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非得已
?劫道三人組見袁方兩人這麼配合都是一愣,頓時底氣足了很多,左邊的壯漢厲聲說:“小子,把那鴨子也留下。”
袁方回過頭,一臉詫異問:“你真要這鴨子?我告訴你,我可是大夫。”
為首壯漢不解的問:“大夫?和鴨子有什麼關係?”
袁方翻了個白眼,這話聽起來咋那麼彆扭呢,但還是語重心長的說:“我是前面村子的大夫,最近附近村子的水鴨鬧瘟疫,這是我帶回去研究的樣本,對了,你們要這水鴨幹啥?不會是想吃吧?”瘟疫,在這個世界那是相當可怕的東西,聽了袁方的話,三人大驚紛紛後退,眼中滿是驚恐和駭然。
袁方暗暗好笑,拿起水鴨遞了過去:“給,想要就拿去吧。”
三人連連後退,為首壯漢擺手說:“不要了,你們拿走吧,趕緊走。”
袁方倒是不着急了,提着鴨子笑呵呵的看着三人:“你們應該是南州逃難過來的吧,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怎麼就當起土匪了呢?千萬別告訴我這是你們的愛好。”
鬍子男猶豫了一下問:“你真是大夫?”
袁方理所當然聳聳肩,攤手說:“咋地?不像嗎?”三人上上下下打量光着膀子的袁方,怎麼看都和大夫這個崇高的職業不沾邊。
楊興一臉驕傲比比劃划的說:“我老大醫術精湛,我的小命就是老大救的。你們要是有什麼難處就儘管說,就算是剛死的人我老大也能救活。”袁方翻了個白眼,這也太盲目崇拜了,我是大夫,不是召魂的道士好不好,不過這種感覺確實不錯,袁方禁不住挺了挺腰。
為首壯漢猶豫了一下,放下手裏的釘耙語帶哀求說:“大夫,求你幫忙看看我家三娃吧。”
袁方早就猜出這些人出來搶劫應該是被逼無奈,從剛才鬍子男的問話袁方就猜測這幾人應該是沒錢找大夫看病才會出此下策,帶着幾分同情問:“你家三娃?多大了?哪不舒服?”
為首壯漢沒有猶豫:“我家三娃八歲,前兩天一直出汗,嚷嚷口渴,最近幾天臉色越來越不好,吃的東西也都吐出來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大夫,您就幫忙看看吧,需要什麼我盡量想辦法,只要能救活三娃,就算讓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袁方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走,帶我去看看。”幾人沒想到袁方答應的這麼痛快,一時沒反應過來。
袁方翻了個白眼催促說:“還不趕緊帶路,你不想救你家娃了?”壯漢回過神來,急忙在前帶路,其餘兩人也丟掉路邊撿來的‘武器’跟了上去,不過對於袁方和楊興還有略有防備。
翻過一個小土包,兩個女人帶着三個孩子躲在樹蔭下焦急等待,見三人回來先是一喜,但看到袁方和楊興之後又是一愣,不知道這個衣衫不整的青年和書生怎麼一起回來了。
袁方沒有多說,徑直走到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身邊查看,結合之前壯漢說的癥狀,袁方斷定這孩子中暑了,而且癥狀不輕,不禁眉頭緊皺。為首壯漢見狀大急:“大夫,怎麼樣?還能不能救?”袁方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中暑,其實並不是什麼大病,袁方有很多辦法可以治療,可是在這個‘缺醫少葯’的世界袁方卻被束縛住了手腳。
楊興也同樣擔憂的問:“老大,怎麼樣?”
袁方不答反問:“楊興,你覺得中暑應該怎麼治?”
楊興想了想說:“有專門的解暑葯,不過藥方我想不起來了,對,還有冷水降溫。”
袁方點點頭問孩子的母親:“有沒有糖?”
女人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苦澀搖頭:“沒有,我們的東西都被搶了,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袁方撇了三個壯漢一眼,三人慚愧的低下頭。
袁方:‘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兇狠的眼睛,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揮散不去。只怕我忍不住想揍你,不敢和你靠的太近,怕我沒有能力放倒你,想揍你也需要很大勇氣。’大壯:‘只怕自己會尷尬不已,也許有天會情不自禁,回憶只會自己苦了自己,搶劫你是情非得已。’
袁方沒好氣的說:“後面不遠有條河,先把孩子抬到河邊擦水降溫,再去弄點水果。”
三人對視一眼,為首壯漢對鬍子男說:“老三,你和老二先去河邊,我去找水果。”
鬍子男猶豫了一下說:“大哥,附近咱們都找遍了,沒有什麼吃的,難道,你想去哪個瓜地?”
大哥一瞪眼:“少廢話,我去去就回。”
袁方聞言眼睛一亮:“瓜地?什麼瓜地?”三人齊齊看向袁方,表情變幻不定。
男孩的母親不明所以回答說:“前面不遠的村子外有個西瓜地,不過那裏有人守着,大牛,你好好和人家說說,先借一個,等以後咱們一定加倍奉還。”大牛沒有理會自己的婆娘,死死盯着袁方。
袁方尷尬一笑解釋說:“嘿嘿,其實我不是那個村子的,咱們應該一樣,都是逃難過來的。你也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叫大牛?剛才你們也用的假名吧?”
