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無妄之災
?夜幕低垂,酷暑將人們從屋子裏趕了出來,三五成群的聚在外邊納涼。各處閃亮的霓虹燈,彷彿給小城上了一層濃妝。
別看臨南市僅僅是一個小城,不過臨南市的資源很豐富,這幾年又是風調雨順,無論是城裏人還是鄉下人的生活都很不錯。
臨南市南山街派出所中的楊玄瞳,一邊貪婪的享受着空調吐出的冷氣,一邊琢磨着今天這個局該如何破。
他也沒想到剛剛回到家裏第一天,就攪和進打架鬥毆之中,只能說遭了無妄之災。
“小夥子,都來到這邊了咱這個墨鏡也該摘下來了吧?”南山街派出所的指導員趙旭看着楊玄瞳說道。
“趙叔,剛剛沒敢跟您想認,我是玄瞳啊,眼睛鬧了毛病這才戴了墨鏡。”楊玄瞳將墨鏡摘下來苦笑着說道。
“我說看着你有些眼熟,你什麼時候回來到?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搞得那個王天德不依不饒的?你的眼睛不嚴重吧?”郭旭關心的問道。
“郭叔,我今天才回來,就是因為鬧眼睛將津門那邊的工作給辭了。晚上海子就說擼串慶祝一下,誰知道王天德是怎麼回事啊,不依不饒的就拽我脖領子。海子看不過去,就推了他一下,這個事情當時燒烤攤上的人都能作證。”楊玄瞳無奈的說道。
“就是啊,不就是推了他一下么。雖然說差點磕烤爐上,老楊不還拽了他一把?再說了,老楊也是救了他孫女的人,感謝都沒有,誣告倒是有,烤好的羊腿還沒吃幾口呢。”邊上光着膀子的劉海也是抱怨的說道。
“海子,你說我在街心花園那邊抱住的那個小姑娘是王天德的孫女?”重新戴好了墨鏡的楊玄瞳看着劉海問道。
劉海點了點頭。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楊玄瞳略顯焦急的說道,墨鏡下的眉毛已經皺成了一團。
“他們家就那樣,為富不仁說的就是他們家。我擔心你跟陳語嬋來箇舊情復燃啥的,就沒跟你說,嘿嘿。”劉海笑嘻嘻的說道。
“你小子留點口德吧,你說說,哪個月你不得到我這邊來一趟?要不是這次有玄瞳在,你不得惹出點事兒來?”郭旭看着嘻皮笑臉的劉海說了他一句,又看向了楊玄瞳問道,“你們還遇到了他們家那個小彤彤?”
“嗯,圖方便我們就從街心公園穿了過去,看到一個老太太帶着孩子,差點摔着我就給抱住了,不過孩子可能是嚇了一下。”楊玄瞳點了點頭苦笑着說道。
“估計就是因為這個,王天德有些沒搞清狀況,以為我將孩子給怎麼樣了,這才上來就對我招呼。”
“也難怪,小彤彤可是老王家的命根子。空有億萬家財兒子卻早他們而去,你們也理解理解吧。要是沒有老王,咱們市現在也不能有這麼多的高樓。”郭旭嘆了口氣說道。
“指導員,王天德那邊已經了解完情況了。剛剛他也是在氣頭上,又擔心他的孫女這才發生了矛盾。現在不鬧了,已經走了。”這時候過來一位民警跟郭旭彙報了一下情況。
“他能主動撤案倒也好,老王倒是還可以,就是有時候也有點急。得了,你們倆也沒什麼事情了,在這上邊簽個字,想喝就繼續喝去。有一點啊,別喝多了就給我鬧事。瞅誰呢?劉海你給我老實點。”郭旭將筆錄遞過來說道。
“要不是老楊回來,我才不會到外邊喝酒呢。就是因為有老楊在,我心裏才有底。我也知道,一喝酒我就容易犯渾,可是今天這個事真不賴我們。”劉海攬着楊玄瞳的肩膀嘻皮笑臉的說道。
郭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倆孩子吧,也算是從小看着長大的。那時候都是老街坊,一個安靜斯文,一個跳脫好動,打小還就成了鐵哥們。
“郭叔,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楊玄瞳對着郭旭說了一句這才拉着劉海離開。
“海子啊,你聽我句勸行不行?這兩年把你的小脾氣給我收一收。”來到外邊后楊玄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劉海后嚴肅的說道。
“成,聽你的,咱也不喝了,我早點回去給你鹵點好吃的。”劉海毫不在乎的笑嘻嘻的說道。
楊玄瞳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發小他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你說你的,他答應得妥妥的,然後呢?該咋樣還咋樣。
“別忘了,給我多鹵兩根豬尾巴。”楊玄瞳在劉海的肩膀上輕輕的錘了一拳說道。
“哎喲,又使這麼大的勁兒。別的咱不吹,若論熟食哪家強,還得咱劉海哥的不是。”劉海抱怨了一句后笑嘻嘻的說道。
“記住我的話啊,這兩天就留在店裏邊,哪裏也別去,我回來一趟不容易,還得找你好好耍耍呢。”臨分開的時候楊玄瞳又說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就陪着你還不成?好像我成天老往外跑一樣。”劉海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往家走。
眼瞅着劉海走遠,楊玄瞳才摘下墨鏡掐了掐眉心。他所要破的局和今天所遭受的無妄之災,可不僅僅是到派出所走了一遭。
“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外邊的風景多好,小姑娘穿得多清涼。”楊山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早就回來了,打趣兒了一句。
對於自己這個有些不正經的爹,楊玄瞳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父子倆相依為命,父親就是靠着一手攤煎餅的手藝將自己拉扯大,除了有些不正經外,還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平時父子倆也開慣了玩笑,有些不像父子的關係,倒像是哥倆,偶爾還會炒倆小菜淺酌一番。
只不過今天的楊玄瞳沒有附和老爹的話,而是坐到了蒲扇搖個不停的老爹對面,“爸,其實我一直都在瞞着您,這次鬧眼睛,我又能看着髒東西了。”
楊山本來輕鬆的表情瞬間定格,手中正在蒲扇也停在了半空中,眼中的表情分外糾結。
“天意、天意啊。”沉默了半響楊山才將蒲扇放下念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