的，手串是明末，水罐是明中的，小夥子，看起來你真的是外行啊。”
季蕭涼笑着說道：“的確是外行，”他的心裏卻是泛起了驚濤一般，那兩件灰氣濃郁程度不同的，果然年代不同，和他之前的推測完全一樣，“這些東西在我眼裏都一樣，不過，老先生手上這兩件卻是有一種厚重感，我也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
“對，經歷了歷史和歲月的沉澱，真正的老物件上都會帶着歷史的厚重感，因為它們經歷了時代變遷，每一個老物件上都有自己的故事，”老頭話頭一轉：“你看看，這元青花，有什麼感覺？”
季蕭涼再度看看了老頭的手腕和鳥籠里的水罐，濃郁的屍氣令他心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抓過來，將上面的屍氣吸收掉。
吞咽了一下口水，季蕭涼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屍氣，他再度看向孫滿余手裏的花瓶。
“看什麼看，明明是個門外漢，還愛裝個大頭蒜。”孫滿余抱着花瓶，就是不叫季蕭涼碰。
季蕭涼再度看了一眼孫滿余懷裏的元青花，篤定那花瓶根本沒有和屍體接觸過，他有些不肯定的說道：“看着就像是工藝品，老爺子，恕我眼拙。”
孫滿余立刻不幹了：“不懂別裝懂，勞資剛買的，花了十幾萬！”
老頭兒語氣平靜，評論道：“只能說，你打眼了。”他打量一下季蕭涼，“不懂古玩，感覺卻不錯，是個玩古玩的好苗子，我姓馬，我的店就在前面古塘齋，你要是對古玩感興趣，老頭我不才，願意指點你兩句。”
人群里傳出一陣驚呼，有人出聲說道：“小夥子，你可別傻啊，老爺子肯指點你，是你的好運氣。”
“對啊，平時花錢求老爺子指點，老爺子都不一定指點。”
“我在古玩街幾十年了，從來沒見老爺子這麼看好一個年輕人。”
“對啊，小夥子，機不可失。”
……
不去理會周圍的聲音，季蕭涼衝著老頭微笑：“老爺子，我也就是一個小警員，哪裏玩的起這些，不過多謝老爺子，我可能要叫老爺子失望了。”
老頭擺擺手：“風水輪轉，說不定你什麼時候想到了老頭，”他揉揉帶着手串的手腕，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樣子：“我一般就在店裏，不在店裏，就在古玩街上溜達。”
看見老頭的動作，季蕭涼心裏一動：“老爺子，我可能現在就要想到您了。”
老頭一怔，隨即有些不喜，剛才他邀請這小警察的時候，他不給面子直接拒絕了，現在出爾反爾又是什麼意思？
季蕭涼指着老頭帶着手串的手腕：“老爺子，您的手腕是不是經常發冷，酸痛，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活動受限？”
老頭常年與那木珠手串接觸，屍氣早已侵蝕了老頭的身體，屍氣這玩意不是普通人能接觸的，輕者身體不適，重者神智淪喪。
老頭沒想到季蕭涼叫住他是這個原因，臉上的神色鬆弛了些許：“沒錯，這都是陳年老風濕了，小夥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剛才看見您揉手腕了，”季蕭涼坦誠的說道。
老頭說道：“有兩把刷子，不是中醫國手是看不出我的毛病！走吧，找個地方，老頭要和你好好聊聊。”
孫滿余怒道：“不許走，你和我說清楚，我這是元青花，不是工藝品。”
季蕭涼掃了他一眼，“你沒看周圍的觀眾都看出來了嗎？是不是工藝品，你不是有路子，自己查，攔着我們亂吠什麼？”他轉身對提着鳥籠的馬老頭說道：“老爺子，我還有幾個攤位沒轉完，可否稍等？”
“一同，老頭本來也是轉轉的。”老頭把鳥籠一提，跟在了季蕭涼身邊。
“這小夥子什麼運氣，一下就得了馬老得青眼，”一個圍觀的攤主說道。
另一個人說道：“人家祖墳冒青煙了。”
孫滿餘氣得大叫：“窮鬼，你給我回來……”
沒人理他，原本圍着看熱鬧的人，在季蕭涼和馬老頭離開之後，也三三兩兩的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