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要吃肉
焉知楚晴看見他的目光，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沒吃飽，便說：“沒吃飽？”
季蕭涼默默點頭，他的確沒有吃飽，但是大排檔的這些不是他想要的。相比食物，他偷偷瞟了楚晴的脖頸處，他更想咬的是那裏。
季蕭涼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牙齒，沒有吸血鬼的尖牙，可能是他飢餓之下的錯覺，才叫他覺得人類的鮮血是甜美的。
楚晴剛點的那些東西，多半都進了他的肚子，胃裏依舊沒有飽腹的感覺，相反，他更加飢餓。
季蕭涼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尷尬的咧嘴：“是啊，總覺得胃裏還缺點什麼，特想吃肉。”
他把飢餓的錯覺轉移到肉上，可能吃點肉就好了。
“西餐的牛排行嗎？”楚晴問道：“我知道這周圍有家西餐館。”
季蕭涼問：“晴兒，是不是你的錢也不多，不多我就不吃了。”
西餐，季蕭涼知道那洋玩意不便宜，可他現在確實很餓。從他調動屍氣灌注手掌之後，他的飢餓就突然的來到了，或許他更應該去亂墳崗。
楚晴吐氣如蘭，用食指和中指從錢包里夾出一張卡：“嘿！錢不多，請你吃牛排沒有問題。”
季蕭涼：“好吧，吃牛排！”
兩個人離開了大排檔，坐在西餐館，季蕭涼的鼻腔里充滿的鮮血的味道，本來腥鹹的血腥味，在此時的季蕭涼看來，就是無上的美味。
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的問道：“請問先生，女士，你們需要點什麼？”
楚晴聳肩：“我不需要，蕭涼，你要幾分熟的牛排？”
季蕭涼舔舐了一下嘴唇：“六分，不，不五分，要五分的。”五分介乎半生半熟之間，他要確定一下，自己要的是肉，還是鮮血。
楚晴說道：“五分熟，兩份！”
服務生很快就端來了兩大快滋滋冒着鮮血的牛排，放在了季蕭涼的面前。
季蕭涼用叉子叉起一大塊，張嘴一咬，鮮血順着他的口腔流入喉嚨，好香甜，他要的是鮮血。飢餓感令他把兩塊牛排風捲殘雲般的吃完：“晴兒，這多少錢一塊？我不夠，再來三塊。”
吃這麼多？楚晴如看怪物一樣看着季蕭涼：“一份128。”
五份就是六百多塊，他還是打的去亂墳崗最合適，起碼還節省了一百多塊。
楚晴看季蕭涼的目光饕餮般不知足，當真給他點了三份牛排，“天，你的肚子到底是什麼做的，之前你就吃了不少的東西了。”
季蕭涼無比尷尬，“可能之前的油水不足，就是缺了點肉，現在好了。”
五分熟的牛排，季蕭涼足足吃了五塊，才滿足了他的飢餓感。
想起來，季蕭涼都覺得悚然。之前自己看着楚晴的脖子，那是因為飢餓本能的想要吸血，餓了，就要吸血？可自己是殭屍，怎麼和吸血鬼一個毛病？
無法欺騙自己的是，當自己吃到牛排里的鮮血，確實感受到了滿足的意味。
由此，季蕭涼確定：自己要的不是肉，而是鮮血。
三皇留下的傳承里有記載，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後可脫去白毛繼而長出黑髮，成為身體強健過於白僵的黑僵。
數年？這個時間早已夠季蕭涼被和尚道士滅無數遍，他不會每次都好運的重生，必須儘早提升實力！
扯過一邊的餐巾，季蕭涼胡亂的抹了下嘴，“晴兒，我有事，先走一步，下周，工人體育館，我必到。”
“哎……”楚晴還沒喊完，季蕭涼丟下餐巾，跑的不見了人影。
“混蛋，好不容易早來一次，接着就是曠到七天，我再是大隊長，總得照顧下面人的感受吧！”
季蕭涼飛快的回到出租房，拿到錢包，召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亂墳崗，心疼的付出去五張百元大鈔！說起來，到底自己實習警員工資根本不夠這麼揮霍的。
更別說一次吃五份牛排！
季蕭涼忍不住發牢騷：“大爺的，這下真要破產了。”
捏了捏癟了的錢包，季蕭涼順手往懷裏一塞，往槐樹木樁下一躺。
他閉上眼睛，在腦海里想了一下煞氣決的內容。心裏跟着腦海里所想，一句句的念着。渾身的屍氣自動的在全身自動流轉。
季蕭涼只覺得很舒服，從變成白屍以來，他還從未由此渾身舒泰的感覺。
這舒泰令他昏昏欲睡了過去。
季蕭涼完全沒有發現，他所在的養屍地的中心一道道屍氣化為了屍力，從槐樹木樁彙集入季蕭涼所躺的坑裏。
亂墳崗的無數屍體飛速的枯腐成灰，一絲絲的屍力全都朝着一個方向湧來。
煞氣決在濃郁的屍氣充盈季蕭涼體力之後開始自動運轉。
