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局
距離莫離被收押已經過去數日，眾人所期待的審判結果也遲遲未出。
期間，軒長老向內門長老稟告過此事，畢竟此事牽扯到雲霄峰首座紫雲真人，但內門長老的回復讓軒長老大跌眼鏡。紫雲真人聽聞莫離涉案一事，並沒有要保莫離，而是淡淡回了一句，求是便可。
即便如此，軒長老也未敢蓋棺定論，紫雲真人話中明確說“求是”，然而關於莫離殺害時進一案，雖然種種跡象表明，莫離更像兇手，但是缺乏殺人動機，如果就此定論，免不了以後會得罪紫雲真人。
“哎，左右為難，能拖就拖吧。”軒長老無奈道。
而此時，姬少陽的房間，拓跋玉等人正在討論如何幫莫離洗除嫌疑。
“少陽，莫離師兄的嫌疑能洗得清嗎？”拓跋玉問道。
“是啊，雖然軒長老還沒有最終判定莫離師兄為殺人兇手，但這事越拖越難說的清楚啊。”風晴看着姬少陽說。
“師弟說得沒錯，此事不能拖。”姬少陽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踱着步子，說：“師兄被收押當天，我親自送他去刑事堂時，偷偷囑咐過他，讓他切莫灰心，我們會幫助他洗清嫌疑。”
“莫離師兄在刑事堂，會不會被嚴刑拷打？我看民間那些官老爺審案，都會嚴刑拷問。”拓跋玉擔心地問。
“師弟，嚴刑拷問不至於，畢竟師兄手裏的紫雲令還是會讓一些人忌憚的，不然軒長老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定案。”姬少陽不假思索地說：“不過，我看方天白、祁連之和豐多虛對師兄充滿敵意，而軒長老又讓他們負責此事，估計師兄免不了要吃一些苦頭。”
“外門大比就要開始了。”赤炎說。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儘快幫師兄洗清嫌疑。”姬少陽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杯子說。
“少陽，你就趕緊安排吧，真是急死我了。”拓跋玉站起來身來，連忙對姬少陽說。
“諸位，接下來我所說和我們要做事，可能會得罪方天白等人，如果大家有所顧慮，現在可退出。”姬少陽目光掃了掃眼前坐着的眾位。
“少陽，你我都相信師兄定不會殺人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幫師兄洗脫嫌疑。”
“如果有所顧慮，我等便不會來此。”
“是啊，少陽你就安排吧。”
姬少陽見並無一人離開，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託大安排了。”
“你就說吧。”眾人異口同聲道。
“首先，明日，我會找機會單獨見一下莫離師兄，詳細的詢問當日的事情；其次，風晴、秋水你二人打聽一下時進師弟最近有接觸的過什麼人，跟誰起過衝突，尤其是案發前夜究竟去過那裏，是否有人看見過他，除此之外，第一案發現場在哪裏，也是關鍵；再有，赤炎，你暗查一下莫離師兄被收押當天詳細情況，哪些人去了現場，哪些人沒有出現，軒長老是怎麼會知道後山發生命案的，究竟是誰通知軒長老的；另外，雲漠你修為是眾師兄弟中最高的，你跟蹤一下方天白、祁連之和豐多虛，我總覺得他們很可疑。”
姬少陽早將心中的想法和安排和盤托出，有條不紊的安排個人的任務。
“以此物為據點，有任何線索，來此討論。”姬少陽補充說。
“少陽，祝賀師兄、師弟都有任務了，那我幹嘛？”拓跋玉見眾人都有了任務，唯獨就他自己沒有任務，急着問道。
“看把拓跋急的。”眾人笑道。
“你們別笑啊，你們都有任務，唯獨我沒有任務，回頭師兄出了那勞什子的刑事堂，肯定會責問我沒有義氣。”拓跋玉說。
姬少陽給眾人新添上一杯熱茶，不緊不慢地說：“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處。”
喝了一口茶，姬少陽說：“所以我與眾位師兄弟行事更加要小心，而且是在暗中進行，不能打草驚蛇。必須得有人在明處，給兇手製造假象。所以，拓跋，你的任務很關鍵。”
“關鍵？師兄那該怎麼鬧？”聽姬少陽說自己的任務很關鍵，拓跋玉眼睛放光。
“你這樣……”姬少陽湊到拓跋玉耳旁低聲說，拓跋玉聽着連番點頭。
“你必須在明處，去刑事堂鬧一鬧，每天都要去。”姬少陽最後補充道，隨後頓了頓，又再一次說：“此次任務非常艱巨，諸位切忌要小心，尤其是自身安全。”
刑事堂。
“少陽，來找莫離。”門口一人見姬少陽走來，問道。
“見過二位師兄，多日未見，可好？”姬少陽忙抱拳問道。
“還能怎樣，每天都站在這兒守着莫離，還能好到哪去。”其中一人摸了摸額頭說。
“兩位師兄，這兩壺雲芝甘露還望笑納。”說時遲，那時快，姬少陽手中出現兩個白玉石壺，遞給門前的這兩位師兄。
“少陽，這為哪般？”其中一位師兄笑着問道。
“承蒙兩位師兄關照，這兩壺雲芝甘露難表師弟心中感激之情的萬分有一。”莫離見兩位師兄沒有伸出手，說著笑着，將玉壺塞進兩人的手中。
“少陽，你真是太客氣啦。”
“少陽，做師兄的要勸你，莫離這個案子別碰了，很多人都在盯着，想幫他洗脫嫌疑很難啊。”
“哦？還有其他人盯着？”姬少陽往前探了半步問道。
站在門口的這兩位師兄，打心裏還是比較喜歡姬少陽的。自從莫離進了這刑事院，他們便收到不少好處。不過還是看姬少陽比較順眼，方天白等人有點盛氣凌人，而這姬少陽給的好處雖然比不上方天白，不過這師弟公平溫良有禮，所以倒是有心提點一下。
