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香消玉殞
屬龍語吃力地朝着夜芳菲露出一絲微笑,道:“快,快去殺了宮千雪。她,她才是最大的隱患。”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子,看着地上鳳袍加身的玄念,淚水無聲地飄落。
原來,這個世界遠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縱是她一世忠良,也無法改變奸詐之人的存在。
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朝着門外道:“來人,速速將華郎中尋來,給統領施藥。”
門外,飛身進來兩名侍衛,跪地道:“元帥,不知那華郎中身在何處?”
夜芳菲目光一動,沉聲道:“你等速速帶統領前往地牢,讓華郎中施藥搭救。若是晚了,恐怕統領性命不保。”
兩名侍衛連忙起身,抬着屬龍語朝着門外竄去。
屬龍語發出一聲微弱的呼聲,道:“芳兒,我有話說。”
夜芳菲連忙追了過去,湊到屬龍語的臉邊急道:“哥哥,此時救命要緊。你放心罷,那宮千雪我會抓到她的。”屬龍語無力地舒出一口氣,伸手摟着夜芳菲的脖子,湊到她的耳邊,道:“芳兒,萬萬不要讓冷流世因急生反,那樣你們都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宮千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借冷府之勢,摧毀皇帝的江
山。只要皇帝賜死冷凌孇,冷流世必然心急起反,一旦反意成真,無疑是飛蛾撲火之舉。
淚水,順着太陽穴迅速地滑下。
今生,是他屬龍語最後一次以兄妹之情相對了。若是自己僥倖不死,他日再見之日,便是刀刃相見之時。
夜芳菲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說著,朝着侍衛揮了揮手。看着侍衛抬着屬龍語消失在門口,夜芳菲伸手整理一下頭髮,慢慢地走大椅子上坐下,看着地上雙目圓瞪的玄念,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逆天之身,本該天絕。可是你為何要死在我哥哥的屋中
呢?”若是皇帝追究,死無對證之下,屬龍語縱是癆傷不死,也必然性命不保。
忽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隨着一股尖銳刺耳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夜芳菲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解下腰上的長劍,放到桌子上。
門口,閃過一個暗金色的身影。皇帝閃身進來,臉上帶着焦急的驚色,朝着夜芳菲道:“屬元帥,這是為何?”
急步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忽地發出一聲怒吼:“是誰,是誰殺了長公主?”
夜芳菲揚起眉頭,臉上帶着無奈的苦笑,沉聲道:“皇上,是我殺的。”
皇帝猛然站起身子,抬手指着夜芳菲的臉,怒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在我皇宮之中,殺我長公主。”夜芳菲閉上眼睛,輕聲道:“皇上,長公主身為逆皇之身,可是她竟數次身着鳳袍出現在皇宮之中,如此不敬之舉,不正是希望皇上的江山受挫么?臣如此,不過是替皇上剷除異逆之身,為天下百姓造福。
”
皇帝咬着牙齒,抬手指着夜芳菲,怒道:“屬芳,你果然好大的膽子,如此依功自傲,是挑釁於朕么?”
不等夜芳菲開口,皇帝發出一聲怒吼,道:“來人,給我將屬芳打入死牢,明日一早,五車之刑。”
夜芳菲慢慢地站起來,伸手解下身上的黃金戰甲,朝着皇帝深深鞠躬,道:“皇上,臣問心無愧。只是,如此草率行事,實有不妥。還望皇上三思。”
四名侍衛飛身竄到夜芳菲的身邊,漆黑的鐵鏈鎖住她的手腳,拉着鐵鏈,朝着屋外走去。
皇帝的臉上,帶着悲戚的神色,朝着玄念的屍體通的一聲跪下,發出沙啞哽咽的聲音,道:“皇妹,是朕無能,就連你身在宮中,都無力保全得你。朕發誓,定會尋出兇手,誅之九族,給你一個公道。”
身後的太監宮女連忙急身跪下,發出悲戚的哽咽之聲。
太監爬到皇帝身邊,伸手攙扶着皇帝手,哽咽道:“皇上,龍體要緊。長公主後事,奴才自會安排,還望皇上保重龍體,皇上依天下百姓之望,不能有絲毫閃失啊。”
皇帝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吃力地站起身子,朝着太監道:“你給朕記住,七日之後,給長公主厚葬。下葬之日,朕親自送公主走。”
太監點了點頭,躬身道:“奴才定當辦好。”遲疑一下,謹慎地道:“只是,公主葬在何處為妥?”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聲道:“長公主為朕親妹,便葬在皇家冢林,也算是個歸屬罷。”
太監遲疑一下,低聲道:“長公主乃是逆皇之命,若是葬在皇家冢林,恐於龍根不利。還望皇上三思。”
皇帝眉頭一皺,發出悲戚的輕嘆,道:“皇妹自從百日之時,便落身山林受之野露之苦。此時竟命隕朕的皇宮之中,將她葬至皇家冢林,也算是讓她有個歸宿罷。”
太監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奴才遵命。”
皇帝湊到太監的身邊,沉聲道:“屬元帥親口承認殺害公主,必是事出有因。眼下為公主悲戚之時,不宜殺生。你安頓下去,護好屬元帥。只等公主大忌之日過後,再作定奪罷了。”
看着皇帝帶着極度的悲傷,轉身離去。太監朝着宮女和侍衛道:“速速將長公主送至不寧殿中,對於皇上親送一事,萬勿外泄。”
看着宮女和侍衛小心翼翼地將玄念抬出房間,太監癱軟在地,捋起袖子,擦着額頭上的汗珠。
忽地,那敞開的窗戶之中,跳出一個人影。
銀色的鎧甲,雪亮的劍。
太監手中的拂塵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施着濃厚脂粉的臉上,帶着無比的驚恐之色,顫聲道:“冷,冷,冷將軍?”
冷流世的身子一動,逼到太監的面前,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龍吟,落到太監的脖子上,厲聲道:“告訴我,皇帝將屬元帥關到何處了?”
太監的雙目之中,帶着極度的驚恐,渾身發出猛烈的顫抖,哽咽道:“冷將軍,奴才適才聽皇上所言,恐是將屬元帥關押死牢之中了。”
冷流世目光一寒,唇邊揚起一抹輕笑,道:“皇帝老兒,果然不識抬舉。”
手中的劍,幾乎與他的話語同時遞出,太監的臉上依然帶着驚恐萬狀的神態,首級已被削下。冷流世咬着牙齒,將太監的屍體扔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朝着窗戶外面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