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探冥淵
張凌離開之後,一路悠哉,數日後來到九聖山腳下,仰頭望去,不免感慨世事無常,就在一月前,他與張欣還在此想到山上瞻仰,因有變故而不得,本想回來時去看上一看,沒想到僅月余便物是人非。
“唉,”輕嘆一聲,后朝天蒼州飛去,臨回去,他還是想看一眼風影,到山谷時,已近黃昏,他剛一落下,便見蒙面人站在自己前方,像是早知他來在此等候。
走上前,張凌說道:“影兒情況如何,”蒙面人帶他來到山中一處瀑布前,隔着並不茂密的樹木枝葉,一個少年正站在瀑布下經受着咆哮奔騰的水流的沖刷,風影畢竟年紀還小又因體弱多病從未修行,於是在被強猛的水流衝擊下一次次摔倒但他又一次次站起,張凌看着,心中一陣讚許,對旁邊蒙面人說道:“看他這樣我也能放心回去。”
時近九月,正是新晉學員意氣風發之時,演武場上,喝聲陣陣,聽的人精神振奮,而在武道院武閣中氣氛卻異常壓抑。長桌上,秦楚屍體橫陳,數人圍站在長桌旁,臉色晦暗之極。
少頃,宣州和周玄進入,看到秦楚屍首時,兩人心頭凜然,秦楚久去未歸,今日終於歸還,只是不想已成一具屍體。
周玄到長桌旁看着冰涼的屍體強壓心中怒火問道:“誰帶回來的,”一中年應道:“今早弟子晨練時,在山中發現,”“四肢盡斷胸骨凹陷,當今武道高手之中似無人有這樣的手段,”宣州說道。
“是仙道高手所為?”那中年雙目圓睜欲要噴出火來,他身旁幾人亦是如此,周玄看着幾人不怒自威呵斥道:“事情還未查清,怎能妄加揣測,都出去,”幾人帶着怒氣離開武閣。
周玄伸手將秦楚身體翻轉,在他背心處竟隱約可見一個淡青色掌印,宣州驚道:“這是,道門絕技太玄鎮天道,”周玄走到旁邊椅子上,腳步有些沉重,比之他此刻心情倒要好上百倍千倍,緩緩坐下,深吸一口氣說道:“能在背後突襲必是與秦楚極為熟悉之人,”宣州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秦楚就死在院內,可他四肢盡斷必是經過一場大戰,你我又怎會毫無察覺。”
周玄微微搖頭道:“他必是在回來途中便遭到襲擊,回來后已經重傷,恰好碰到偷襲他的人,”“倘如你所說,這人直接將他了結便是,為何還要將他四肢折斷,”宣州不解道,周玄沉思片刻道:“或許秦楚知道些什麼,而這又是他們想要的。”
宣州不語眉頭緊皺,半晌說道:“這下你也別想走了,”周玄挑眉道:“為何如此說,”“秦楚身亡,武道院便只剩白舒一人,你能放心嗎?而且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從許峰被殺,再到秦楚,有人似乎想要挑動南北仙武再一次大戰,”宣州目光凌厲道。
周玄攥拳道:“冥淵宗,”聽到這三字,宣州咬牙沉思,事情便是由許峰被殺引起,而且天煞脫困與風門叛亂冥淵宗突襲也有莫大關係,在宣州眼中還有一件更重要事,想到此他說道:“噬靈蟲的事情也得好好查查,你有人選嗎?”周玄狡黠一笑道:“早就已經想好,”說話時武閣中走進一人,周玄說道:“這不就來了,”宣州看去,來人竟然是白舒,他微皺眉道:“就他一個?”說時又有一人走來,身着青紗,五官精緻,手拿一柄碧玉長劍,宣州挑眉道:“玉漱?你竟能說動她。”
周玄起身揮手將秦楚身體翻轉,兩人來到時,看到長桌上的屍體,白舒震驚道:“這、這、他怎麼,”玉漱身體僵直,聲音顫抖道:“這怎麼可能,是誰,是誰,”“找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周玄沉聲道。
“據我所知,前些天秦楚帶着許峰的屍首去了道門,定是那群臭道士得知許峰是被我所殺,因而才對秦楚痛下殺手,”白舒竟然義憤填膺起來,“不可能,道門絕不會做出這等卑鄙無恥之事,”玉漱立即反駁道。
周玄嚴肅道:“沒有確切證據前不可妄下定論,”白舒不在言語,玉漱說道:“可有什麼線索,”周玄應道:“雖不能說這事完全與道門無關,但冥淵宗絕對脫不了干係,”宣州接過話道:“冥淵宗非同小可你們要多加小心。”
“院長院長,”急促的叫喊聲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學員出現在四人面前,白舒不悅道:“什麼事,”那學員臉色焦急,上氣不接下氣道:“打、打、打起來了,”“誰和誰打起來了,”白舒怒聲問道,“兩個院的導師,”啪,周玄聽后一掌拍在手邊茶几上。
