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目成仇
申目諶身後那匹馬上的男人叫做彥東，彥東自小就跟着申目諶走遍天下遊山玩水，在外人看來他這是申目諶身邊的貼身護衛可在申目諶眼裏他卻是比兄弟更親近的存在。
眼看馬上就要到御城了申目諶沒有選擇休息反而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前一段時間宮裏傳來消息，目諶聽聞父王近日身子骨不太好，當時事情沒有辦完，現在他只想可以快一些回到御城。
一個時辰后兩人終於穿過邊界回到了御城集市，“殿下，那公告上有消息。”彥東騎在馬背上遠遠地卻十分清楚看見那公告欄內貼着一張白花花的告紙，幾年未貼公告了今日居然大張旗鼓地在此貼書，彥東想不明白莫非在他們離開之際宮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申目諶也看見了，應該是他比彥東更早發現了此告書，他單腿一跨利索地下了馬，牽着馬繩子走到告示前，還沒等彥東反映過來只見目諶越往後看眉頭皺地越緊，漸漸的他的神情大變，迅速地重新騎上馬背“駕！！”他用勁甩出馬繩朝着皇宮飛馳而去。
“殿下！”距離告示不遠的彥東牽着馬不明所以，剛想叫住卻發現目諶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那樣的表情？彥東轉頭走向告示，閱覽了一邊后彥東才知曉原因，“怎麼會這樣…不好了。”彥東重新騎上馬背朝着目諶殿下的方向趕去。
申目諶一路狂騎來到了宮殿大門守衛處，就像是一陣狂風一般，目諶的馬直接闖過了守衛朝大殿奔去。
守衛一驚且疑惑地看了看目諶離開的背影突然反映過來，“那人不是目諶殿下嗎？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信涵內說起碼還有一天呢”
“不要管那麼多了，趕快去通知子天殿下。”
申目諶一騎紅塵突破阻攔直接騎馬騎到鷺塵殿外，目諶跨下馬背直接將馬繩摔在了地上大步走向鷺塵殿，“嘣！”推開殿門跨了進去，正見到申子天坐在書桌前看書。
申子天猛地抬頭顯然是被這巨大的聲響給驚到了，他單手握着書抬起了頭，見到是申目諶坦然地笑了一下就連眉間也舒展開來了“哦？諶兒那麼快便回來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這聲音就像是往常說話一般無二。
申目諶站在門檻邊，他看着申子天悠閑淡然的面孔十分氣憤卻又覺得十分可笑。
“哼”他沒有張口，這一聲冷笑完完全全是從鼻腔內發出的，他盡他所能讓自己不那麼暴躁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半晌目諶咽了一下口水
“父王逝世，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情。”目諶說這話時全身都幾近無法控制地發抖，“你要不要猜猜看，作為父王的孩兒的我，是第幾個知道的。”
申目諶雙手緊緊握住，說完此話眼淚瞬間從眼眶中順出，十根手指的指甲因外力摳進了手掌皮肉中，他看着子天，等着他的回答，渾身卻越發顫抖地厲害。
與申目諶的反應截然不同，申子天放下手中的書終於站了起來，“我以為你收到了我派人給你送的消息….”
“那時父王已經臨終了！！”申目諶喊了出來，他包含着萬分怒火的喘息聲越來越大，“申子天，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目諶猛咽了一下口水深深喘了一口氣，他的聲音顫抖着。
“子天…..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與你爭些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滿腔透露着他的無奈與悲痛，“我記得我曾經很明白地告訴過你我不與你爭皇位。可為什麼，為什麼最終你連讓我劍父王的權利都不給我！！”申目諶伸出手死死拽住申子天的衣領，一遍又一遍地責問。
申子天的表情依舊與之前無二依舊冷漠，在他的臉上目諶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悲傷，申子天抬起眼睛正視着申目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沒有任何因素可以阻擋我坐上皇位，不可以有任何風險，哪怕是親生弟弟也不行。”
這句話從申子天口中說出異常的冰冷和讓人絕望，親情在他的心中早已經成為他登上皇位的野心的一部分了。
“好…”申目諶一陣陣冷笑起來，他越笑越大聲，緊握的手漸漸鬆開了，而手掌中的血跡卻明顯地留在了申子天的衣領邊無法被抹去。
“你從小就與我爭這爭那”申目諶往後退步重重地靠在木板門上，他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冷冷地看着申子天，“我都默默讓給你不與你計較，這次皇位也一樣”他的表情十分冷漠讓人心涼，“這是最後一次。你欠我的我便不需你還了，從此往後我們再無關聯。”
這是他在鷺塵殿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便轉身不回頭地跨出了鷺塵殿。
目諶走後申子天身子一軟也順勢倚在了門壁邊，他將頭靠在門邊閉上了眼睛，申目諶的一句再無關聯讓申子天心涼，他睜開眼睛想再看看申目諶離去的身影但他早就離開了
“在你看來我在與你爭….”對着空氣他心中疼痛萬分，“殊不知我從來都是在替你擋禍，諶兒，我不欠你的…..”
出了鷺塵殿後申目諶沒有在任何地方過多逗留，立刻換上了凈白的孝衣整日整夜呆在先王屍身旁邊，目諶不僅不吃不喝還下了死命令不讓任何人靠近屍身，整日渾渾噩噩昏天黑地顛倒日夜地一旁守着。
在御城的規定內，先王離世后三天定要入土為安才能保民眾安康否則將會有惡事降臨，如今三日期限已到目諶殿下始終沒有要將屍身交出來的樣子，諸臣一一跪在門口勸着卻始終沒有回應。
“殿下……”彥東隔着一道門輕聲叫着申目諶，“先王的屍身長期暴露在外面更容易腐爛，彥東心想殿下應該也不願意讓外人看見先王外貌皮膚腐爛的樣子，倒不如早些讓先王入土為安，這樣先王在天有靈也會欣慰。”
彥東話音落下許久，門內依舊毫無反應，正當眾人以為沒有用處的時候，殿門嘎吱一聲被人輕輕推開了，申目諶滿臉慘白得厲害，雙眼通紅蔓延着血絲，渾身毫無精力，他一身白衣一步一步走出了紫宸殿門朝東面方向走去….
眾臣內鴉雀無聲，直到彥東說道“殿下這是將先王屍身送出了，你們還不來幫忙？！”
一聲落下眾人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