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9章 互懟變貿易洽談
“你什麼意思？”洛林公爵安東尼被馬林這麼一懟，頓時感覺沒面子，有些惱怒。
馬林可不慣着他，而是冷笑道：
“還要我說具體一點嗎？您可是在路易十二的宮廷長大的，和弗朗索瓦一世的關係也極好。在您心裏，恐怕根本不在乎德意志的利益吧？我聽在洛林的密探彙報說，您曾經謀划推舉弗朗索瓦一世為下一任皇帝，好讓法蘭西吞併了德意志，讓我們這些諸侯全部失去對領地的掌控，成為法國貴族那樣只知道服從國王的無權貴族！”
此話一出，在場的貴族頓時一片嘩然。實際上，洛林公爵安東尼並未公開表達過這個意思。但是，他私下和弗朗索瓦一世會面時，曾無意間提過這個話題。所以，安東尼公爵也是面色一白，以為暴露了呢。
“我不是，我沒有！”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遮掩了下去。但是，這一絲慌亂，被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捕捉到了。
“莫非，他真有這個想法？”腓特烈三世暗自想到。
其他很多諸侯面色也有些不好看，畢竟，誰都不想淪為法國貴族那種只知聽從國王安排的傀儡貴族。他們之所以聯合在一起，反對哈布斯堡家族，就是因為當年皇帝曾表達過要學法國人統一德意志的野心。可若是真把法國國王選為皇帝，比哈布斯堡家族的人當皇帝更可怕。因為，法蘭西王國實力可比哈布斯堡家族強多了，更容易吞併各個諸侯國。
當然，原本歷史上，諸侯們之所以考慮選弗朗索瓦一世為皇帝，是因為當時的查理五世太強了。他不但已經成為西班牙兩個王國的國王，還是奧地利和尼德蘭的繼承者。諸侯們想選弗朗索瓦一世，其實是為了和查理五世對抗。但腓特烈三世等諸侯考慮到法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加上土耳其的威脅，才最終選擇了查理五世。
剛被馬林噴的有點懵的安東尼反應過來后，憤怒道：
“你別轉移話題，我們在討論你為何資助哈布斯堡家族的問題！”
馬林無所謂道：
“行吧，就當我錯了。不過，安東尼公爵，你可以保證以後絕不會提議法國人當皇帝嗎？”
安東尼公爵頓時語氣一滯，因為，他的確很想讓關係非常好的弗朗索瓦一世成為下一任皇帝來着。
“怎麼，您果然還是想讓法國人吞併德意志嗎？”馬林嘲諷道。
“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要法國人吞併德意志了？”安東尼公爵有些惱羞成怒。
但是，他沒第一時間否認，頓時讓腓特烈三世等幾個聰明人有些不滿了。感情，我們聯合對抗哈布斯堡家族，你卻要把我們賣給法國人？當然，作為聰明人，他們並未在這個時候表露出想法。
但仔細想想，洛林公爵安東尼也的確太過親近法國了。馬林這壞小子雖然不討喜，但這點沒說錯，安東尼公爵，真的可能心向法國多點……
看到馬林都說到這份上了，安東尼還不肯表態以後不支持法國人當皇帝，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有些失望。但現在還不是討論安東尼的問題的時候，於是，他表態道：
“先不說這個話題了，我在這裏表個態，作為選帝侯，我絕不支持法國國王當皇帝！”
看到他開口，美因茨大主教等其他幾個選帝侯也紛紛表態。然後，這事就翻篇了。但洛林公爵安東尼表情明顯非常不快，看向馬林的眼神非常惡毒。
但馬林並不在乎他怎麼看，實際上，他之所以炮轟洛林公爵，就是為了分化諸侯陣營。而且，洛林公爵是諸侯們聯繫法國的重要紐帶。一旦這個紐帶被諸侯們懷疑了，兩方就很難緊密聯合了。
不過，這樣做的壞處就是會狠狠得罪弗朗索瓦一世。畢竟，這是絕了他的皇帝夢。但馬林不在乎，因為，等哈布斯堡家族開始對瑞士西部發起總攻后，法國人就顧不到他了，因為要忙着支援瑞士抵抗軍。
而等馬林從東歐戰場回來，那就更無所謂了。因為，他會增兵幾萬。到時候，磨刀霍霍，擺明了要決戰。
想要吞併英格蘭，法國人這一關是逃不過去的。所以，雙方必然有一戰。馬林擔心的，是德意志諸侯們到時候會全力支持法國人。
一旦如此，到時候，馬林不但要和法國人大戰，還要防備諸侯們襲擊其後方。腹背受敵之下，即使打贏，損失也會很大。
所以，這一次會議上，馬林實際上就是要離間諸侯同盟和法國人的關係。只要諸侯們和法國人的聯合有了間隙，到時候，北海國遭受道攻擊的力度也會弱一些。
