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不要逼我

第033章 不要逼我

來保釋她的人是韓則。

韓則看到她,立即不由分說地拉過她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着急地問:“有沒有受傷?”

秦蓁輕輕地推開他的手,問:“你怎麼會來?”

韓則眼底有失落一閃而過:“警局裏有我的朋友,他通知我的。”

秦蓁看過去,果見他身邊站着一個青年警官,注意到她的目光,後者微笑地朝她頷了頷首。

她點頭回禮。

韓則擰緊眉心,問她:“阿蓁,這一切怎麼回事?”

秦蓁抿了抿唇后,說:“我沒有殺人。”

“我知道。我剛才確認過了,林西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的意思是……”

“傻瓜。”秦蓁話還沒說完,就被韓則輕聲打斷,他親昵地揉了揉她的發頂,說:“我怎麼會不相信你?”

他眼底的寵溺,讓秦蓁視線有一瞬的恍惚。

這一次,她到底沒有再躲開韓則的手。

稍微思索后,就把剛才跟警察說的事重新給他說了一遍,包括水果刀放在她簽名上被她移開的事情。

“削了一半的蘋果,但是水果刀只有你的指紋?”韓則抓住了重點。

秦蓁點了點頭,“對,很奇怪。但既然林西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我想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未必。”韓則沉吟片刻,才說:“因為現場除了你和林西,應該還有第三個人來過。”

秦蓁心驚,“你是說有人要害林西,然後栽贓嫁禍我?”

韓則說:“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

“第一,我聽我朋友說,現場很乾凈,林西不可能自己割了腕后,還削了半個蘋果再放水躺到浴缸里,這不合理;第二:你說水果刀放在了你的簽名上,給你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你才會把刀拿開,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兇手故意使用這種心理誘導,目的就是想讓你拿起水果刀留下指紋?”韓則看着她,緩緩說道。

有股寒意從腳底湧上,秦蓁只覺得腳底發涼,她囁嚅着:“她瘋了嗎?為了嫁禍我,難道連命都不要了!”

她曾經那麼努力,只是為了活下來。

因為她知道人只要活着,就總會絕處逢生。

如果韓則的推論是真的,秦蓁實在無法理解林西的行為。

韓則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尚且一瘸一拐的腳上,“我聽說,你和林西在陸家的私宴上鬧過不愉快?因為……傅恆初嗎?”

秦蓁眸光閃了閃,說:“跟他沒有關係。”

她想大概就連傅恆初也不知道,她當初在對記者說得並不全是客套話。

秦氏確實一開始就有意簽下林西為新品代言人,所以關於她的資料,她很詳細地了解過。

林西是蘇酒酒的圈內好友,這點也是她在去陸家前就知道的。

所以當她在盥洗室聽到林西打電話,加在她在宴會上的刻意針對,就已經隱隱猜到了怎麼回事。

雖然這件事的起因最終繞不過傅恆初,但確實跟他沒直接關係。

所以,這盆髒水不應該由他來背。

但是這話聽在韓則耳中,卻像秦蓁在刻意維護傅恆初。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他把心底的苦楚壓下,轉身朝那個青年警官說道:“酒店一般不會主動提供水果刀,都會把水果切好再送到客人房間,如果客人實在有需求也要特別說明下才會給,可以從水果刀上下手,查下廠商和銷售情況。還有,你們有調出酒店的走廊錄像嗎?”

“林西所在的那間處於監控的死角區域,根本拍不到客人的進出情況。”青年警官還沒有開口,就有一道淡漠的聲音替他回答了。

韓則扭頭看去,恰好對上一雙漆墨般沉靜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正坐着輪椅,似乎是腿腳有些不方便。

但滿身從容的氣質,運籌帷幄的篤定,卻非等閑之人之輩可以比擬。

男人說完這句話后,目光定定地落在秦蓁身上,語氣不乏寵溺地說:“抱歉,我來晚了。”

韓則臉色一變。

用這樣的語氣跟秦蓁說話,又正好腿腳不方便。

來人的身份躍然於上。

他就是秦蓁嫁的丈夫,傅恆初。

傳聞傅家大少年輕睿智,將承傅家百年家業,卻因為不良於行這個殘缺常為江城諸人所惋惜。

韓則從沒見過傅恆初,但是此刻向來自負的他,在這個男人面前,也只敢用平分秋色四字形容。

而這平分秋色,也是在傅恆初腿腳不方便的前提下。

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看了眼秦蓁,抱有僥倖地問:“他是?”

