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817 我不相信
樹林外。
“她會回來的。”小九壓低了聲音,勸了小狼一次又一次,“我們該走了!留在這裏也很危險……”
小狼卻沒動。
他完全沒搭理小九的意思,只是兀自坐着,眼巴巴地望着森林的另一個方向。他就像是野外守夜的狼,執拗地等待着夜歸的同類。
即使……
除了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見。“我們在這裏幫不上忙。”小九隻能放緩了語氣,說話的同時蹲下來,手裏還一併比劃着解釋,“你那麼聰明,一定懂我的意思對不對?我們沒辦法穿過樹林,裏面太危險了,所以我們要聽喬慕的話,先回去
……”
小九耐心地把話說完。
然而,回應她的,依舊是小狼的無動於衷。
“唉,你真是太難溝通了……”無效努力了半晌,小九無奈地嘀咕,用自己習慣的那種語言,小聲抱怨,“……我又不會說狼語!要是現在換一群狼在這裏,你還會不會這麼不聽……誒?”
她的話音未落,小狼便猛地站了起來。
小九被嚇了一跳,驚呼出聲的同時,身體也跌坐在了地上。
“小狼?”小九抬頭,卻因為小狼的神情再度錯愕。此刻的小狼神情嚴肅,目光眺望着另外一個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不像是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年。
他……
像能叱吒一方的狼王。
“你……”小九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許久,她突然反應過來,用的依舊是自己最習慣,剛剛在抱怨時候說的語言——
“你是不是……”能聽懂我的話?
話音未落,小狼已朝着森林的反方向,狂奔出去。他的速度極快,像是狩獵中的野獸,盯准了目標便飛射出去。小九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夜色里……
…………
喬慕被帶回這個房間。
依舊是冰冷異常的空間、依舊是枝繁葉茂的綠樹,依舊是……充滿詭異,卻又無法一一闡明的地方。
“你就在這裏等死吧。”那個渾身泛白的人鬆手,然後猛地用力,把她往前一推。
喬慕踉蹌了一下。
力量的懸殊,加上重心的不穩,她整個人都往前栽去,直直地撞上屋子中央的那根樹榦。
“碰!”
一聲悶響。
她感覺到了樹榦的潮濕和冰冷,感覺到了樹皮的堅硬和鋒利,甚至都聞到了這棵樹散發出的淡淡臭味……
“你……”喬慕想要站直了說話。
但是才開口發出一個單音,她便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棵樹周圍的藤蔓,像是“活了”的一樣,直接從兩側捆上來,把她牢牢地“固定”在樹榦上。
這……
喬慕的脊背一涼。
她突然想到了某種植物:食人花。所以這裏的……食人樹?
“你跑不掉的。”對方冷哼了兩聲說話,“沒有食物,能在它的手裏逃掉。”
喬慕蹙眉。
她用力掙了掙,但是手上和腳上的藤蔓卻收得更緊,勒得她發疼。
“你別高興太早。”喬慕只能盡量保持平靜,“殺了我,你怎麼跟大祭司交代?我要是死了,你們所有人的‘夢想’,也都毀了。”
“很快。很快的。”對方兀自低喃,卻只是重複着這兩句話。好半晌,他才低低地補充,“我們很快就能過去。它只是先溶解你的手和腳,你不會死,依然有用。”
溶解?
喬慕的呼吸一窒。她連忙轉頭,查看自己手腳被縛住的地方。那邊的藤蔓都纏得很緊,讓她的手腳都開始發麻,難以使用力道。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溶解的話……
比如植物會利用一些神經毒素,麻痹生物,然後再把生物轉化成自己的養分……這在生物學上是完全說得通的!也是食人花的原理!
所以眼前這……
想到這裏,喬慕不敢亂動了。她索性放鬆了力道,放棄了掙扎,減緩這種“溶解”過程。
“你們究竟打算怎麼做?”喬慕深吸了口氣,努力裝着淡定問出來。她還在竭力尋找逃生的方式,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至少可以尋找阻止他們計劃成功的方法。
“我們會過去。”對方卻只是籠統地回答,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明天天亮之前,我就會變得完美。我會成為大祭司的手上,最有用的那個。”
“……怎麼變完美?”喬慕試探地詢問。
她說話的同時,看着對方一點點地靠近大樹。他不是在走近她,而是貼近樹榦,然後任由那些藤蔓纏繞上來,覆蓋住他的四肢、身體……
但和她不一樣的,這些纏在他身上的藤蔓,是很輕柔的,鬆散的。就像是是討好那般,纏繞在他的身上。
喬慕一直錯愕地看着。
終於在某個瞬間,她突然反應過來:不是樹!他才是!這棵詭異的樹,就相當於一個簡單的媒介一般,他才是一切“養分”的吸收者!
所有的殺戮,所有的攝取,都是歸咎於他……
“我就能看得清楚了。”他自豪地說話,皮膚在藤蔓的包裹下,變得越發森白滲人,“誰也不可能再戰勝我!誰也不能!”
他開始大笑。
他身上的皮膚,開始長出魚鱗那樣的輪廓,每一塊都帶着寒霜……他就在她的身邊,不足兩米的位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着變異。
很可怕!
喬慕的臉色發白。
她此刻只想掙脫這些藤蔓,遠離這個比護禁獸更可怕的怪物……她要怎麼逃?她又要怎麼弄死這個怪物,讓他變成未來看到的屍體模樣?
天哪!
她寧願現在去通知一下大祭司……
“你停一下!”喬慕低喊出聲,“如果我告訴你,你這麼下去,未來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你信不信?你要不要把我放了聽我說?”
“呵呵……只有大祭司,才會相信你的話。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所有的預知,都在不斷更改。”他直接否決了。
喬慕一怔。
不是因為他的恐怖恐嚇,而是因為他的一句“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對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這個世界的發展改變了,她的那個世界也會跟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