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沙河店
趙欽衛不熟悉南陽一帶的地形，在李岩回來之前，暫時只能靜觀其變，如果有山川地形圖就好了，可惜被白龍教奪去。
這天下午，正在沙河店的楊嗣昌，召集將領開會。參與會議的有楊嗣昌、鄭崇儉、黃得功、虎大威、猛如虎、李國奇等人，以及監軍萬元吉，唯獨缺了賀人龍。
“報告，賀總兵說身體有恙，無法前來。”
“哼！”楊嗣昌非常不滿，但又無可奈何，武將陽奉陰違、不受節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左良玉比賀人龍還要囂張得多，士兵的軍紀要數他的最差。
楊嗣昌五十三歲，一副文官的裝扮，年老的他有病在身，但身負崇禎的重託，不得不抱病出征。他坐在主帥座椅上，萬元吉坐在旁邊，其他將領分座兩旁。
“叛賊趙欽衛就在三十多裡外，諸位有何破敵良策？”
楊嗣昌注視着一眾武將。在場的人以他官職最高，崇禎賜他尚方寶劍，河南、陝西、四川、湖廣、南直隸的明軍皆受他節制。官職僅次於楊嗣昌的是陝西三邊總督鄭崇儉，再過來是各個總兵。
虎大威說道：“楊督師，賀總兵就在賊軍的北方，何不命他截斷賊軍後路，主力大軍從正面進攻。”
楊嗣昌說道：“倘若賀總兵無法截斷賊兵後路呢？該當如何？”
鄭崇儉說道：“沙河店一帶地勢平坦，賊軍的營寨肯定防備甚嚴，難以進行偷襲、突襲。根據情報，以及賊軍以往跟咱們明軍交戰情況來看，他們的戰鬥力很強。在未了解敵軍虛實前，不宜貿然行動，可先派人進行試探性進攻。”
楊嗣昌說道：“誰願意出戰？”
黃得功站了出來，說道：“末將願出戰。”
楊嗣昌說道：“好，祝黃總兵旗開得勝。”
雖然說是試探性進攻，但黃得功認為自己訓練出來的兵士，戰鬥力強悍，在對農民軍的作戰中很少敗績，他打算真真正正干一場。
象河關，賀人龍正在來回渡步着，他接到了楊嗣昌的軍令，正在考慮要不要執行命令。
他的兒子賀大明說道：“父親，我們可以做做樣子，插入秦軍的背後，但不要與他們交戰。”
賀人龍說道：“當然不能跟秦軍交戰，要不然虧大了。”
“報告總兵大人，外面有個自稱是秦軍使者的人求見。”
秦軍使者？父子兩人一怔。
“叫他進來。”
一個年約二十的人，背着一個包袱，走進營帳。
“秦王使者趙三見過總兵大人。”
賀人龍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一個賊兵的人也敢來見我，不怕殺了你么？”
趙三不慌不忙說道：“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是有秦王書信和禮物要轉交給大人。”
賀人龍接過包袱，打開一看，是價值不菲的珍珠瑪瑙，臉有喜色，打開書信一看，是秦王親筆所寫，先是對他吹噓讚揚一番，然後痛陳厲害。
賀人龍大笑，說道：“好，你回去轉告秦王，我賀人龍承他的情。”
天空正飄舞着片片雪花，農曆十月下旬的天氣，加上是小冰河時期，溫度很低，趙欽衛估計只有零下幾度。
這天傍晚，在趙欽衛的期盼下，李岩和長業幫幫眾們，風塵僕僕地趕到營寨跟大軍匯合。
“軍師，辛苦你了？”
李岩的頭髮、肩膀都沾滿了雪花，趙欽衛伸手給他拍下來。
“能夠為秦王分憂，是臣之幸。經過四天的勘察，附近的地形已經大致了解。”
他把一張布塊攤開，為秦王講解着。
當晚，趙欽衛連夜召集將領們議事，分析敵情。明軍安營紮寨的地方選得比較好，偷襲營寨成功可能性很低，只有在出戰的時候才能尋找戰機。
第二天，接到斥候的報告，有大批明軍向這邊而來。秦軍根本不懼怕跟明軍野戰，趙欽衛傳令出寨迎戰。
趙欽衛帶着兵馬出來，望見遠處的明軍的火槍兵排成隊列，踏步向己方走來，在不到二里的距離上停了下來。在火槍兵的背後，似乎還有武器，由於被前面的士兵擋住視線無法看清楚。
明軍的火槍兵似乎只有一排，趙欽衛下令騎兵出擊，由庄蒙少率領的三千名騎兵向明軍衝去。
待騎兵衝到離明軍只有七八十米時，弓箭向敵方射出。秦軍中有7000名騎兵，平常訓練的科目不僅有衝鋒、近距離砍殺，還有騎射。
與此同時，明軍的火銃也發射了，雙方各有死傷。明軍倒下了三四百人，秦軍在倒下二百多人後，其他騎兵繼續衝鋒，前面的明軍向後退去。
就在這時，只聽明軍後面武器看清楚了，是小型火炮，只聽“轟轟轟”的巨響，大小彈丸從炮口齊飛而出，頓時有數百名秦兵、戰馬被彈丸射中。
遠處的秦軍官兵們大吃一驚，火炮十分笨重，一般只能用來攻城或守城作戰，敵軍怎麼可能把它運到戰場上呢？
李岩說道：“秦王，這應該是虎蹲炮。”
這輪炮擊，秦軍倒下了六百多人，其餘的騎兵繼續衝鋒，他們把弓掛在背上，抽出單刀，很快就衝到了明軍跟前。
這時，明軍的火槍兵迅速後退，後面的長槍兵一擁而上，長槍向戰馬刺去，這一連串有針對性的戰法，讓秦軍騎兵付出不小的代價。
李岩急道：“秦王，趁着前方騎兵與敵人短兵相接之際，大軍殺上去，必能佔得優勢。”
趙欽衛說道：“武冠隆，你帶領剩餘的騎兵正面衝鋒。萬騰龍、喬銀荃，你們各帶三千刀兵從左右兩翼殺過去。”
四個武將得令，四千騎兵在中間，步兵在兩翼，一同向明軍殺去。
庄蒙少率領的騎兵，在奮勇衝殺着，這批明軍還真強悍，作戰技能十分熟練，戰馬被刺，倒在地上的明軍，只要不是身受重傷的，迅速起身向明兵衝去。
在付出近一千多人的代價后，終於沖近敵軍，長槍兵隊形被衝散，兵士們揮刀劈殺着。庄蒙少看見剛才兵士損失慘重的小型火炮，帶領一隊人馬向敵方炮手衝去，明軍近百名炮手被殺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