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回 將計就計
原來這兩人還有故事啊!落井下石的一字眉“嘖嘖”嘆道:“瞧瞧,什麼叫作患難見真情,美人兒,你可得感謝我,讓你提早看清他的嘴臉!”
“你……你不是男人!沒有擔當,居然棄我於不顧!你不願意娶,我還不願嫁呢!又何必湊合?”事已至此,她就算瞎了眼也不能丟了臉面,當即逞強對一字眉道:
“你帶我走罷!我也不稀罕他,反正都是父母之命,這樣膽小怕事的男人我才不願跟他過一輩子,寧願當你的壓寨夫人!”
眼看兩人反目成仇,賊人樂開了花,笑哄道:“好,好!哥哥帶你走,今晚咱們就拜堂成親!”
“那你不會再辜負我罷?”
“當然不會,你這麼漂亮,哥哥疼你都來不及呢!”一字眉抬手摸她臉,尚未碰到,驚覺舉胯下一疼,嗷嗷慘叫,“臭丫頭,居然敢頂我!”
得逞的如汐趁機跑開,關定北立即將她拉至身後,讓她上馬車,奈何她剛跑兩步,便被另兩個人攔住要拽她,護衛只能攔住一個人,關定北本是拔劍對一字眉,見狀又來救如汐,一腳踹開拽她手的男人,身後的一字眉趁機偷襲,舉刀砍向他,如汐大叫驚呼,“小心!”
有所感應的關定北及時躲過,手臂卻被划傷,但仍舊緊緊將她護住,兩名護衛聯手,圍攻一字眉,很快他便敗下陣來,其他人一看首領被擒,四下逃竄,護衛也沒再追,只抓住四個人,將其綁起來,押送官府。
臨走前,一字眉還罵罵咧咧,“他娘的,小丫頭片子,居然陰我!”
朝他吐了吐舌頭,如汐仰臉譏笑道:“誰讓你蠢咯!真以為我會看中你這個賊寇?”
而關定北則帶着她先上馬車,打算到前面客棧等候。如汐卻不肯跟他走,一把甩開他的手,抱臂賭氣,“就當我遭遇不測好了,咱們分道揚鑣!”
怎的這會子還鬧脾氣?關定北好氣又好笑,“你還當真啊?那只是權宜之計!”
實則後來關定北將她護在身後,她已經確定,那只是他的計謀,然而聽到那些個話,心裏頭還是不舒服,總覺得那才是他的心聲,倔強哼道:
“我看你是趁機說出了平日裏不敢說的話罷!”
“怎麼可能?”關定北忙解釋道:“當時咱們若你儂我儂,依依不捨,那賊人必然看得緊,惟有說出反話,讓他摸不着頭腦,以為我們兩人有矛盾,令他放鬆警惕,我才能有機可乘!”
不服氣的如汐爭辯道:“明明是我哄得他心花怒放,然後趁機偷襲,你才有機會攻擊他。”
她怕是不記得這衝突因誰而起罷?關定北忍不住提醒道:“可你莫忘了,你若不來摻和,不被他抓住,我早已將他降服!”
“你……”一時語塞的如汐惱羞成怒,憤而恨指,“你這是怪我咯?怪我拖累你嘛?”
上前一步握起她的手指,關定北好言哄道:“我明白你是想幫我才會衝過來,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我還是很感動,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明白,在某些時候,不能意氣用事,解決不了問題,只會適得其反,
比如才剛的情形,馬車邊有人護你,你只需待在裏頭即可,我們能應付,這樣便會省去不少麻煩,明白么?”
好像的確是她的錯,她心裏頭也不好受,但又倔強不肯說,努着嘴掰着手指低頭悶不吭聲,
關定北也不忍再說她,便去牽她的手,她一想到那句話,心中還是膈應,下意識揮開他!動作猛烈,一不小心扯到關定北的傷口,痛得他驚呼出聲!嚇得如汐趕忙湊過去查看,
“哎呀,我忘了你還有傷!很痛罷?馬車裏有沒有藥箱?”
“應該有,”其實疼痛能忍住,一看她有些緊張,關定北便故意再痛呼幾聲,順便博取她的同情,
想着他是為她而受傷,如汐再不計較,扶他上了馬車,找到藥箱,可是傷口有血漬,還需清理,馬車中不方便,關定北便道他可以忍耐,等到客棧再包紮。
看着他血淋淋的傷口,如汐心裏很不是滋味,然而她又太要強,不願說句軟話,乾脆沉默不吭聲。
又行駛了半個時辰,到得客棧,長隨去請大夫為主子清理傷口,大夫將藥膏備好后,隨口道了句,“還請夫人幫忙,將這位爺的上衣褪去。”
“啊?”如汐聞言,頓感為難,兩人雖然每日躺在一起,卻都是穿着內衫的,從未坦誠相見過,在大夫看來再正常不過的要求,於她而言可是大難題,“我……”
見她緊咬紅唇,愁雲繞眉,知她不願,關定北便讓丫鬟過來,如汐一看他露出匈膛,不禁紅了臉,當即轉過身去,不敢去看。
包紮過後,丫鬟為他換了衣裳,如汐這才回頭去看,但見他面容稍顯蒼白,隨即囑咐店小二,燉碗鴿子湯端過來,為他養傷。
“你還知道關心我啊?我以為你不在乎呢!”