“可不是，你想像莫離是什麼人，誰給他紫雲令的。誰有負責這個案子主審的，誰又跟你一起押這莫離過來的？”
姬少陽點了點頭，看着二位說：“看來方天白很關心莫離師兄啊。”
“今天，他前腳走，你後腳就到了。”
“莫離沒少挨皮肉之苦，洗脫嫌疑，難哦。”
“謝兩位師兄，師弟先進去看看。”姬少陽抱拳，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走進屋子。
“唉，不聽勸，免不了要吃虧啊。”
“算了，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不過，莫離倒是好福氣，臨危之際，仍有朋友幫他。”
門口的兩位，小聲嘀咕。
姬少陽走進屋子裏，說是屋子，到更像是刑房。姬少陽看見莫離手腳被鎖上腳銬，渾身血跡可見，皮肉開裂，神色憔悴，頭髮有些凌亂，顯然沒少吃苦頭。
莫離坐在那裏打坐，聽到腳步聲，便收勢睜開了眼睛。
“師弟，你怎麼來了？”莫離問道。
“師兄，你怎麼樣？”姬少陽問道。
“沒事，都是小傷。”莫離搖搖頭說。
“那就好，師兄，案發當天你有沒有忽略一些細節，我們幾位師兄弟已經在尋找線索了。”姬少陽說。
“讓大家費心了。最近幾日，我也在回想當日的情況，倒也發現了一些異樣。”莫離說。
“哦？師兄，快說，發現了什麼？”姬少陽隨即問道。
“那日，我趕至時進師弟屍體旁時，並沒有發現特別反常的異像，不過空氣中卻有一絲寒冰劍意，停留很短暫便消失了。再有，金長老和眾人趕至現場時，還未走進屍體前，便判定人已經死了，這是非常可疑的。”莫離將之前思來想去的一些疑慮和盤托出。
“寒冰劍意？”姬少陽說。
“對，就是寒冰劍意，這種寒冰劍意不是很強烈。”莫離肯定地說。
姬少陽左手抱胸，右手食指點着額頭揉了揉說：“師兄，看來有人想誤導我們啊。你想，兇手把時進屍體從案發第一現場拖到第二現場，說明兇手非常冷靜，而且心思縝密，所以他不可能讓我們發現他的修鍊功法。因此，寒冰劍意是兇手故意為之。”
“想來，確實夠縝密的。如果不能立即嫁禍於我，讓長老們定罪，那麼即使有人想幫我翻案，也會順藤摸瓜，根據寒冰劍意尋找兇手。而我外門眾師兄弟中修鍊寒冰劍意的不在少數，總不能把所有修鍊寒冰劍意的人都定了罪。”莫離說。
“沒錯，光憑這條線索根本無從下手。”姬少陽點點頭說。
“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廢物居然能夠受到如此多人的關注，甚至是費盡心思想要我的命。”莫離頓覺無語，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求生，奈何咄咄逼人。
姬少陽見莫離感傷和滿滿的無奈，安慰着說：“師兄，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洗脫嫌疑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別說是同門師兄弟。莫離想來心生感動，這幾年從未有過如此多的感動，先是師姐瑤光的恬靜相守，再是拓跋玉的憨厚熱誠，之後又是與眾師弟吃茶論道的純真，現在又是少陽和大家的不離不棄、相知信任，莫離感嘆這一年收穫太多。
“少陽，麻煩你們了。師兄能在師門待這麼些年也是賺回來的，更是幸運能夠結識你們這幫兄弟。”莫離看着姬少陽笑了笑，之後說道：“清者自清，我相信師門會還我一個公道的。正好在這裏，我也能好好的去想一些問題。”
姬少陽見莫離這般說，心中放心不少，接著說：“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師兄可能還要忍耐一段時間。方天白他們不是良善之輩，少不了會用一些刑事。”
“無妨，這也是一種修行。”莫離說。
“師兄可否再回想回想，除了剛才說的幾點可疑之處，可還有其他？”姬少陽言歸正傳問道。
莫離思考了很久，也並無想到其他可疑之處，對姬少陽搖了搖頭，不過很快他說了一句：“或許可以從時進屍體上看看，有沒有線索。我記得此前有看過一本關於屍檢的民間書籍，或許死人真的會說話呢。”
姬少陽點了點頭說：“我回去找機會，再去驗一下時進的屍體，看看是否能有所斬獲。”
方天白房間。
“哥，這次真是天助我也，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莫離這廢物居然是一個殺人犯！”方天白嘿嘿小道。
“這麼說，人不是你殺的？”方天羽問道。
“怎麼會是我殺的，哥，我最近可是在努力修鍊。”方天白連忙解釋道。
“不是你殺的最好。”方天羽看着方天白淡淡地說，“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有那麼多麻煩。”
“現在，姬少陽他們還傻了吧唧的認為莫離是清白的，正幫他洗清嫌疑呢！”方天不屑一顧地說。
“你還真認為莫離是殺人犯？”方天羽瞟了一眼方天白問道。
“這不挺明顯的嗎，除了他，還能有誰？”方天白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吧，莫離會殺人？”方天羽對這位智商捉急的弟弟簡直無言以對。
“不是他，還能是誰呢？”方天白說。
方天羽背着雙手，說：“看來，有人比我們還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