季蕭涼的身體上的白毛漸漸的長了出來，覆蓋在他的全身，他的短髮瞬間變成雪白的長毛，從頭覆蓋到他的腳。
千年養屍地，因為季蕭涼無意識之下，用煞氣決吸幹了所有的屍氣和屍力，成為了廢地。
幾千年內，這裏再無化為養屍地的可能！
那一節槐木木樁肉眼可見的腐爛消散，最後只剩下小指長的一節，被張口呼吸的季蕭涼含在嘴裏，吞了下去。
“咳咳……”季蕭涼被噎的差點呼吸困難，他捂住咽喉，坐了起來，一個東西咕咚一下被他吞咽了下去：“大爺的，真倒霉。”
接着季蕭涼看見自己身上比從前更長，更濃密的白毛，徹底的抓狂了。
現在的他簡直一整個白毛大狒狒。
這還怎麼見人？
他頭上的白毛長可及地。
唯一的感覺就是渾身屍氣充盈，屍力充沛。
可……還是白屍中級。
他身邊那跟槐木木樁已經不見了，身邊只有一堆不知道什麼的黑灰。
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季蕭涼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亂墳崗上再無一絲屍氣，除了有些荒涼之外，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山坡。
千年養屍地的佈局被人給毀了。
“誰他么斷我後路？”渾身白毛的季蕭涼怒吼一聲，在亂墳崗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那個破局的人。
倒是季蕭涼自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亂墳崗上亂轉。
抓了一把身上的白毛，季蕭涼勉強在自己的警服口袋裏，摸到了手機。
手機里傳來一聲罵罵咧咧：“大爺的，大半夜誰打擾勞資的好事？不想活了？”
季蕭涼慢條斯理的說道：“喲，二狗，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
“誰……”陳二狗還想罵幾句壞他好事的傢伙，忽的聽出來這個聲音，頓時嚇的魂飛天外，“季哥，季哥，我睡糊塗了，沒聽出您的聲音，您有什麼吩咐？”
剛才那個色厲內荏的聲音立刻變得無比狗腿！
季蕭涼哼了一聲：“上次那個冰片，松香什麼的再來一套，給我送來，我還在老地方。”
聽見季蕭涼說的老地方，亂墳崗，那麼邪性的地方，陳二狗打了一個寒噤：“您等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季蕭涼重新坐在坑裏，好在天色昏暗，不然他這一身白毛模樣，還不得嚇死人？但他一直想不通，好還一個養屍地，怎麼就廢了？
季蕭涼在亂墳崗修鍊了多少時間也不知道，醒來發現自己的境界沒有提升不說，養屍地還廢了。以後如果屍氣再不足，都不知道該上那裏去找這麼濃郁的屍氣匯聚地。
黃毛瘦子陳二狗很快就拿來了季蕭涼要的東西，不過這會他看見季蕭涼的樣子簡直嚇了個半死：“季哥，你、你要的東西。”
季蕭涼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從陳二狗手裏拿過他要的東西，順口問道：“今天幾號？”
陳二狗抹了一把額頭：“周五。”
季蕭涼記得他和陳逐鹿的約定是周六：“行，東西我收下，你走吧，記得管住自己的嘴，想想你的大軍哥。”
范大軍，陳二狗死都不會忘記自己這個從前的老大，季蕭涼要范大軍死，范大軍就真的死了，陳二狗渾身顫抖了一下：“季哥放心，我嘴嚴，保證不會亂說的。”
“趕緊給我消失！”季蕭涼沒了應付陳二狗的耐心，這一身白毛，他得趕緊退掉。不然叫別人看見，後患不可想像。
“哎，哎，季哥，您慢慢逛，我先走一步。”陳二狗連滾帶爬的跑了，在亂墳崗多待一會，他都覺得渾身發涼。
陰風慘慘似乎能滲入骨髓。
季蕭涼從亂墳崗出來的時候，又恢復成蒼白清秀面無血色的樣子，恢復了正常的人身，他才自在了些，滿含怒氣的將亂墳崗轉了幾圈，還是沒有發現破壞養屍地格局的人。
季蕭涼一度懷疑有什麼正道人士路過養屍地，順便把這裏的風水格局破壞了，但是真要有那麼一個人，不會平白放過他的。
難道是他自己？他才中級白屍境界，沒有什麼能力把這匯聚了千年屍氣的養屍地給破了。
季蕭涼有些不淡定了，他什麼也沒做，就是和之前一樣躺在那土坑裏。
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在亂墳崗睡了美美的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