剛才馬林說燒掉糧食，不在乎農民們的死活，其實是吹牛比。馬林實際上是很在乎農民的死活的，不希望北海國農村遭到戰火的蹂躪。畢竟，殺一個農民容易，一刀的事情。但是，增加一個農民，從小孩到長大，卻需要十幾二十年。因此，馬林並不希望諸侯聯軍肆虐北海國鄉村。
……
眼見話題止住，腓特烈三世敲了敲地圖道：
“好吧，我們繼續推演。馬林，我們出動20萬大軍，加上法國人也出兵，你該如何抵擋呢？若是抵擋不住，北海國可就沒了啊！”
馬林此時也回過神來，他是來談合作的。要是太強勢，導致不歡而散，那貿易合作就談不成了。
所以，他故意示弱道：
“恩，您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戰事失利，我恐怕只能把大部分糧食和錢財，通過海運，運往英格蘭的紐卡斯爾了。您知道的，我同時還是英格蘭的紐卡斯爾伯爵。”
然後，他又笑了笑，道：
“即便丟掉了北海國本土，我還可以依託紐卡斯爾繼續存在嘛。到時候，只要我有錢糧，就可以繼續雇傭軍隊，反攻回來。”
諸侯們想了想，還真是。如果馬林一心跑路，他們也沒法阻攔。奧里希距離港口埃姆登才二三十公里，撤退到海上很容易。
而遍觀德意志諸侯們，只有漢薩同盟這個商業城市同盟擁有和北海國較量的海上艦隊，他們這些諸侯，是沒有的。而漢薩同盟海上實力最強大的“一王一后”呂貝克和漢堡，偏偏和北海國關係非常好……
所以，消滅北海國是不可能的。最多，把馬林趕到英格蘭那邊去。但是，若是不能消滅對方，加上馬林帶走很多錢糧，就有資本再度打回來。到時候，就是糾纏不清了……
就在諸侯們為如何解決問題而頭疼的時候，馬林卻主動退讓了：
“當然，我也是捨不得北海國這麼大家業的。畢竟，北海國本土不比英格蘭小。捨棄這麼大本土，去英格蘭管理一個郡，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嘛，能不打那是最好的。至於各位所說的我支援皇帝陛下，我真是冤枉啊！各位想一想，我是白給皇帝陛下錢的嗎？說到底，他給我送了3萬戶移民啊！北海國需要人，不但皇帝陛下送移民過來我給錢，若是在座的諸位送移民過來，我一樣給錢，一視同仁！不二價，一戶農民30金幣，必須包含一個壯丁農夫！”
“我們送農夫也給錢？”有些諸侯的眼神頓時亮了。他們是南部諸侯，境內人口多，土地卻不多。所以，是有富餘人口的。而大家大多經濟狀況很差，也很想弄點錢啊。
但洛林公爵跳了出來，反對道：
“那不行，每戶一個壯丁，若是你把壯丁招募為士兵，那豈不是變相增強了你的軍事實力？到時候，你再招募幾萬士兵，對大家的威脅可就太大了！”
諸侯們一想，還真是，所以熄了賺這筆錢的心思……
但馬林則說道：
“別急啊，諸位，送來的貧民，你們可以先篩選一遍嘛。比如奧地利送來的3萬戶，皇帝陛下就先篩選過，給我的都是瘦小或者膽小的農夫。這樣的人，就算給我，也沒法成為英勇的士兵啊。所以，你們也可以這樣做嘛……”
馬林故意把奧地利移民的特點說出來，其實就是隱晦地告訴大家——皇帝陛下也在防備我呢，我們之間沒你們想的那麼親密……
腓特烈三世等幾個腦子靈活的人頓時想通了關鍵，面露喜色——只要馬林不死心塌地地為哈布斯堡家族賣命，就是大好事。
……
接下來，氣氛緩和了很多。然後，話題就在馬林的故意引導下，慢慢地轉移到了商業貿易上去。
比如巴伐利亞公爵威廉四世，就愉快地和馬林聊起了食鹽代理銷售的事情。馬林也有心打開這些諸侯國的市場，也很給面子地給了八折的批發價，算是給這位留足了利潤。
至於勃蘭登堡選帝侯喬基姆一世代理烈酒銷售的想法，馬林也同意了。畢竟，以後要搞地瓜燒了，酒水成本低，能打開更多市場也是好事。
除此之外，馬林還和一些諸侯達成了蔗糖貿易合作的意向。古巴那邊的甘蔗種植已經上了規模，蔗糖產量也愈發多了，該找銷售渠道了。之前通過“小號商會”銷售，沿途盤剝太厲害，還是和這些諸侯直接合作更划算。
當然，馬林沒說這些蔗糖是自產的，而是說是從遙遠的東方運來販賣的。這樣，才有理由要高價嘛。
此外，即使是因為之前互懟而導致關係最差的洛林公國，馬林也同意購買多點鐵礦石。當然，按照市價。
洛林鐵礦的礦石質量雖然差，可是，冶鍊成生鐵，然後用來打造農具，卻是沒啥問題的。而這些農具，也可以賣給這些諸侯們嘛……
總之，接下來的會面，一下子從互懟現場，轉變為大型貿易洽談會，氣氛相當融洽。
大家都獲得了實惠，唯一損失最大的，大概就是失去了參選下一任皇帝資格的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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