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褒信大戰（二）
當明軍衝到跟前時，火槍兵已經退後，有刀兵跟明軍交戰，激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看着兵士衝到秦軍跟前，原本神經緊繃的牟文綬終於鬆了一口氣，以前他率兵圍剿流寇，那些流寇大都不敢跟官兵正面交鋒，眼前的賊兵就算看起來正規一點，也肯定不是自己部下的對手。
但是，令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秦軍的戰鬥力遠遠出乎他們的意料，不僅勇猛，格鬥能力還很強，自己的部下往往倒下幾個人，才能殺死對方一個人。
事實上，這些秦軍大多數還是入伍只有四五個月的新兵，經過四五個月的訓練，僅僅合格的士兵而已，還遠遠談不上優秀，跟清兵想比還差得遠。但是明兵更差，明兵除了關寧鐵騎，或者孫傳庭、盧象升等優秀軍官訓練出來的士兵，其他很多的明兵連合格的軍人都還算不上。許多明軍軍餉不足、缺乏訓練、裝備老舊、紀律鬆弛，不合格的軍人，哪怕是碰上剛剛合格的軍人，也肯定不是對手。
明軍經過一番苦戰後，士氣衰竭，是出擊的好機會。
張焱說道：“李化鯨、匡士康、李懷仁，你們各領一千八百士兵，從左中右三路向明軍發起攻擊。有誰能生擒牟文綬，本官向秦王保舉他官升二級，若殺死牟文綬，保舉官升一級。”
三人齊聲接令，帶兵向明軍衝去，有心要拿下牟文綬，立下大功。
牟文綬麾下的士兵人數是一萬五千人，此次出戰帶了一萬三千，留下兩千把守營寨。張焱有一萬八千人，帶了一萬四千人出來，跟明軍正面交戰的有五千人，派出三路大軍后，身邊還剩三千六百人。
這時，張焱腦海里想到一個問題，又做出一個決定。
“楊天齊，你帶領三千士兵，去偷襲牟文綬的營寨，牟文綬的大軍都在這裏，營寨必定兵力空虛，相信你能拿下。若中途遇到劉良佐的軍隊，只要他不進攻，便不用管他，率軍拿下營寨便是。若劉良佐來攻，就算他人數比你多，相信你也能支撐住，待我解決眼前的牟文綬后，再率大軍夾擊劉良佐。若你能奪取牟文綬的營寨，當記大功一件。”
“是。”
不想立功的軍官不是好軍官，秦軍的各個軍官們，都想殺敵立功。楊天齊興接到任務后，興沖沖地帶着三千士兵，直奔牟文綬的營寨。
牟文綬身邊的八千明兵，把戰鬥看在眼裏，有幾千秦軍向他們衝來，有不少人懼怕起來。
副將說道：“大人，趕緊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牟文綬也失去了跟秦軍野外交戰的勇氣，慌忙下令大軍撤退，秦軍一直緊追不捨。
當牟文綬帶着敗軍快回到營寨的時候，只見一批秦軍正在攻打營寨，要是被秦軍兩邊夾擊，恐怕要全軍覆滅，他連營寨裏面的糧草輜重也不要了，匆忙帶兵往其它地方逃跑。
原來，牟文綬不敢跟秦軍交戰，兩軍還未相碰就撤退了，當他趕到營寨外圍的時候，楊天齊還未來得及攻下營寨，牟文綬就到了。
“營寨裏面的明軍兄弟們，秦軍的每一位士兵跟你們一樣，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你們在明王朝當兵，為昏君崇禎賣命，結果當官的經常剋扣軍餉，你們的家人也還過着苦難的日子。你們的總兵牟文綬已經把你們拋棄，自己逃命去了，你們只要放下武器投降，秦軍不殺一個降兵，若有意加入秦軍的，待遇跟其他秦軍兄弟一樣，每個月一兩五錢銀子，帶上家人還能分配土地，並且不用交田賦。”
楊天齊已經修了武功兩年多，內功不算弱，向明軍實行心理攻勢，運起內力把聲音發出。
營寨裏面的明軍本身就士氣不高，見總兵來到營寨外圍又逃走了，幾乎要崩潰了，經過楊天齊勸降，紛紛放下武器，打開寨門迎接秦軍。
楊天齊進去營寨后，裏面的糧草還不少，足足夠一萬軍隊吃上三個月，箭支、鉛彈也有一批。
牟文綬雖然帶兵逃跑了，但李化鯨、匡士康、李懷仁對他的追擊並未停止，一直追了六七里路才停下，有些體力不足的明軍，被追上來的秦軍殺死，醒目的先放下兵器投降，保住了一條命。牟文綬的八千士兵，有一半被秦軍追上，不是被殺死就是投降了。
而牟文綬，幸好坐騎腳力好，才沒有被秦軍追上。
之所以追了六七里路停下，是因為大部分秦軍的體力只能跑七八里路，不停下來也不行。要是換作第一批老兵，跑上二十里路都沒問題。
這場大戰下來，秦軍陣亡三百多人，受傷六百多人，明軍差不多五千人死亡，一千多人受傷，四千多人投降。
至於劉良佐，他觀看了戰鬥，發現無法力敵秦軍后，不理會牟文綬，直接帶着自己的部下離開了。
清理完戰場后，張焱召集眾將領。
張焱說道：“楊將軍成功奪取敵方營寨，我當會向秦王給你請功。”
楊天齊大喜，說道：“謝張將軍。”
張焱說道：“李化鯨、匡士康、李懷仁，你們三位雖然都沒能捉住牟文綬，但已經儘力了，勇氣可嘉，立功的機會多得是，以後繼續努力。”
看着楊天齊立功，李化鯨、匡士康、李懷仁三人有點鬱悶了。
張焱說道：“大戰剛過，暫且休整幾天，努力救治傷兵，加緊整編降兵。劉良佐若不撤得遠遠的，或者倒戈投降，用不了多久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在出發前，趙欽衛曾經囑咐他，除非劉良佐主動投降，要不然一律殺無赦。雖然張焱不明白，但君主有令，只能遵命行事。
因為歷史上的劉良佐就是一個漢奸，歷史上的1645年，清兵大軍南下，身為南明江北四鎮之一的劉良佐，沒有交戰就主動投降了，還帶上部下反過來屠殺漢人。現在雖然還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但骨子裏的劣根是改變不了的，除非他主動投降立下功勞，要不然趙欽衛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人。
大戰過後，猶如驚弓之鳥的牟文綬，帶着不到四千殘兵敗卒，一直南逃至固始縣的春河鋪才停下來。而劉良佐則將一萬多兵馬撤退至埠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