他那倚在椅邊笑笑的模樣,令她有些難為情,抿唇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看在你的傷是因我而受的份兒上,才會關懷罷了,你莫多想!”
“哪敢多想?你連幫我脫衣裳都不願意,我不敢奢望其他。”
她也不是冷血,只是沒嘗試過,終究有些害羞,“我又沒幫人脫過!”
他也不勉強,心想總有她主動的時候。比如用過晚膳之後,該就寢之時,關定北故意將丫鬟打發出去,自個兒解盤扣,假裝很疼痛的模樣,輕呵出聲,如汐便要出去找丫鬟過來伺候他,他卻不許,
“白日裏有人在場,你不想動手也就罷了,這都入了夜,你身為我的夫人,寬衣只是舉手之勞,還要特意去喚丫頭,讓人怎麼想?還以為咱們之間有矛盾呢!”
雙手捧着下巴,她認真琢磨着,好像的確是這個理,不由惆悵,“那怎麼辦啊?你自己寬衣好像很疼的樣子。”
居然還問他應該怎麼辦?這個媳婦兒是真不開竅還是裝傻?關定北心塞至極,又不想做壞人,必須讓白兔自己入套,便咬牙堅持着,“無妨,忍忍就好了。”
看他好像真的很疼的樣子,想起那傷口那麼長,萬一扯到再滲血,豈不是白包紮了?思來想去,掙扎猶豫,如汐將心一橫,上前去抬指幫他解扣子,好不容易才解開,為他脫下時,她還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關定北頓感好笑,“裏頭還有內衫呢,你怕什麼?”
“也是哦!”被提醒的她越發窘迫,只是解個外衫便已惶惶難安,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喉處,也不曉得自己在怕什麼。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哪料他竟道:“裏頭好像滲血了,你幫我解開看看。”
“啊?”還要解內衫?那豈不是得看到他匈膛?一想到那種情形,她的面頰已開始發燙!
關定北只說一遍,也不再求,只是用那真摯的目光看向她,似乎只是讓她看傷勢而已,並無其他歪念,所以她再遲疑,是不是太小家子氣?
想通之後,她不再扭捏,羞答答的為他解開白衫,再往下褪掉,赫然看到上面已經滲出血來,心疼驚呼,“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解開重新纏?”
“你會么?”她的手沒輕沒重,只怕勒緊了太疼,勒鬆了沒效果,“罷了,還是等明兒個讓大夫換藥罷!”
“哦——”如汐突然不大明白,“那你讓我看傷口作甚?”
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她會問,關定北隨口扯道:“只是讓你瞧瞧傷勢,提醒你晚上老實些,莫碰到我的傷口。”
就為這個啊?輕斥了句小題大做,如汐沒再管他,自個兒去洗漱。
夜深月高,冬月將至,被窩有些冷,走得太急,沒帶湯婆子,她又不好意思湊近他,只能蜷縮成一團,那句話一如魚刺梗在她喉間,最終忍不住問他,“那會子你說,家裏有個青梅竹馬的等你回去,可有此事?”
快要睡着的他聽聞這話,輕笑出聲,翻過身來,“都說了是權宜之計,你還當真?”
那就是沒有了,放心的如汐背對於他,抿嘴偷笑,“隨口問問罷了!”正得意呢,忽聽他又道:
“倘若真有,你會如何?”
氣得如汐回首怒斥,“一會兒有一會兒沒的,到底是怎樣?耍我很好玩兒么?”
而他最樂得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笑吟吟望向她,繼續探話,“有的話,你會生氣么?”
“不會!”
口是心非!關定北笑點她粉嫩的薄唇,“可你這小嘴兒嘟得,都能掛油瓶了!”
她心裏已經很堵了,他還有心情說笑,恨恨的如汐張口便咬住他手指!
未防備的關定北被咬中,立即抽回,心中微動,只因方才被咬時,她的小舌頭正好觸碰到他的手指,柔柔軟軟,令他熱流頓涌!
不明白他為何反應如此劇烈,如汐奇道:“幹嘛呀你,很痛么?我都沒用力的好罷!你肯定是裝的,對不對?”
越說越湊近的質問,櫻唇開合間,隱約顯露出貝齒與柔舌,他那強忍了許久的意念忽然就撐不住了,如山洪噴發一般,頃刻間微抬身,俯首堵住她唇瓣!他從來不知道,相貼的滋味可以如此甜美,初試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