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違令
在沙河店的趙欽衛，接到張焱送來的捷報，派人前往汝陽傳令，讓盧帆新派出文官，對我軍已經奪取的光州下轄的縣進行有效管理。
光州屬於河南的直隸州，下轄息縣、固始、光山、商城四個縣。趙欽衛接到捷報的時候，息縣已經在秦軍的掌控之中。
而趙欽衛親率的秦軍，仍然在跟楊嗣昌率領的明軍對峙着，明軍每天都龜縮在營寨裏面不出來。
自從10月下旬的那場大戰以後，兩軍就一直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但形勢對明軍越來越不利，明軍在外面的斥候，不斷被秦軍的騎兵巡邏隊殺死或擒獲，要保持對外聯繫，愈發的困難，不過明軍營寨周邊多山，地形複雜，要完全隔絕他們的對外聯絡是不可能的事情。
重病在身的楊嗣昌，十分擔憂一個事情，糧草遲早要耗盡，如果一直躲在營寨里，失敗的必定是自己。
11月27日，楊嗣昌召集一眾將領，商議破敵對策。
“諸位，咱們不能一直守在營寨中，需主動主動出擊，方能…咳咳…方能戰勝賊軍。”
楊嗣昌的病情日漸加重，時而會有咳嗽，今天他咳出血來了。
黃得功說道：“楊督師，你要保重身體。”
楊嗣昌說道：“我的身體不要緊，只要能剿滅賊寇，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既然我們不能力敵秦軍，大家看看有何方法可以智取。”
眾武將思索了一陣，鄭崇儉說道：“楊督師，咱們大軍駐紮的地方周邊多山，或許可以利用山地設下埋伏。”
李國奇說道：“在營寨的西南部處有一道長長的山谷，不如在山谷兩旁設下伏兵，由一人假裝出戰，將賊軍引誘至山谷，這樣必能大敗賊軍。”
黃得功說道：“可外面有很多賊軍的斥候，大軍出動很有可能被他們打探出來。”
鄭崇儉說道：“咱們可以提前在二更至三更悄悄出發，待天亮后，再由一人前去向賊軍挑戰，將其引誘至山谷。為了讓賊軍出動主力，必須有足夠大的誘餌，須由總兵級別以上的人出戰。”
楊嗣昌大喜，說道：“此計甚妙，哪位總兵願出戰？”
黃得功說道：“楊督師，末將願出戰。”
鄭崇儉說道：“為了確保誘餌夠大，儘可能吸引賊軍的主力，末將願率軍跟黃總兵一同出戰。”
楊嗣昌說道：“兩位忠勇可嘉，待擊破賊軍后，本官定會上奏皇上給你們請功。”
11月28這天，北風虎嘯，寒風凌冽。
巳時剛到，斥候來報，明軍大軍出營了，最少有一萬多人。趙欽衛正愁他不出戰呢，馬上點兵迎戰。
兩軍在相距一里的距離列陣以對，趙欽衛望見對方飄揚的旗幟，分別是“鄭”、“黃”二字，黃得功他見過，另外一個人應該是鄭崇儉了，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大人物率軍出戰，看樣子應該不少於1.5萬人。
既然明軍出戰，趙欽衛不客氣了，命令柳庭沛、盧邦楠、李仲三人，各率四千士兵，分左中右三路向明軍殺去。下令儘可能活捉黃得功，如果將其活捉便是大功一件，趙欽衛很欣賞這個武將，有心想要招降。
12000人鋪天蓋地向明軍殺去，明軍當然不是對手，在損失兩千人後，全軍開始撤退。
趙欽衛有心要活捉黃得功，加上比總兵還要大的官也出場了，親自帶上8000兵士，以及錢得涯、卓鍾楷兩名武將，欲一同追擊，增加成功率。
“秦王，好像不對勁，明軍堅守了這麼久，今天突然出戰，恐防有詐。”李岩把趙欽衛叫住。
是呀！李岩一提醒，趙欽衛也覺得不對勁，不過既然明軍出戰了，不能輕易放過。
“軍師，莫非明軍布下有陷阱、伏兵之類的？”
“明軍突然出戰，沒打多久就敗退，有可能是想把咱們的追兵引誘至某地。”
“既然如此，本王下令前方大軍注意，遇到適合埋伏的地形，先偵查清楚，確保沒有伏兵后再前進，本王去也！”
“秦王千萬要小心。”
明軍一路向南方向“潰逃”，大概追擊了半個時辰，前方的武冠隆、李仲、柳庭沛三人，只見明軍進入一道山谷，下令大軍停下。
盧邦楠說道：“秦王特別派人囑託，遇到適合埋伏的地形，要先偵查清楚才能前進，你們認為如何？”
李仲說道：“秦王叫人傳訊，必定有自己的道理，你們看前方的山谷，若事先在兩邊設下伏兵，定會損失慘重，還是派人爬上兩邊的山坡查探一番再說。”
早在1639年，還在雞公山沒有起兵的時候，趙欽衛、張焱在給准軍官們講課的時候，就說明了不同的地形可以利用的地方，如果遇到可以設下伏兵的地形，這幾個武將還是能夠觀察出來的。
柳庭沛說道：“可黃得功就在前方，要是將他活着，可是大功一件。待慢慢爬上山去查清楚，敵人早就跑遠了。”
盧邦楠說道：“誰都想立功，可也得看情況，如果貿然衝進去，中了敵人的埋伏，讓將士們白白送死，如何向將士們交待？那如何向秦王交待？”
柳庭沛說道：“哼！明軍早就被我秦軍嚇破了膽，哪來的伏兵，你們不想搶這份功勞，我可想要，你們兩個膽小鬼不去，我自己帶兵去。弟兄們，大夥快追上明軍，殺敵立功。”
他帶領三千八百多人（有一百多人已經陣亡）向山谷衝去。
武冠隆、李仲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跟着帶兵衝去，而是派出士兵，向兩邊的高地爬去。
沒多久，趙欽衛帶兵趕到。
“柳庭沛呢？”趙欽衛問道。
“秦王，他一個人帶兵追進山谷了。”武冠隆說道。
“混蛋，竟然置幾千將士的性命不顧，快點追上去，讓柳庭沛撤回來。”趙欽衛怒道。
馬上有兩個傳令兵快馬向山谷奔去。
山谷左邊的高地上，虎大威正在向下張望。在這次行動中，設伏的任務由他來執行。昨晚三更時分，他帶領着兵士，帶上大量箭支、燃燒物，冒着嚴寒，來到這裏爬上山谷兩邊。
張得昌說道：“奇怪呀，秦軍來了一萬多人，追擊進山谷的頂多只有四千人。總兵大人，這伙秦軍已進到山谷中間，打還是不打。”
虎大威說道：“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