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反正她趕走了蘇蕎,她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天空響起了悶雷聲,天氣有些悶熱,她抬頭看着天邊的烏雲,應該快下雨了。

蘇蕎一路走着,越走越遠,眼看到了東城門,她想起上次她就是由東城門去的趙家莊。她恍然清醒了一般,她到這裏來做什麼?

她轉了身,不經意抬頭看到了天邊,那陰雲密佈的,怕是要下雨了,她還是儘快回家的好。

她自嘲的笑了,雖然心裏猶如針扎,可是,這本就該是他們各自的歸宿不是嗎?他賜婚娶了郡主,她嫁給傅瑜,各歸各位,大家都沒錯!

只是她還沒回到家時,雨便落下來了,大街上滿是到處奔竄的行人,只有她一個人慢慢的走着,像個傻瓜一樣。

到了一處衚衕,這是回家的近路,一路無人,隨着雨水,她再也忍不住,淚水也同雨水一起滾落了下來。

心疼痛的如同刀子在絞,心裏是怨他的,倘若他做不到,為什麼當初要對她做出那樣的承諾?

她如今這副樣子,狼狽而落魄,若是給凌波看到,怕是又要嘲笑一番吧。

她低頭走着,只覺得雨勢越發大了,雨滴打在臉上都發疼。

走着走着,卻發現前面一個影子擋住了她的去路。這狹窄的衚衕,最多只能容兩人同時通過。

她沒有興趣知道對方是誰,何況隔着迷濛的雨幕,她正要同那人擦肩而過,那人卻偏偏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往右移了一步,那人便往右移了一步,她又往左移了一步,那人也往左移了一步。

她抬起頭,這一次,她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他也沒有打傘,雨水落在他的頭頂上,順着脖子落入了衣衫,渾身都濕透了。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呆了半晌,只是顫聲道:「你……不能這樣淋雨,你身體……受不住的……」

他定定的望着她,道:「那你又可以嗎?」

蘇蕎獃獃的望着他,淚水滾落出來,半晌才喃喃念出了他的名字:「趙孜睿,你何苦?」

男子驀地傾身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哽咽着說:「你不是大夫嗎?只要有你在,本世子什麼都不怕。」

感受到他帶着溫熱的擁抱和寬闊的臂膀,她突然感覺,彷彿之前的難受竟奇迹般的一掃而空了。

「可是……你不是被賜婚了嗎?」她喃喃的靠在他懷中問。

「賜婚又如何?傻瓜,我說過有辦法,就會有辦法的。」

蘇蕎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睛,在這個皇權最大的時代,賜婚都有辦法挽回嗎?

「世子爺,先回馬車吧?」流觴在衚衕口叫道,他已經瞧見兩人像傻子一樣在雨里抱了半天了,要抱不知道回馬車裏抱嗎?真是的,流觴嗤之以鼻。兩個原本單獨起來都挺聰明的人,一在一起便跟傻子似的,果然戀愛太傷智商了。

回了馬車,車子又順便到成衣鋪前轉了一圈,流觴進去要了一套男裝和女裝,這才駛向了湖邊一個高檔的茶樓。

換了衣衫,坐在可以看到湖景的茶樓廂房裏,流觴守在外頭,給兩人說話的時間。

蘇蕎拿着毛巾低頭擦着頭髮,雖然趙孜睿就在身邊,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不好意思問他什麼了。

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流觴說你今天急着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蘇蕎想了想,說:「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人來提親罷了。」

趙孜睿心頭一緊,道:「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在本世子的前頭?」

「就是我的前未婚夫傅瑜。」

蘇蕎說完,趙孜睿的臉色更黑,恨恨道:「早晚要好生的教訓那廝一頓。」

「說起賜婚的事,說到底是雲嵐郡主搞的鬼,她是當今皇上的侄女,又是太后的親孫女,我聽說她是現在太後跟前說的,逼的皇上不得不賜婚。」

「這樣的事,如何能拒絕?」她忙問。

「這兩日我都在為這件事奔忙,沒想到傅瑜那廝倒是趁虛而入。這事,因為皇上也擔心事有不諧,便先跟我父親打了聲招呼,聖旨還未下來,只等的父親首肯,聖旨才會下來。所以我趁機向父親和皇上請願。」