若說韓則的到來讓秦蓁意外的話,那麼傅恆初的到來卻在她的預料之內。

因為警察問她家屬聯繫人的時候,她告知的便是傅恆初。

只不過,她沒想到他竟會親自前來。

聽到韓則問話,秦蓁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握緊。

闔了闔眸后,才給二人作介紹。

“韓則,他就是我的丈夫,傅恆初。”

“阿初,這是我的朋友,韓則。他是來保釋我的。”

阿初?

韓則的眼珠子劇烈一縮,已經叫得這麼親密了嗎?

傅恆初卻是饒有興緻地看了秦蓁一眼。

秦蓁垂眸咬着唇,避開他的打量。

在醫院的時候,傅恆初已經見過韓則了,可韓則並不知道。

他上前一步,朝傅恆初伸出手,笑道:“久聞傅大少盛名,幸會。”

傅恆初輕輕回握了一下,說:“韓三公子剛回國,就為我太太的事情勞心,真是過意不去。不知令尊的病情如何了?”

“我父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勞煩傅大少掛心。”韓則看了秦蓁一眼,笑道:“至於阿蓁,我和她向來不分你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秦蓁聞言,指甲幾乎陷進掌心。

她深吸口氣,才走向傅恆初說道:“天氣這麼冷,你的腿腳不宜在外多吹風,我的保釋手續已經辦好了,我們回家吧。”

她的眼底看到一抹顯而易見的哀求,傅恆初注意到了。

當初,設計他卻被他以陸邵相逼時,她硬氣地用身敗名裂來換;

被傅老逼至絕境,她寧願嫁給李盛也不肯向他服軟;

陸家宴會上被林西使絆子,她也可以不動聲色地以牙還牙。

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來求他?

秦蓁,原來他才是最大的軟肋嗎?

傅恆初垂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蓁的一顆心,卻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這兩天她和傅恆初的關係是有所緩和,但她並不確定,他在這時是否願意出聲同她在韓則面前演戲。

畢竟早上在醫院的復健室外,他明明看到她和韓則擁抱,卻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連妻子和其他男人親密的都能完全視若無睹的他,在他心底,想必她連一個名義妻子都算不上。

秦蓁心底一片躊躇的時候,傅恆初卻突然抬眸看着她溫和地笑了笑,說:“也好,不然太太還得費心為我按摩,手該多酸。”

秦蓁驚詫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她扭頭看向韓則說道:“韓則,今天謝謝你的幫忙。我和阿初先回去了,這個案件和你沒關係,你就不要插手了。”

一句話,涇渭分明。

韓則還沒有從剛才傅恆初說的那句話里回過神來,就聽見秦蓁開口和自己告別,下意識就抓住了她的手,“別走。”

“韓則,放手。”秦蓁吃驚,急忙想要甩開他的手。

但韓則卻像打定主意一般,看着她定定道:“阿蓁,你要判我死刑,也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我不是……”

“那不是理由,你不過是想通過小年告訴我那麼一番話。阿蓁,你了解小年,我也了解你,我想知道你嫁給他的真正原因。”韓則打斷她的話,看了一眼身旁的傅恆初。

韓則眼底是不顧一切的堅持,而這份堅持灼痛了秦蓁的心。

他說了解自己,可她何嘗又不了解他呢?

曾經為了自己的堅持,他不惜與韓父鬧翻,被放逐美國足足八年之久也不曾改變心意。

可卻從兩年前開始,為了她處處妥協。

秦蓁的心不是鐵打的,她會感動,她也會心疼,可是韓則若沒有了堅持那還是他嗎?

