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男神
慕睿軒劍眉深鎖,眼神凌厲得像要殺人一般,周身散發著寒氣。
他一拳接着一拳,重重地擊打男人的臉。
那男人鬼哭狼嚎地嗷嗷叫喚,幾下就成了豬頭臉,鮮血順着鼻子和嘴角流下。
“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剛才開門進來的小警察,八成從沒見過有人在拘留間裏,不要命地毆打犯人,嚇得不知所措。
慕睿軒扔下奄奄一息的男人,脫下西裝外套,蓋在了我的身上。
我渾身發抖,身體蜷成一團,喃喃地低語:“救救我……”
“沒事了,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慕睿軒的聲音沙啞,捧着我的臉,在我耳邊輕語。
我無力地點點頭,眼淚無聲地滑落。
慕睿軒一手托起我的後頸,一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抱了起來,大步走出了
拘留間。
丁柔柔焦急地在走廊來回踱步,見我們出來,小跑着迎了上來。
可當看到我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時,氣得破口大罵:“王八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我廢了他!”說著就要往裏沖。
“柔柔,我沒事!”我虛弱地叫住她,忙問,“我的手機呢?”
錄音材料是唯一能幫我洗脫罪名的證據,它現在比我的命還重要,如果被鍾曼她們拿走,我今晚的罪就白遭了。
“放心,在我這呢。我怕被他們發現,悄悄藏我包里了。”柔柔怕我不信,從包里拿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才接著說:“鍾曼和那個劉隊長是串通好的,不管我怎麼說,他們都不會放你。後來我就趁他們不注意,偷遛了出來。”
“柔柔,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沖柔柔感激地笑了笑。
“你得感謝他,今天多虧了你的男神!”柔柔邊說,邊向慕睿軒努努嘴。
“我男神?”我有點糊塗,抬頭看向慕睿軒,突然覺得奇怪,他是怎麼知道我在警察局的?碰巧嗎,哪有這麼巧的事?
沒等慕睿軒開口,快言快語的柔柔就搶着回答:“是啊,他不就是你男神?我剛回國,也沒什麼朋友,從警察局遛出來之後,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就翻了翻你手機,找到一個排在最前面、署名為“我的男神”的號碼,我猜應該是你的好朋友,便給他打了電話,把經過跟他講了一遍,沒想到他還真給力!”
我懵了,半天才想起來了。
那天在醫院,他搶過我的手機,把他的電話號碼存了進去。沒想到,他竟然把名字署成了“我的男神”,臉皮簡直不能再厚了。
我無語地看了看慕睿軒,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冷酷淡漠的男人,竟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行為。
他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抱着我徑直往前走。
這時,剛才那個小警察趕了上來,把我們引領到了會客室。
進了會客室,慕睿軒把我放在了椅子上,攏了攏他披在我身上的衣服。
“那個,謝謝你!”我開口向他道謝,他又救了我一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直幫我,在經歷了最親近人的背叛之後,能兩次救我於水火的,竟然是這個奪走我貞操的陌生男人。對他的這聲感謝里,摻雜着太多複雜的情緒。
“我記得我說過,有事給我打電話。”慕睿軒終於開口,一邊利索地挽着襯衫袖子。袖口上,沾染了一片血跡,是剛才打那個流氓時濺上去的。
我盯着那片血跡,淡淡地說:“我想,我們並不熟。”
“噢?不熟?”慕睿軒黑着臉,眯着眼睛,緊緊盯着我。
房間的氣壓,一下子降到最低。
柔柔看看我,又看看慕睿軒,一臉茫然。
這時,有人推開了會客室的門。
“慕總!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局裏有個會,我來晚了,來晚了。”
來人一進門,遠遠地就伸出手臂,奔向慕睿軒握手。
他也是個警察,肩章上掛了好幾顆星,我雖看不懂,但知道肯定比那個劉隊長官大。
“張局長,該說抱歉的是我,這麼晚還叨擾你。”慕睿軒不卑不亢地回應。
“慕總這是說的哪裏話?有事兒您能想到我,這是張某的榮幸!”張局長點頭哈腰地恭維着,態度十分諂媚。
“我常年在國外,最近才回國,不知道國內的警察系統,審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簡潔化了?”慕睿軒微笑地勾勾嘴角,但笑里沒有絲毫溫度。
“簡潔?慕總,我不太明白?”張局長略彎着腰,緊張地問。
“呵,受害人來報警,在帶着證人、證據的情況下,貴局的人民警察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扣了。”
“誤會誤會,一定是誤會。”張局長急忙辯解,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汗珠。
“這倒也罷了,只是,貴局最近是不是經費緊張啊?”說著,慕睿軒漫不經心地環顧下會客廳。
“這,這,沒,沒有的事兒啊。”張局長搞不懂慕睿軒的意圖,結結巴巴地說。
“我看你這會客室裝修得這麼精緻,卻連女拘留間都沒有?女人被扣,直接就關進男間嗎?”慕睿軒啪的一拍桌子,嚇得張局長一哆嗦。
“這,這不可能,我們有女拘留間,關押都是分開的。”張局長邊說,邊擦擦額頭上的汗。
“既然是這樣,那就得靠張局長替我們伸張正義了。”慕睿軒看看我,沖我點了下頭,示意我儘管開口。
剛剛看張局長卑微的態度,我越發對慕睿軒的身份好奇起來。
但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我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來,“張局長,我是來報案的,我懷疑有人謀害了我的奶奶。”
張局長這時才正眼看向我,“你的奶奶?”
“是的,”我把我來警察局報案,卻被劉隊長下絆子關進男拘留間,差點遭到強姦的事,粗略地講了一遍。
“居然會有這種事?是我管教下屬不力,你們放心,我這就把劉隊找來,讓他當面給你道歉!”
“張局長,我想重新報案。想必您也聽說了鍾氏集團董事長去世的新聞,鍾董事長就是我的奶奶,是鍾曼殺害了她,接着又嫁禍給我。請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我不需要道歉,我需要的是法律。
原本還義正言辭的張局長,在聽到鍾氏集團時,緊張地皺了皺眉,“鍾曼?鍾氏集團?”
“怎麼?張局長是有什麼困難嗎?”慕睿軒語氣有些生硬,看着張局長的眼神,清冷銳利。
“沒有沒有,只是案情複雜,鍾曼又是鍾家的孫女,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
“怕得罪鍾家?那就是不用害怕得罪我的女人嘍?”慕睿軒淡淡地說道。
“您,您的女人?”張局長聽了一愣,看看我披着的男士外套,又看看慕睿軒,恍然大悟道:“慕總您放心,我這就去辦,一定會秉公處理,給您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