演武場中,比武台旁圍着不少人,一男一女正站在比武台上,周玄幾人來到時,兩人已經打作一團。
看着比武台,宣州問道:“這兩人是誰,”玉漱說道:“女的是仙道院靈師童萱男的是武道院帝師白釗,”周玄問道:“他們為何如此,”剛剛跑來稟告的學員怯聲應道:“秦楚院長被殺,有人說是道門所為,於是兩院學員起了爭執,童萱靈師本是前來訓斥爭執學員,后白釗帝師幾人從武閣怒氣沖沖的過來,到這二話不說便要與童萱靈師比武。”
“簡直胡鬧,”周玄怒聲道,宣州對一旁玉漱說道:“趕快阻止他們,”玉漱微微頷首,隨後來到比武台上空,喝道:“你們兩個趕緊停手,”,此時兩人打的正激烈,哪會顧得她的制止,玉漱微微蹙眉,轉瞬落在比武台上,向兩人各打出一掌,兩人險些掉落比武台。
穩住身形,兩人怒視着對方,玉漱黛眉橫豎看了兩人一眼說道:“還嫌不夠亂?你們是小孩子嗎?”兩人不甘的跳下比武台,玉漱看着下方弟子還有導師,嚴厲道:“大陸能有今日的安寧是無數先輩用鮮血換來的,事情還未查清,憑几句道聽途說就在這大打出手你們想要幹什麼,挑起仙武大戰嗎?”玉漱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又說道:“整日不思修鍊,只知為一些空穴來風的事情爭鬥浪費時間,你們哪有一點學員導師的樣子。”
眾人沉默不語,玉漱輕哼一聲,飛回周玄等人身邊,演武場上眾人也漸漸散去,周玄望深吸一口氣道:“秦楚之事暫且不要查了,”白舒皺眉道:“這,秦楚難道就白死了?”周玄目光凜然的看着他說道:“許峰的死還有九聖門的事,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白舒不語憤然離去,玉漱看他一眼說道:“現在副院長位置又出空缺,這該如何是好。”
宣州望着遠方說道:“仙道院就先由你來掌管,”玉漱愕然道:“這怎能行,院中虛白和冉逍兩位前輩修為資歷都在我之上,還是應從他們之中選出一人才更為合適,”宣州不以為然道:“他們兩個的脾氣你也清楚,怎能做的了副院長,”周玄接過話道:“我和宣州會常回來的,”聽得這話玉漱心中稍安道:“那便好,那便好。”
周玄和宣州未再多留,秦楚之事要查,噬靈蟲之事也要查,但今日演武場中發生的事情讓周玄瞬間意識到這些事必須由他和宣州親自去查,若是被旁人知道很可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攪亂天下。
這些事情都與冥淵宗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冥淵之底兩人雖到不了,但冥淵宗在大陸各地都有分壇還是能查看查看。
轉眼一月過去,兩人行進在九聖州上空,周玄略顯失落道:“人去樓空,冥淵宗到底想幹什麼,”“或許我們應該去冥淵看一看,”宣州突然停身說道,周玄嘴微翹道:“正有此意。”
七日後,兩人來到冥淵,衝天的怨氣中,宣州摸了摸額頭說道:“比上次來時還要濃郁許多,”“這些年雖然許多勢力都在剿殺冥淵宗,但他們依舊收取了不少生魂,殺了不少無辜的修者,”周玄悵然道,宣州望這腳下,長出一口氣道:“下去吧,看看這冥淵底部到底是個怎樣的所在,”話落向下衝去,周玄緊跟,這次兩人早有準備,從萬佛寺借得至寶聖佛舍利,趨避世間一切妖邪。
兩人有聖佛舍利未受太多干擾,一路直下,但冥淵似乎是個無底洞,任由兩人如何下潛就是不見到達底部,而且隨着下潛,非但靈氣逐漸淡薄,聖佛舍利竟也漸漸黯淡,兩人自然早有察覺,又向下一段后,速度開始放緩,手中聖佛舍利光芒幾乎不見時,兩人停下,宣州悵然道:“這冥淵非是我等所能觸及之地。”“上去吧,”說著周玄向上衝去,不想,竟被一團黑氣擋回,宣州驚道:“那是何物,”周玄皺眉不語,黑氣朝兩人沖
來,途中一分為四,兩人出手御要擺脫黑氣離去,可幾經糾纏始終難以將很氣完全擺脫,這是耳邊傳來怨魂哀訴哭泣之聲,無數怨魂向兩人圍攏而來,黑氣再次相聚,退於怨魂當中,無邊無際的怨魂,此處又幾乎沒有靈氣,他們手中聖佛舍利早已失去最後一縷光芒,兩人頓感一陣絕望,上方,忽有一道身白光衝來,穿過無數怨魂,瞬間將兩人帶走,到上面白光停住,一人持劍蒙面站在兩人對面,正是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