「請願?」蘇蕎詫異,「請什麼願?」

趙孜睿微微一笑:「我不可能白白惹得皇上不悅,若是要拒婚,必定要替皇上解決一個難題。西戎王如今要和大楚和談,可是和談的要求苛刻,而且危機重重,而且要求在西戎王的地盤和談。這件事,朝中的臣子都不願意去,皇上正在頭疼。所以,我便請願,前去同西戎和談。」

蘇蕎吃了一驚:「西戎王要求在他們的地盤和談,這其中肯定有詐,倘若你去,豈不是送死?」

趙孜睿撫了撫她的腦袋:「如果沒詐,大臣們也就不會個個推辭,皇上也就不會頭疼了。倘若皇上不頭疼,怎能把事情交給我這初出茅廬之輩,又怎能不顧太后的顏面允許我拒婚呢?」

蘇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可是趙孜睿這樣說,她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他去和談,生死難料,如果他有個什麼閃失怎麼辦?

趙孜睿看出她擔心,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撫了撫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別忘了,我身邊還有黑鷹衛,即便是單身匹馬深入敵軍,一樣能夠全身而退。」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她一雙大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兩日後出發,本就是急事,朝中也着急。」

「這麼快?」蘇蕎大吃一驚,如今她的事倒是不算什麼事了,只他的生死才是大事。

趙孜睿道:「你放心,這一次只要我能成功歸來,皇上必定能法外開恩,倘若有皇上親自賜婚,什麼官民不婚的律令完全不算什麼。你只乖乖的呆在家裏,等我回來便罷了。至於那傅瑜,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處置了他。」

「你不會對他怎麼樣吧?他人還是挺好的。」蘇蕎嚷起來。

這下趙孜睿可不高興了,他伸手捏着蘇蕎的下巴,眼神危險的看着她:「怎麼?他真的有那麼好?」

蘇蕎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醋味,又怕他真的對傅瑜大開殺戒,趕緊解釋:「他雖然向我提婚,但是也是一番好意。先前他還幫過我,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嫁給他,但是你也不能讓人家太為難。」

趙孜睿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等等,你剛才說,你答應了我什麼?」

蘇蕎驀地想起她好像說漏嘴了,頓時滿臉羞澀的垂下了頭。

「你答應嫁給我了是不是?」他眼底煥發出異樣的神采,將她環在懷中,湊到她耳畔低語,「只要你答應了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蘇蕎的臉色越發的紅,他瞧着她嬌憨的模樣異常動人,忍不住抱着懷中的人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吻越發的深了,竟讓兩人都氣喘吁吁,可是這裏畢竟是茶樓,流觴還在外頭守着。雖然意猶未盡,趙孜睿還是放開了蘇蕎。

他用手指輕輕的梳理着她的長發,揉了揉她圓嘟嘟的臉兒,輕聲道:「你的父母也不必擔心,我會給信給他們的。」

蘇蕎一愣,趙孜睿寫信給他們?他能寫什麼?

她還真好奇,要是父親突然收到趙孜睿的信,該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咳咳……」他輕咳了幾聲,蘇蕎急忙伸手撫着他的額頭,「又有點發熱,你遠去邊塞千里迢迢,別的我倒是不擔心,唯獨擔心你的身體。」

「軍中亦是有軍醫,雖然沒有你的醫術好,這些風寒之類的小毛病到底能醫治的。」

蘇蕎嘆了一口氣,幽幽道:「希望你無病無災的到達西戎吧。我花了那麼長時間才把你治好,別去一趟西戎又把小命給弄沒了。」

趙孜睿瞧着她說這話的樣子分外的可愛,禁不住捧起她的小臉又用力的親了幾下。

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陣,這才從包廂里出來,流觴在門口的臉色尷尬到不行,顯然偷聽到了許多他不該聽的內容。

「咳咳!」趙孜睿輕咳兩聲,帶着蘇蕎一起上了馬車,並親自將蘇蕎送到了蘇家門口,這一次,他並沒有急着走,而是一直送蘇蕎到了蘇家大門口時,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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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香吃貨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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