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7章:收拾爛攤子
王晙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請陛下趕緊定下留守長安的主持之人。”
李隆基道:“好,那就以太子……呃……惠妃……呃……”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了。
首先說太子,李洄(楊洄)之所以能當上太子,是因為聯絡回紇人有功。但現在看來,他完全是被人家回紇人利用了,有功個屁啊,根本就不配當太子。
還有最關鍵的,李洄(楊洄)能聯絡一回回紇人,就不能聯絡第二回?若李隆基帶領大軍前腳出了長安,李洄後腳就聯絡回紇人,做了兒皇帝,李隆基上哪哭去啊?
讓武惠妃監國,從理論上講,是比較好的選擇。但是武惠妃的名聲太差了,讓她監國就跟當初李顯死後,韋后掌握政局差不多。
有心人登高一呼,就全完了。
所以,這兩個人都不適合留守長安。
那可怎麼辦?
王晙似乎猜透了李隆基的所思所想,道:“微臣建議:讓源乾曜源相爺留守長安,讓裴光庭裴相爺穩住洛陽,若朝廷有軍國大事不能決者,由梅妃娘娘決斷。武惠妃娘娘太子微臣和陳相房相一起,隨陛下出征。”
李隆基雖然對王晙這個安排不怎麼滿意,但仔細想想,也沒什麼更好的安排了。
源乾曜是個老好人,野心不大。留在長安應該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梅妃性子恬淡,名聲也還好,就是掌控力不足。
但是就長安這個爛攤子,不出事則已,若是出了事,恐怕即便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以力挽狂瀾。
他點了點頭,道:“好,就依王相所言。陳希烈擬旨吧。”
“遵旨!”
與此同時,皇宮梅園內。
上百名高壯的宦官,把梅園圍了個結結實實。
武惠妃帶着楚天白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江采萍面色慘白,跪倒在地,道:“妾身迎接惠妃姐姐。”
武惠妃冷哼一聲,道:“姐姐?你也配叫我姐姐?江采萍啊江采萍,從始至終,你就沒明白自己是什麼東西啊?”
江采萍也不爭辯,道:“你可是來殺我的嗎?”
武惠妃道:“行,還算有點眼力價兒。現在越王崔耕死了,你這個他的義妹也就不值錢了。本宮不殺你,還留着過年嗎?”
“難道你……你就不怕陛下怪罪?”
“怪罪又怎麼樣?陛下頂多生幾天氣罷了,還能為了你,處置本宮不成?”
江采萍知道事不可為,輕嘆一聲,道:“既然您決心已下,還請賜妾身一丈白綾,給妾身留點體面。”
“體面|?你想得美!”武惠妃一使眼色,道:“來人,勒死她。我倒要看看,你死了之後,還能不好能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是!”
有個高大的宦官上前,將一條繩索往梅妃的脖子上套去,用力收緊。
江采萍直感到呼吸窘迫,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完了,陛下根本就不可靠,沒了越王的照顧,我命休矣!
可正在這關鍵時刻,忽然,一陣急促的尖叫聲從梅園外傳來,“聖旨到,梅妃娘娘接旨!”
緊接着,又變成凄厲地怒喝,道:“住手,快快住手!梅妃娘娘動不得啊!”
那正在收緊繩索的高大宦官趕緊停下。
程元振驚慌失措,三步並作兩步走,手持聖旨,飛奔而入。
武惠妃訓斥道:“程元振,莫壞本宮的事兒。你就當晚來一會兒,就成了。”
程元振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道:“惠妃娘娘,不是您想的那樣。現在的梅妃娘娘,實在動不得啊!”
然後,他簡要的將事情的經過介紹了一遍。
武惠妃聽完了,也有些傻眼。自己隨陛下出征,梅妃監國。表面上看,那梅妃的地位甚至比自己還要略高!自己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但仔細想想,這簡直是李隆基如今唯一正確的選擇。
她只感到心中一股邪火,難以發出,鬱悶之極,猛地一跺腳,道:“把這賤~人放開,再把李靜忠給本宮叫來。”
那高大太監趕緊把江采萍放了。
但是武惠妃的下一個命令,就令人感到莫名其妙了。
現在這種情況,關李靜忠啥事兒啊?
但是很明顯,武惠妃正在氣頭上,包括江采萍在內,沒人敢多嘴來問。
功夫不大,在小宦官的引領下,李靜忠趕到了現場。
他低眉順眼地跪倒在地,道:“奴婢參見惠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武惠妃道:“來人,把這賤奴給本宮勒死。”
“啥?勒死?為……為什麼啊?惠妃娘娘饒命啊。”李靜忠顯些嚇得尿了褲子,連連磕頭道:“好叫惠妃娘娘得知,奴婢和越王其實並無多少瓜葛,陛下已經赦奴婢無罪了啊!”
武惠妃擺了擺手,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以為本宮殺你是為越王的事兒?”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本宮來問你,當初七夕賞花宴,御花園內的那群蜜蜂,是不是你放的?”
“蜜蜂?”李靜忠滿臉的茫然之色,道:“娘娘怎麼會問奴婢這個?此事完全和奴婢無關啊。我……我可以對天發誓!”
武惠妃見他的樣子不似作偽,不禁心中一動:難道楚天白查錯了?那群蜜蜂真的跟李靜忠無關?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道:“不管是不是你乾的,總而言之,本宮心情不好,想殺個人泄憤,你就認命吧。”
又衝著那高大宦官,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動手?!”
“遵旨!”
一條繩索套在李靜忠的脖子上,慢慢收緊。很快,李靜忠就雙目圓瞪,面容扭曲,舌頭吐出,再也不活了。
可憐歷史記載中,威風凜凜權傾天下的李輔國,就如同一條野狗一般,被勒死在梅園內。
武惠妃這才怒氣稍減,一甩袖子,道:“咱們走!”
……
……
軍情緊急,第二天,李隆基就帶着四萬五千大軍以及武惠妃王晙等人出了長安,急援受降城。
越王府內,崔耕則終於服了解藥,醒轉過來。
簡單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崔耕不禁一陣懊悔,道:“本王這次玩火玩得有點大啊。早知道就不假死了,現在的局勢真是太過危險!”
楊玄琰卻有些不以為然,道:“您若是不假死,史思明和安思順這兩個亂臣賊子,又怎麼可能暴露呢?他們狼子野心,早晚會在您百年之後造反。”
崔耕緩緩搖頭,道:“不,真正謀反的人應該是史思明,安思順只是一時糊塗罷了。若過個十幾二十年,本王在駕鶴西去,安思順未必就會摻和史思明這破事兒,說不定還會領軍平叛呢。”
楊玄琰也不爭辯,道:“反正您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還是快想想,如何解決這兩個叛徒吧。源相爺和梅妃娘娘都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正請您下令呢。”
“梅妃?她怎麼也……”崔耕面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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