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下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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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睛，安意已然回到異度電影院，坐在暗紅色的老舊軟椅上，身前是已然來到尾聲的電影謝幕，而四周明明空無一人卻響起一陣急促的掌聲，好似他身邊坐着許多看不了的觀眾一樣。
而在一片演員名單后，在眼前這銀幕上突然再度出現一點點亮光，朦朧的畫面逐漸清晰，本該結束的電影又出現新的內容，用普遍的說法，這最後的內容就是所謂的電影彩蛋了。
鏡頭最初是從太空俯瞰整個地球，但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顆星球衰亡感覺，鏡頭逐漸拉近，大地與海洋都涌動着橙黃色的液體，這是生命最本質的構成物質，也是安意為了幫第四人格徹底升華為【天使】位格而做出的儀式。
殺死了整個星球上所有符合【生命】這個概念的生物。
將它們重新體驗由死亡重演誕生的輪迴過程，死亡亦是生命的開端，最終由此完善告死天使的位格。
不過這並非是沒有代價的，安意這一舉是連同小世界意識也一起埋葬，哪怕是用時間循環的手段也沒辦法重啟，因為世界意識已經徹底死亡。
如果換任何一個完善的世界，安意都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但偏偏這是一個誕生了微弱意識的小世界，才給了安意機會，同時也讓他明白了一個真相，那就是對於世界意識來說，是不會受到重啟的影響。
想到這裏，安意不禁有些唏噓，這種無邊無際的孤寂，對於只要存在人格和思想的存在簡直就是折磨，哪怕是神明也不例外，可想而知他在現實世界見過的那個蓋亞意識承受了什麼樣的絕望，竟然還沒有瘋掉。
彩蛋還在繼續，這顆星球上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地雷聲，然後閃電劃破蒼穹，天空中開始下起雨，一顆小行星不知為何脫離原定的軌道降落向這顆星球，最終墜落在大地上激起澎湃的浪潮。
大雨持續了很久，而那顆天外隕石似乎帶有某種未知的微生物，最終在這片生命之海上誕生了新生的浮游生物，彩蛋到這裏戛然而止。
它們看起來微不足道，卻象徵著這顆星球的新生，靜靜看着這一幕的安意看似表情平靜，心中早已掀起波瀾，他深知，一個世界意識都死亡的星球是再不可能有新生的生命誕生的可能，但眼前的這一幕不可能是阿蒙無聊糊弄他弄出來的景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又一次誕生了新的世界意識！
安意眼神晦暗不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滑稽小丑則坐在旁邊恭敬的一言不發，直到安意目光看向他時，才裂開一個可怖且滑稽的笑容。
只不過對方還未開口，突然一道漆黑影子從死亡的間隙中出現在滑稽小丑的身後，宛如毒蛇般的匕首刺出，貫穿它的心臟，十八對巨大的灰色死亡之翼在這披着黑色斗篷的嬌小身影身後展開，在光翼之上一道道樹狀圖脈絡亮起，承載着【回歸】的死亡之理附在這匕首之上，哪怕是世界意識也會死亡的力量。
被這匕首貫穿的小丑雖然表情有些驚訝，但安意能夠看得出這其中唯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下一秒它化做灰色的塵埃消失不見，但很快又一個全新的滑稽小丑出現在安意另一邊。
“哇，好痛啊！”它揉着心臟，動作和語氣都極其浮誇，雖然空中說著很痛，但眼神中嘲諷的神情卻讓人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阿蒙……竟然會這麼強嗎？”安意看了小丑很久，然後嘆了口氣，表情淡漠地緩緩站起身。
連讓一切生命引導向死亡盡頭的【回歸之理】都沒辦法殺死這個小丑，那麼那個星球恐怕真的是誕生了新的世界意識，毫無疑問這就是阿蒙的手筆，他的強大簡直讓人感到絕望，安意本以為自己在升華了一個位格后能夠更加接近對方，沒想到反而看到的差距更大。
不應該那麼強才是……
“啊，那個傢伙的確是恐怖的怪物，我都一度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成了奈亞拉提托普了，不過現在處於【遊戲規則】當中，他就是這麼強，強的不講道理。”小丑大大咧咧地說著，讓安意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這傢伙說的並沒錯，奈亞化身的力量中，有一個最Bug級別的一點就是一旦符合它們所佈置的【遊戲規則】的話，那麼就會擁有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連概念都能隨意干涉，不過安意更加註意到這個傢伙的語氣例完全聽不出畏懼或者尊敬的感覺，相反帶着一點莫名的味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安意雙眼泛着青藍色的妖異光芒，自告死天使誕生以後，安意這雙魔眼已經提高到一個極其高的直死等級，也因此能夠看得到許多更深層次的東西：“你應該是阿蒙分出去的一部分吧？”
“我是他，但他卻不是我。”小丑輕笑道，這讓安意感到非常有趣。
“有意思，真好奇為什麼化身也能夠再次誕生化身？不過，這點暫且不論，你怎麼敢出現在我面前和我說這種事？”
“我不覺得阿蒙連觀察這一切的本事都沒有。”
“他不會在意的。”小丑伸出兩根食指放在嘴角上，向上一拉露出一個邪性的微笑：“因為我是他，我也是奈亞拉提托普，我是他實驗的產物，是他的玩具，所以我做任何事他都只會覺得有趣，哪怕，我現在告訴你我想和你合作，然後殺了他。”
“……你很有意思。”安意也露出一個微笑：“不過，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阿蒙不是腫脹之女，我也不是奈亞化身，我和他沒有本身就沒有敵對的必要，甚至還要感激他殺了腫脹之女，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也不是他，從始至終，我完全可以拒絕。”
“No，No，No，我說過，我是他，我也知道他允許我知道的一切事。”小丑並沒有因為安意的話而動搖，而是晃了晃手指。
“那個銀髮的奈亞化身，是你壓的注對吧？”小丑認真地看着安意：
“那麼，不考慮在我身上下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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