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怕我吃了你?
秦蓁推着傅恆初走出宴客廳,車已經停在二人面前。
她發現開車的人並不是季霖,而是陸家的侍從。
“季助理呢?”秦蓁問。
“我讓他去辦其他事了。”傅恆初偏頭看向她,問:“會開車吧?”
秦蓁點了點頭,“會。”
傅恆初從侍從手裏接過鑰匙遞給她,“那你來開。”
秦蓁蹙了蹙眉,並沒有馬上接過鑰匙。
傅恆初見狀,墨沉的雙眸盯着她,問:“怎麼?有問題?”
她搖了搖頭,“沒有。”
說罷,從他手中接過車鑰匙,直接朝駕駛座的方向走過去。
秦蓁上了車后,發現傅恆初在侍從的幫助下,也坐上了副駕駛上。
她見狀看着傅恆初說:“我說……你是不是坐後面比較好?”
傅恆初狐疑得看向她,“為何?”
秦蓁抿了抿唇,神色不太自然移開目光,半開玩笑地說:“我車技一般,你坐在前面我會緊張。”
聞言,傅恆初壓了壓唇角,一邊扯下安全帶給自己系好一邊說,“既是如此,為了我的人生安全着想,我更有理由坐在前面。”
秦蓁兀自沉默了半響后,才伸手把車窗降了些許,“喝了點酒,開窗散散酒氣。”
傅恆初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秦蓁緩緩啟動了車子。
夜風“簌簌”地從車窗外湧進,初春的夜晚並不太暖和,她的額角卻沁出了一排冷汗。
很涼。
突然,風聲被阻隔在耳邊。
秦蓁奇怪地看了眼身側,正好對上傅恆初如墨的眼睛。
他緩緩收回手指,說:“酒氣散得差不多就行了,我並不想感冒。”
秦蓁抿了抿唇后,應了聲“好”。
傅恆初瞥了一眼她的腳,重新靠回椅背上,閉上眼睛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你的腳能撐到傅家?”
話落,秦蓁握着方向盤的手僵了僵,她聽到身側的男人又道:“秦蓁,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愛逞強的女人。”
車輛依舊在黑夜中行駛,車廂內卻一片壓抑的靜謐。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車子駛進傅家的小院。
秦蓁停好車,她解開安全帶看向傅恆初,一字一頓地說:“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逞強。”
傅恆初倏地睜開眼睛,目光卻只觸及女人一瘸一拐往院子走的背影,執拗孤傲。
眼底不由一沉。
小樓內,劉姐看到秦蓁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驚訝不已。
“你家傅少還在車上。”秦蓁朝她丟了這麼一句話后,直接進了房間。
房門剛合上,她的身子便軟了下來。
她扶着門把手站穩了身子后,這才把禮服裙的裙角提了起來。
右腳腳踝上一道猙獰的傷口隨着她的動作露了出來,傷口上的碎玻璃片被已經凝結的血痂糊成一團,看起來竟比剛才林西的傷口還要可怖幾分。
秦蓁咬了咬牙,俯身把碎玻璃片拔了出來丟進了垃圾桶,隨着她的動作,原本已經止住的血從傷口裏再次滲出,她用禮服裙角捂住傷口,身子卻再也撐不住,貼着門慢慢滑了下來。
叩、叩。
敲門聲在背後響起。
她凜神,問:“誰?”
“我,開門。”傅恆初淡漠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秦蓁蹙了蹙眉,她看了眼自己的腳,撥了撥裙擺,慢慢站了起來。
門拉開了一條縫,她看向門外的傅恆初,戒備地問:“什麼事?”
傅恆初抬頭對上她的目光,淡淡地說:“丈夫來妻子的房間,還需要理由?”
秦蓁猶豫了好一會兒后,這才把門拉開。
傅恆初順利滑着輪椅進了房間后,看着她說:“坐到床上去。”
“你要幹嘛?”她狐疑地問。
這時,劉姐拎着醫藥箱走進來放下后,目光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后,又走了出去。
秦蓁瞥了眼醫藥箱,眼底有些詫異。
傅恆初莫不是要替自己處理傷口?
“過來。”傅恆初見她杵着不動,語氣里已有一絲不耐。
秦蓁抿了抿唇,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說:“我自己來就好了。”
傅恆初開醫藥箱的手勢頓了頓,抬頭看向她,略有些自嘲地說:“怕我吃了你?放心吧,你丈夫只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殘廢。”
她怔了怔,“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坐下。”傅恆初打斷她的話,神情毋庸置疑。
秦蓁咬唇掙扎了片刻,終於悶悶地走到床邊坐下。
傅恆初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說:“鞋子脫了,把腳抬上來放我腿上。”
“啊?”
他蹙眉看向她,“有問題?”
“哦……”秦蓁總算慢吞吞地撩起裙擺。
傅恆初瞥了眼她不甘不願的神色,打開醫藥箱。
饒是猜到了秦蓁也被碎玻璃划傷了,但她腳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真正出現傅恆初眼前時,他還是吃了一驚。
傷口在腳踝上,再偏一點就是肌腱的位置,傷口很深,血痂上還糊着些碎玻璃渣。
傅恆初目光偏了偏,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塊帶血的玻璃片。
秦蓁注意到他的目光,腳趾頭不由自主地往回縮了縮,說:“那個……傅恆初,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豈料她剛有動作,腳就被一隻微涼的大掌抓住往前一拉。
“嘶~”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知道疼了?”傅恆初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你來試試看?”秦蓁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知道疼剛才還逞強?”想起她方才逞強開車的樣子,傅恆初檢查傷口的眸光不由陰沉幾分。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什麼意思?”傅恆初捕捉到她話語中的異樣,突然抬頭看向她。
他審度般的目光讓秦蓁有些不自在,她偏過臉,腳趾頭不自在地蜷了蜷,“沒什麼!”
傅恆初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確定不能在她臉上捕捉到任何信息,才收回視線,可他的手又不經意地往她的傷口上那麼一壓……
秦蓁疼得差點沒罵娘,她憤怒地扭頭看向傅恆初,但視線後者一臉認真給她處理傷口的模樣時,到底還是恨恨地咬牙忍了。
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傅恆初此時微勾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