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世間不如意
即墨冥軒緩緩伸手敲了敲那破舊而又古老的木門。
“誰呀?”婦人緩緩行來,輕鬆問了一句。
門發出“嘎吱”一聲的響聲。
破舊的們帶起了一片灰塵。
婦人一看到門口的古軒凌和即墨冥軒。
眼中閃過一絲懼怕和不安。
緩緩低下了頭,微微對着古軒凌和即墨冥軒輕輕屈了屈膝道:“洛兒不聽話,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教好,兩位不要怪罪於他。”
古軒凌輕輕伸手虛扶了婦人一把,道:“洛兒這個孩子,看起懂事,倒是招人疼愛。”
聞言,女子抬起頭,愣愣的望着古軒凌,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從來,他們都說洛兒缺乏管教。
洛兒是個壞孩子。
洛兒讓人討厭。
這是第一次洛兒被人誇獎為懂事。
洛兒從裏屋伸了一個頭,望着古軒凌和即墨冥軒。
“洛兒。”古軒凌對着洛兒招了招手道:“過來。”
洛兒抬眼望了一樣婦人,婦人回頭微微對着他點了點頭,他才敢出來。
古軒凌摸了摸洛兒的頭,將糖葫蘆與紙風箏遞給他。
洛兒的眼中閃着一聲光明。
這些東西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但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
“二位裏面坐會兒吧。”婦人摸了摸洛兒的頭,連忙對古軒凌和即墨冥軒說道。
即墨冥軒和古軒凌點點頭,緩緩走入屋中,坐到屋子的一邊。
婦人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古軒凌看得出來出來婦人的窘迫,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接待過客人一樣,一時間不知道給如何是好。
洛兒給古軒凌和即墨冥軒倒了兩杯水拉着婦人坐到了古軒凌和即墨冥軒的對面。
這屋子的擺設什麼陳舊,三間小小的茅草房連在了一起。
古軒凌微微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結讓小孩子和婦人有這麼深的怨念不願意投胎,但是不管怎麼樣,古軒凌和即墨冥軒都會儘力的去渡了他們。
“姐姐,是來看我的嗎?”許久見古軒凌和即墨冥軒都沒有說話,洛兒緩緩開口問道。
古軒凌和即墨冥軒微微點了點頭。
古軒凌的黛眉微微彎起,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道:“我們是帶洛兒去放風箏的。”
“真的嗎?”洛兒激動的問道,語氣之中滿是歡喜。
“真的。”古軒凌點了點頭,指了指洛兒放到一邊的風箏道:“你將它拿上,我們就到這旁邊去放,可好?”
洛兒不確定的轉頭看向了婦人。
婦人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慈善的笑容道:“去吧。”
洛兒開心的蹦躂了起來,拿着風箏就站了起來起來。
古軒凌和即墨冥軒帶着洛兒出了門,就在旁邊的一片草地之中。
婦人輕輕倚在門口張望。
血月之下,一片明亮。
即墨冥軒的手輕輕拂過紙風箏,紙風箏之上一抹淡紫的光明閃過,如同一隻只螢火蟲圍繞在上面一樣。
“哇。”洛兒看了之後,小心翼翼的去觸碰那紙風箏,生怕過於用力將紙風箏之上的螢火蟲嚇跑了。
“好漂亮。”洛兒感嘆了一聲。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東西,簡直讓洛兒愛不釋手。
古軒凌低下頭嘴角帶着笑意,輕輕摸了摸洛兒的頭。
血月之下的草坪之上,微風拂過。
一孩童手中握着一隻紙風箏,紙風箏隨着風高高的飛了起來。
孩子的笑容如同最璀璨的光芒,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樣堅簡簡單單的事情,對於孩子來說,卻是千年難得。
