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儘力救治
陰冷的地牢,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在這寒冷的嚴冬之季,地牢之中更是奇寒無比。
華春秋靠在稻草地鋪上,蜷縮着瑟瑟發抖的身體,盡量地讓天窗上細微的日光照射在腹部上。兩日以來,他滴水未進。加之地牢之中陰暗無比,關押牢犯少之又少。所以勞役侍衛,鮮有進來之人。
宮千雪急步走進地牢,強烈的反差之光,讓她感覺地牢之中漆黑無比。慢慢地摸索着朝着深牢走去。
忽然,一聲響亮的噴嚏之聲,把宮千雪嚇了個半死。
伸手拍了拍胸口,朝着漆黑的地牢深處發出低沉的呼喚:“華郎中,你還好么?”
華春秋猛然坐起身子,朝着門口的方向,欣喜地道:“難道,是屬元帥回來了么?”
宮千雪依着聲音的方向,跑到牢籠邊上,藉著昏暗的日光,才看清楚華春秋的樣子,沉聲道:“華郎中,大事不妙了。”
華春秋一見,冷冷地道:“宮才人,何事如此驚慌?”
宮千雪沉聲道:“屬統領出府一趟,回來之時,身體僵硬,恐怕性命不保。”
華春秋吃驚地道:“我早已交代過,屬統領恢復行動之後,萬萬不可與大幅度的動作。那殘破之身,若是血管堵塞,恐怕全身壞死石化,日後必將失去行動之能。”
宮千雪急道:“所以,我這才前來求華郎中出去施救啊。”
華春秋哈哈一笑,道:“救人之後,又淪為低下之囚,華某何不剛脆便在這地牢中等死?”宮千雪沉聲道:“華郎中,你誤會了。”說著,湊近牢籠,低聲道:“屬家兄妹,皆為高官之身,屬元帥不在宮中,統領又失去了行動之能。我若不是將華郎中送入地牢之中,恐跑等不到屬元帥回來,你便遭
遇奸詐之人的毒手了。”華春秋眉頭輕皺,沉思,道:“那屬統領此時如何了?”宮千雪之言,並非虛言。這來路不明的江湖郎中,若是在宮中顯示出超越太醫的醫術,恐怕難以存活。宮千雪將他送入地牢之中,也算是個安全的藏
身之所。
宮千雪朝着門外沉聲道:“速速開門,放華郎中出來。”說罷,朝着華春秋低聲道:“事不宜遲,速速去見過屬統領再作打算罷。”
勞役聞言趕來,打開牢鎖。
宮千雪攙扶着華春秋,急急地朝着外面走去。
二人急急地趕往統領府,華春秋顧不上梳洗,朝着屋中跑去。
剛剛進屋,便看到兩名太醫滿頭大汗地往屬龍語的身上扎着銀針。宮千雪連忙道:“兩位大人,稍等一下。”
兩名太醫一見宮千雪,臉上帶着驚恐而迷茫的神色,吃驚地道:“宮才人,你,你這是為何?”
在皇帝的面前,親口揭發屬龍語。此時,竟又回來統領府。莫非這個侍女瘋了?
宮千雪朝着二人道:“皇帝不放心,便命奴婢前來。”抬手指了指身後的華春秋,道:“此人,是屬元帥給統領尋的民間神醫,對屬統領之傷深有研究。不如,便讓他來施針罷。”
兩名太醫正在焦急之際,聞言大喜,齊聲道:“如此,甚好。我等便先行退下,以免耽誤了神醫施針。”說著,急急地拔下屬龍語身上的銀針,朝着門外急急而去。
宮千雪走到床邊,伸手拉着屬龍語的手,輕輕地湊到他的耳邊,柔聲道:“統領,你還好么?”
那沉睡中的屬龍語猛然睜開眼睛,雙目中帶着怨恨之色,死死地盯着宮千雪的臉,動了動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無窮的怒火,帶着絕望,變成了滾燙的淚水,順着太陽穴上流下,落到綉枕上。他做夢都不曾想,誠信相待的人,竟會成為身邊罪為鋒利無情的鋼刀。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無情而陰狠地捅進他的心臟。
現在,司馬府完了,冷府完了,就連夜芳菲,也要滅在宮千雪的手中。
現在他才明白,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冷凌孇,更不是南宮燕,而是宮千雪。也許,從一開始,所有的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就連養育她近二十年的龍萬花,也成了她取得皇帝信任的一個冤魂。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宮千雪挖空心思地利用這麼多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華春秋急忙抖開針藥包,朝着宮千雪道:“才人,請退下統領身上的衣服。”
宮千雪點了點頭,挽起袖子,吃力地脫下屬龍語身上的長袍。
那衣服脫下,屬龍語的身體上,所有的經脈都突起,帶着粗重的深黑之色。
華春秋一見,身子猛然一顫,吃驚地道:“屬統領果然好糊塗,那身傷略有恢復之相,便敢運動真氣。他怎能不知,那真氣偶通,只不是是迴光返照之相,此時恐怕無法救活他身上的經脈了。”
宮千雪咬了咬嘴唇,唇邊揚起一抹冷笑,沉聲道:“你若是無法救活屬統領性命,不要說屬元帥不會放過你,就連皇帝也不會放過你的。”
華春秋沉思片刻,朝着宮千雪道:“你去取些冷水過來,屬統領縱是性命得保,恐怕日後也是無法行動,等同廢人之身。”
宮千雪想了想,道:“你只要救活他性命便好,與屬元帥也好有個交代。”說著,朝着凈明台跑去,取來一盆冷水。
華春秋抓起屬龍語的手,揮刀劃開他的脈門,將雙手放到盆中,慢慢地運動功力。
只見屬龍語的手腕之處,快速地冒出團團凝固了的血塊。瞬間的功夫,那半盆的水便變成了滿盆的血塊。
良久,那傷口之處無血流出。華春秋將屬龍語的手取出,撒上藥粉,輕輕地包紮好。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伸手摸着屬龍語的腳倮,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下身之體,已經壞死僵硬,華某無力回天了。”
宮千雪將那一盆血塊倒入水溝之中,放水沖洗乾淨,朝着華春秋道:“華郎中,他會死么?”華春秋苦笑着道:“依照統領身體根據來說,性命無礙,只是如此殘身之體,等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