大牛對袁方的來歷並不感興趣,語氣凝重問:“你確定你說的辦法能救我兒子?”
袁方皺眉說:“不確定,他中暑太重,我的辦法只能緩解,能不能恢復過來還得看他自己。對了,你把這鴨子一起帶着,看看能不能到那個村子找個大夫弄點解暑的葯湯。”
見大牛依舊瞪着自己,袁方梗着脖子說:“怎麼地?你要有更好的辦法也行,沒有就痛快兒的去弄西瓜。”
大牛深吸了口氣,他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個村子他去過,大夫是個很摳門的傢伙,別說求葯了,沒錢人家都懶得看你一眼,之前大牛也不是沒試過,也曾苦苦哀求,但被無情的拒絕了。
確定鴨子不是溫病死的,大牛提着鴨子走了,二牛抱着小男孩,其他兩女和三牛帶着兩個稍大的女孩跟着袁方、楊興急匆匆的往河邊走去。
河邊,樹蔭下,在袁方的指點下,男孩的母親用乾淨的棉布沾着河水擦拭男孩的身體降溫,袁方在一旁觀察孩子的變化,其他人也緊張的圍坐一旁,楊興也忘記了美味的水鴨,眼中滿是擔憂的同情。
一個多小時的不斷擦拭,男孩的體溫降了少許,袁方鬆了口氣,孩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要再補充足夠的水分和糖分很快就能康復。
通過交談得知,三男是親兄弟,分別是大牛、二牛和三牛,兩個女人中,男孩的母親年齡稍長,算不上美貌,氣質冷傲,是大牛的妻子,另一個文靜一些的是二牛的妻子,也是兩個女孩的母親。
袁方的猜測沒錯,大牛他們同樣是從南州逃難過來的,只不過他們是從應南郡過來的,相比袁方和楊興要更近一些。看看三牛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怎麼也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袁方好奇的問:“你大哥二哥都娶妻生子了,你咋一個人呢?”
三牛聞言臉色黯然,二牛哀嘆說:“老三成家了,有兩個兒子,不過都被倭人殺了。”
袁方微微頷首表示歉意:“這幫該死的倭人,早晚會付出代價的。”說著,有些擔憂的看了楊興一眼,擔心他想起家人的不幸而傷心。
袁方的擔心是多餘的,楊興彷彿沒有聽到三牛的悲慘經歷一般,好奇的問:“剛才聽大牛嫂子說你們也被搶劫了?”
二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嗯,就是前天,被十幾個同樣逃難的給搶了,盤纏和乾糧都沒了。那個,剛才真是對不住啊,要不是急着籌錢給孩子看病,我們也不會做那種事。”
袁方不在意的擺擺手說:“人都有困難的時候,不過搶劫始終不是辦法,要真被官府抓到了,你們坐牢有吃有喝的,嫂子和孩子咋辦你們想過沒有?”二牛和三牛沉默不語,他們真的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看着孩子病死不管吧,可袁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是他們被抓了,老婆孩子無依無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楊興沒心沒肺的笑着出主意說:“下次你們再搶劫去兩個人就行了,最少留一個,那樣就算被抓了兩個嫂子和孩子也不至於餓死不是。”
袁方贊同的點頭:“嗯,楊興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樣,以後沒吃的了就你去搶劫,我躲起來吃現成的,你要是被抓了,以後有機會我再去看你。”
楊興苦着臉說:“我去搶劫?除非遇到老大你這樣的還有一拼之力,要不誰搶誰還不一定呢,你就不怕虧本?”
袁方惡狠狠的踹了楊興的屁股一腳,拍着胸前的排骨傲然說:“放屁,我怎麼地,我這體格可是杠杠的。”二牛,三牛和兩個女人都被楊興和袁方的話和生動的表情逗笑了,兩個小女孩更是咯咯笑個不停。
楊興善於觀察,這段時間發現兩位牛嫂刻意背對袁方,不敢看一眼,小聲提醒袁方說:“我說老大,就咱們兩個的時候也就算了,你不穿都沒關係,可現在有兩個嫂子在呢,你就不能檢點一點?”
袁方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呢,不以為意的撇了同樣光着膀子的二牛和三牛說:“我又沒光屁股,不是還穿着褲子呢嗎,再說了,二牛他們三個好像穿的也不多,你咋不說他們不檢點呢。”
二牛和三牛聞言大囧,三牛急忙解釋說:“那個,我們的衣服也都被搶了。”
袁方翻着白眼說:“搶你們的人也真是的,大熱天的搶衣服幹啥?還嫌不夠熱啊。”三牛撓撓頭欲言又止。
楊興眨巴眨巴眼睛,眼中的狐疑一閃而逝,他覺得這幾個人雖然穿着普通至極,但從幾人的言談和氣質來看,應該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