倚在門口的婦人,眼中一抹霧氣。
是無奈和心酸。
是對世界深深的怨念。
面前的這一切對於她和洛兒來說,這樣簡簡單單的幸福難能可貴。
古軒凌自然也注意到了婦人的情緒。
她緩緩走了過去,望着倚靠在門口的婦人微微一笑道:“為何不帶着他轉世投胎,他不該永遠困在着魂界之中。”
婦人望着洛兒,抬起衣袖擦了擦本無淚的臉頰道:“我和洛兒已經累了。”
是啊,太累了,凡塵之中受人指責,不如到這來尋求庇護。
“洛兒不該囚禁在這裏的。”古軒凌搖了搖頭道。
“那姑娘與公子為何不去投胎轉世?”婦人微微側目望向古軒凌,又望向遠處站在一邊看着洛兒放風箏,一身冷傲,神秘高貴的男子緩緩道。
古軒凌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彎起到:“我並非不是不去投胎,我與他是要重塑真身。”
重塑真身,不管之前有什麼疼苦都不會忘記,欠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婦人聞言,滿是震驚的側目盯着古軒凌,魂界眾人哪一個不知道重塑真身,那是千年之前的傳說了。
重塑真身要飽受多少的痛苦才可以得到新生,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想像的。
“世界縱然邪惡,也不全是。”古軒凌緩緩笑道,望向洛兒道:“其實善良的人很多,善意的人也很多。”
是啊,比如仙鈺,比如逍遙,比如南車。
古軒凌這一路走來,承受了多少的苦難,而這一群人也是支撐着她的人。
人生在世有很多的不容易,比如真正的古軒凌她的死去,她心中也有無數的怨念。
婦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她所經歷的事情對於其他人來是如何評判。
但是她真的不想在世為人。
因為一不小心便變得太悲哀了。
“娘親。”洛兒拿着一串糖葫蘆跑了過來,遞到了婦人的嘴邊道:“娘親你嘗嘗。”
婦人搖了搖頭道:“洛兒吃。”
洛兒的眉頭皺了皺道:“娘親嘗一口。”
婦人這才微微彎下了腰輕輕咬了一口。
最終在洛兒的歡聲笑語之中,婦人緩緩到來了她的故事。
她原本是一家的小姐,雖然不是嫡出,但是憑藉著精通琴棋書畫,便分外得寵。
有一年,父親收留了一個去赴京趕考的讀書人。
父親覺得此人才華橫溢,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她在父親的安排之下,爬上了書生的床。
書生沒有辦法,便承諾,考上了狀元之後便娶她。
後來書生中了狀元。
後來書生娶了丞相的女兒。
後來她卻懷裏書生的孩子。
父親嫌棄她未婚先孕,有辱門風,將她趕了出去。
可是,父親確是親手將她送上來書生床的那個人啊。
後來,她沒有辦法,只能上京尋找書生。
但是書生並不認識她,只是給了她少許的銀兩將她打發了。
她沒有辦法,只能靠畫的一手花,和給別人織布換取少許的銀兩,勉強活下去。
洛兒第一次偷東西是因為她身染重病,洛兒沒有辦法偷了別人的藥材。
雖然被人打的半死,卻還是將藥材拿了回來。
洛兒,是附近的人都不喜歡的一個孩子。
他的一個私生子。
他們都叫他野種。
只有鄰家的奶奶會給洛兒做衣服和鞋子。
她說她喜歡洛兒這個孩子。
洛兒死的原因是因為被書生活活打死的。
洛兒在一次偶然偷了書生的幾個碎銀子,想要給她買點葯。
被書生抓住了,痛打了一頓,活生生的扣掉了洛兒的眼睛,挑斷了他的手筋。
洛兒是被好心人送回來的。
她恨,恨她的父親,恨書生,恨這個殘忍的世界。
洛兒也恨,這短短的一生,風餐露宿。
沒有過過其他人的半點好日子。
最後活活的被自己的父親打死了,他怎麼會不狠。
曾經想到要去報復這個世界的。
可是黑白無常將她和洛兒帶到了魂界。
在這裏多好,沒有人認識洛兒和她。
沒有人叫洛兒野種。
沒有人討厭洛兒。
但是他們也與其他人沒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