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懷疑
那時候,顧敏有聽葫蘆說過,宋氏有在借銀子給府里有困難的丫頭,小廝,粗使婆子的。
所以,宋氏的人出府里的角門特別方便,不像葫蘆,稍微一靠近,那些看門的婆子立即像狼狗似的跳出來吠了。
顧敏突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二,這宋氏肯定是把月銀交給自己的娘家兄弟拿出去放高利貸。
把賺來的銀子再拿來收買府里的下人。
你想啊,她借銀子給那些粗使婆子,丫頭幹嘛,難道她想仿效四福晉有個好名聲?
當然不是了。
她就是個格格,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生兒子,也爬不上四福晉的那個位置。
更加不會有四福晉那名聲的。
那麼,她所求的,就很容易猜得出來了。
想知道四爺在府里的一舉一動。
或者說四福晉,或者說是弘暉,李氏,李氏所生的小阿哥……
顧敏越想,越覺得恐怖。
自己能想到的,四福晉會想不到?
當然早想到了。
四福晉可是宅斗中的戰鬥機,可不是像顧敏這種小母雞能比的。
那四福晉為什麼之前不動手?
顧敏拿着水杯的水不禁顫抖起來。
有些事,壓根不能細想,深想,是不是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所以,把一些事給忽略掉了?
“你確定,此事顧氏沒有牽涉其中?”
四爺坐在書房的前院看着跪在一邊回話的素蘭厲聲的問道。
應該說,顧敏猜得沒錯,宋氏確實是夥同蘇氏,在府外放高利貸。
本來這事兒四爺是不知道的,宋氏的娘家兄弟也不是傻的。
他們處理得很是小心,壓根沒在京城放。
而是到了保定府附近的縣城那邊。
一來離京城近,真有什麼事,四爺的名頭還是可以拿來嚇人的。
二來,又不在京城,也不會傳到府里給自己的姐妹添麻煩。
他們是絕對不會承認,在這個王爺多如狗,貝勒遍地走的京城,他們怕四貝勒的名頭不好用這個事實的。
只不過,三爺家的田氏在外放高利貸的事被捅了出來,主要是田氏的利息太高了,把人逼得家破人亡。
那苦主見活不下去了,便大晚上的弔死在了三爺的府邸門口。
你想啊,快要過年了,沒啥冤情,別人怎麼會弔死的?
雖說三爺的管家處理得很快,可是很快的就傳開了。
雖然是要過年了,可是“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的御史們,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沒事他們還要搞點事呢,現在出了人命這麼大的事,他們會錯過?
這可是讓他們青史流名,萬古流芳的大好機會。
倘若能把一大串的王公貝勒扯出來,順便拉下馬的話。中
四爺原先是沒想到是宋氏會出這個事情的。
他原本是想着,倘若自己後院的不定時炸彈是誰,那明顯是顧氏啊!!
都能把自己住的屋子搞成危房的,那放高利貸這種事,她怎麼會做不出來?
而且,顧家是內務府奴才出身,至於別的小妾,怎麼著也是官家千金,對銀子的渴求度,肯定也是顧氏比較嘛。
可哪裏知道,回府讓人查探了一番,才發現,宋氏和蘇氏都牽連其中,至於顧氏,倒是沒發現。
在四爺心裏,覺得什麼壞事破事,都和顧氏有些些關係和牽連的,沒發現,有可能是顧氏藏得比較深。
之前顧敏下了禁足令,別說素蘭了,哪怕是她自己,也不出園子一步。
還讓下面的人互相督促,誰敢踏出園子,就扣誰的月銀。
就連朱婆子也是沒回家好些日子。
四爺那時候頭一個念頭就是,這貨肯定也參與了,要不然,你自我軟禁幹嘛?
這擺明了就是做賊心虛嘛。
所以,四爺就把人找來又細細的詢問了一番,得出的結論就是,別說顧敏了,哪怕是葫蘆,也從沒和府外的人有所錢銀方面的瓜葛。
葫蘆倒是偶爾會在角門開的時候買些胭脂水粉,或者賣些自己繡的女紅,不過,除此之外,是再也沒有了。
至於顧氏,別說買了,哪怕是娘家人也從沒有遞過一封書信過。
而奇芭的是,顧家人居然也沒誰託人送些衣裳鞋襪銀子書信的給這貨。
四爺都有些懷疑,這貨是不是顧家唯二的女兒。
那時候德妃可是和他說過,這貨在顧家挺受寵的。
而且德妃的娘家烏雅氏和顧家還是有親戚關係的。
德妃的堂侄女嫁的就是顧敏排行十二的堂兄。
所以,那時候顧敏的堂姐進宮時,德妃也是多有照顧的。
顧家老爺子三十幾個孫子,就兩孫女,大孫女侍候過太后,深受太后喜歡,後來為了救太后,犧牲了。
所以,顧敏一進宮,就被太后直接要去了慈寧宮。
雖然沒去太後跟前侍候過一天,不過,在慈寧宮,也沒幹過粗重活,也沒人會去欺負她。
德妃的言下之意,四爺自然是懂。
顧家的奴才要用還是可用的,畢竟,顧氏的三十幾個堂兄弟,侄子分佈內務府各個角落。
但是,那也得有個前提,這顧氏在顧家的地位確實有這麼高才行。
可現在看來,明顯這貨在顧家壓根不受寵的吧?
要不然,怎麼就沒人來看她?
當然了,四爺還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顧氏做得太過隱蔽,和自己的堂兄弟往來有秘密的方法,所以,無人察覺。
她既然自我禁足了,總有一天會出來的,也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他不急的。
可是聽素蘭的彙報,四爺不由得有些迷茫了,這貨之所以自我禁足,完全是怕牽連,因為她和宋氏在一起烤過肉……
生怕底下的奴才瞎跑出去,給她惹事非。
難道自己是會遷怒的人?
是那是非不分的人?
四爺不由得有些生氣。
素蘭的人品四爺還是信得過的,而且素蘭也說了,她一過去,顧敏就把家底交給了她。
雖說那些東西裝在一個箱子裏,鑰匙是葫蘆管着的,但賬冊,誰要拿東西,或者要放東西進去,都是有她在場的。
所以,對顧敏的家底,素蘭是一清二楚。
顧敏是只有放進去的,很少有拿出來的。
哪怕是布料,她也做得很少。
用葫蘆的話說,現在有蓮藕在了,所以,咱格格做衣裳做得多了,以前,那是夠她換洗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