心間彷彿被蟻蟲密密麻麻啃噬,劇烈地疼痛,她雙唇囁嚅着:“韓則,不要逼我……”

“我不過是想要個答案而已,我們相識那麼多年,就算是普通朋友,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吧?”韓則執着地看着她,秦蓁眼底的痛楚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是不是為了為了秦氏,你才不得已……”

“韓三公子。”

突然,一道冷漠的聲音插入,傅恆初握上了他的手臂,看着他沉聲說:“你與我太太認識多年,不知她有沒有聽她跟你提起過,她八歲那年,曾經生過一場重病?”

話落,韓則的臉色變了變,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他震驚地看向傅恆初,不可置信地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莫非……”

傅恆初抿了抿唇,不答話,但態度已是默認。

“不可能……這不可能,那都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才幾歲?”

傅恆初深沉一笑,“世界上總有那麼多無巧不成書。正巧我那天正好路過,又正好認識一個會治病的醫生,又有什麼不可能?”

聞言,韓則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傅恆初趁勢將他的手拿開,然後反手一握,將秦蓁的手指攏進自己的大掌里,看着他緩緩道:“韓三公子,你為阿蓁案子費心,我很感激,也替她謝過你。只不過她現在已是我的妻子,畢竟男女親疏有別,我希望你能注意你的言行。”

他頓了頓,又道:“阿蓁曾跟我提起過,說你與她是多年舊識,我已備下婚宴請柬,不日就會送到韓家,你若要敘舊,不如到時候在婚宴上同大家一起敘敘更熱鬧,如何?”

韓則雙眼死死盯着二人交握的雙手,雙拳青筋暴起。

秦蓁見狀,不適掙了掙,可傅恆初的大掌卻突然收緊,讓她動蟬不得的同時,還帶來一抹骨節摩挲的疼痛。

她只能看向傅恆初,以僅僅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夠了……”

傅恆初聞言倏地抬頭看向她,眼底墨色濃郁得有些駭人。

秦蓁不由怔住了,甚至就連掙扎也忘了。

韓則聽不到秦蓁的話語,當二人四目交接的模樣卻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雙拳握緊又鬆開,這樣反反覆復幾次,他終於看向傅恆初,平靜地說道:“傅少的提議不錯,希望到時你可不要捨不得放人。”

傅恆初聞言,視線移向他,扯唇輕輕地笑,“自然不會,我不至於如此小氣。”

他說罷,看向韓則身後的青年警官,言辭篤定地說:“雖然林西所在的那層樓調不到監控畫面,但是酒店大堂和其他樓層卻可以調到,林西既然能被搶救回來,就說明我太太進去包間的時候,兇手剛離開不久,監控排查下肯定會大有收穫。另外,可以從林西經紀人身上突破,因為在二人之中,我相信我太太並不會是說謊的那個,所以說謊的人只能是林西的經紀人。”

那名青年警官聽罷沉肅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傅恆初朝他頷了頷首,朝二人說道:“多謝!那麼,告辭了。”

說完,他攜着秦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警局。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警局大門,青年警官蹙眉不解地問身邊的韓則,“秦蓁八歲生過一場重病是什麼意思?”

韓則神色有些潰敗地闔了闔眸,“阿蓁從小不受秦家人疼愛,可在八歲那年的生日,秦家卻破天荒地給她煮了一大桌菜說要給她過生日。她自然受寵若驚,她天生海鮮過敏體質,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告誡她不要碰海鮮類的東西,她一直記在心上,可在秦家人的殷勤勸說下,她還是誤吃了幾口海鮮。

那天半夜她發生嚴重過敏被送到醫院搶救后,秦家人卻沒有告知醫生她亦有藥物過敏的情況,把她扔在單獨的病房輸液,在輸液過程中發生二次過敏,差點死亡,幸好有一個人路過,才救了她的性命。”

青年警官聞言沉默了很久,才爆了一句粗口,“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是啊,不是人。所以那個人便成了秦蓁心中的神……”韓則苦澀地說。

而那個神,不是他,是傅恆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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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深靡靡,傅太太惹愛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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