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借口(三更)
?張月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男人,沒有想到馬彪竟然能算計到這一步:“可是,秦家能同意嗎?”
馬彪自信的一笑:“他們還有得選擇嗎?”
張月蓮還是覺得不太合適,可是家裏一向男人做主,她就是有意見,也不敢提。
馬彪哼着不成曲的小調,得意的抿着茶水。
村裏的張大栓神秘的跑來,進屋賠笑的跟馬彪打招呼:“隊長,喝茶呢?”
張大栓是村裏的老光棍,天天好吃懶做,有地也不願意種。便宜租給村裡人,自己夏天在村口大柳樹下乘涼,看螞蟻上樹,冬天抄着袖子在村委會的南牆根曬太陽。
馬彪看着襯衣上補丁落補丁的張大栓,無奈的嘆口氣:“坐吧,今天又有啥事?”
張大栓拘謹的半個屁股坐在炕沿上,搓着手說道:“隊長,我有事彙報。”
“啥事?”馬彪給張月蓮使個眼色,讓她給張大栓也泡一杯茶。
張大栓咽了口唾沫,說道:“隊長,剛才村口來了兩個陌生人,說是要找人,我聽形容像秦振華家,可是我看兩人不像好人,就說咱們村裡沒有這個人。”
馬彪有些好奇:“怎麼回事?”
“那兩人說要找一家三口,幾年前從礦場搬來的,男的長的清秀斯文,還戴着眼鏡,女的很小巧秀氣,應該還帶着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看這不就是秦振華家嗎?他家就是礦場搬來的。”張大栓很得意的說道,村裡就秦振華家是從礦場搬來的。
馬彪氣的一口血差點出來,人家找的從容貌到人數都不是秦振華家啊,不過還是跟張大栓叮囑道:“以後再有人找人,你都注意點,別胡說八道。”
張大栓有些不解:“那個秦振華家就是幾年前搬來的啊。”
馬彪橫了張大栓一眼,說道:“我的話,你記住就是,一會兒讓你嫂子給你舀兩碗玉米面。”
張月蓮端着茶碗進來,聽見馬彪這句話,又氣又心疼,家裏兩個半大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自己平時都是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憑啥說給人兩碗面就給兩碗面。
張月蓮不太高興的把茶碗放在張大栓面前。
張大栓端起茶碗,吹着嗞嗞的喝起來,喝完茶,才高興的一個勁的點頭:“謝謝隊長,謝謝隊長,我記住你說的話了,以後誰問我啥,我都說不知道。”
等張大栓端着玉米面走了,張月蓮才一肚子牢騷的說道:“怎麼給這個二流子面呢?以後吃習慣了,不得常來啊?”
馬彪若有所思的盯着茶碗,半晌才說:“你沒聽大栓說,不像是好人找人嗎?哪有找親戚的,連個叫啥都不知道,一通亂打聽?咱們一個村的人,在村裡怎麼鬧都行,但是外人,誰也別想欺負咱們。”
秦振華把家裏所有的錢數了好幾遍,只有九十三塊錢,嘆口氣跟馮玉珍說道:“只有這麼多了,不行先給馬彪打張欠條,回頭等秋收了再還。”
馮玉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要不咱們把那幾塊礦石賣了吧?”
秦振華瞪大眼睛:“你是不想要命了?當年秦教授怎麼說的?不管什麼時候,這些石頭都不能拿出來賣,否則會招來禍事的,還有秦教授不是說了,這些礦石將來可能會救小雨的命!”
“可是秦朗呢?也不能耽誤了秦朗的前途啊。”馮玉珍眼圈一下紅了。
秦振華一拍桌子:“你不要胡說,我告訴你,你忘了你和小霞是怎麼能活下來的,咱們卻怎麼對人家的?如果不是秦教授兩口子,咱們家都散了,現在他們兩口子就留下這麼一條根,就算拼了咱們的命,也要留下,更別說救命的石頭。”
馮玉華嘴巴蠕動了幾下,撩起衣角擦了擦眼淚。
東屋三個孩子坐在炕上,也在商量着辦法。
秦朗看着兩個妹妹說道:“小霞,小雨,我想去蘇國撿鹿角去,明天早上就動身,你們到時候跟爸媽說一聲,別說我去撿鹿角,就說我去山裏撿野蘑菇賣錢去。”
秦小霞張嘴吃驚的看着秦朗:“哥,不能去,那太危險了,你忘了隔壁三丫她爸被打成什麼樣了?”
秦小雨抿嘴低着頭,想着隔壁張老三血肉模糊的樣子,又想着自己穿越以來,這家人對自己的好,秦朗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咬了咬嘴唇,抬頭看着秦朗說道:“哥,我明天出去問羅叔叔借錢吧,要是借上了,你就不用去了。”
秦朗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很快又搖頭:“這麼多錢,他怎麼能願意呢?我還是明天去吧,不能再耽誤了。”
“哥,如果我明天借不來錢,你再去也不遲,如果我借來錢了,你就別去了,別讓爸媽擔心。”秦小雨下定決心的說道,她現在需要給自己的錢,找個完美的來處。
秦小霞也跟着勸道:“對啊,哥,就再等一天吧。”
秦朗又升起了希望,他不怕撿鹿角辛苦被打,就怕跑一趟,一毛錢也掙不回來。
第二天秦小雨放學后故意讓秦小霞先走,說去借錢,她自己去就行,去人多了,會不好意思的。
等秦小霞離開,秦小雨才晃悠着往家走,還在皂莢樹林裏撿了一會兒青皂莢,等太陽快落山了,才往家跑去。
剛到村口,就見秦朗在村口轉圈圈,看見秦小雨,趕緊跑着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小雨,怎麼樣了?”
秦小雨有些愧疚的說道:“羅叔叔只有二百塊錢,我就借到二百。”
秦朗一下高興起來,使勁點頭:“夠,夠,二百應該能夠了。”說著伸手去取秦小雨身上的書包。
秦小雨看着秦朗夕陽下的笑容,有些心酸,只是二百塊錢,就能讓秦朗這麼高興快樂。
秦振華和馮玉珍聽說羅湛借給了二百塊錢,心裏不是滋味起來。
秦振華心酸說道:“等麥子收了,咱們再種一茬油葵,到時候也有錢還給羅營長了。”
馮玉珍心裏又高興又酸澀:“有這二百,再把馬賣了,加上家裏的錢,應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