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吾命休矣
坐着程叔的卡車，晃晃悠悠的去了學校，在門口停了車，王文遠便就跟在程叔和李阿姨屁股後面進了學校。
恰好趕上第三節課下課，跟在兩大人身後背着書包的王文遠，很快吸引了那些課間去WC的小盆友的目光。
王文遠對這些好奇的目光，直接無視了，對於被小孩子圍觀他半點心裏壓力都沒有。
現在的實驗小學佈局非常簡單，校門向東開，一進門一座南北向的教學樓，教學樓西邊就是操場，操場北面是另外一座教學樓，全學校就只有這兩座兩層的教學樓，後世里蓋起來的五層教學樓以及實驗樓、綜合樓、體育館目前還都沒有影子，學校的操場上也只是被平整起來的一塊光禿禿的黃土地而已。
上初中后，王文遠經常來實驗小學的體育館，因為當時全區所有學校的籃球隊周末訓練，都在這全區唯一的一座體育館裏，所以王文遠對於他畢業后的實驗小學依舊很了解。
此時校長的辦公室就在操場北邊的教學樓二樓上，王文遠跟着程叔和李阿姨就奔着校長辦公室去了。
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李阿姨連門都沒敲就推門進去了，對於這個舉動，驚的王文遠半天沒合上嘴，不過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面。
隨着李阿姨進了辦公室，王文遠就看見了小學時候最討厭的那個老頭。
還沒等老頭開口，就見李阿姨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手一掐腰，瞪着杏眼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一手，直接震的王文遠眼珠子掉了一地，這什麼情況？而且你上來就喊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這是要鬧哪樣？
哎呀我去啊，吾命休矣啊！
這怎麼看都是要鬧大的節奏啊，尼瑪老爹那條精鋼武裝帶可不是吃素的啊！
本以為李阿姨這不禮貌的舉動和這莫名其妙的一問會讓校長發大火，可誰曾想老頭居然呵呵一樂道：“丫頭，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這麼毛躁！你這又拍桌子又瞪眼的，這是要幹啥？難道誰又惹着你了不成？”
李阿姨哼哼了兩聲道：“誰惹着我了?當然是你！”
“我？”老頭一臉的不解，拿下鼻樑上架着的老花鏡，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道：“我都有大半年沒見你了，我怎麼惹着你了！”
李阿姨一聽老頭的話，臉微微一紅，又道：“好吧，不是你，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學校的老師？老師怎麼了？小玲那丫頭不是挺乖巧的嗎？”老頭這話里的意思是小玲那麼乖巧的丫頭不惹事兒，老師也不會批評她，老師不批評她，怎麼會得罪你！
“不是小玲的事兒，是我乾兒子的事兒，文遠，唉？文遠呢？”李阿姨叫着文遠回頭一看，卻發現王文遠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叫了兩聲，王文遠不情願的從程叔身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衝著李阿姨笑了笑，然後又對着校長老頭道：“校長好！”
跟校長打了個招呼，王文遠又藏到程叔身後去了，李阿姨一看王文遠這害怕的樣兒，那母愛簡直都快趕的上黃河泛濫了，一手掐腰，一身指着老頭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們家文遠都被嚇成啥樣兒了？以後還敢不敢來上學了？你們學校就是這麼教書育人的啊？你們學校招的是老師啊還是土匪流氓啊？”
老頭也有些懵，對着藏在程叔身後的王文遠道：“文遠，別害怕，你過來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兒？”
王文遠磨蹭了半天才探出半顆腦袋，小聲的道：“沒，沒什麼事兒，我，我就是早晨拉肚子，遲，遲到了……”
這不怪王文遠飈演技、飈戲，主要是想，既然已經得罪了柳問蘭，既然乾媽都把事兒鬧到校長這來了，且事情已經鬧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索性就鬧個大的，至於鬧到最後柳問蘭這小姑娘會不會被開除，關他鳥事兒？
“遲到了？遲到了也沒什麼嘛，畢竟事出有因！就這樣？”老頭最後這一問顯然是在問王文遠他乾媽。
李阿姨回頭看了一眼王文遠，發現王文遠依舊避在自己男人身後，一副噤若寒蟬不敢張口的樣子，頓時就惱了，把話一接，吧啦吧啦就把王文遠編排柳問蘭的話給添油加醋的倒了出來。
老頭聽了也有些驚訝，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老師看來有問題，不過老頭很護犢子，尤其是他手底下的老師，而且他覺得學校里的老師絕對不會這樣，想了半天才道：“香荷，要不這樣，你和東海先回去上班，我先去找他們班主任談談？”
“不行！”老頭一說叫自己先回去，李香荷頓時不樂意了：“你去談，你去談能談什麼樣，誰不知道你出了名的護他們！”
李香荷不答應，老頭的臉頓時不好看了，聲音有些低沉的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
“我……”李香荷剛要說話就被程東海拉住了，程東海看了媳婦一眼，然後笑着對老頭道：“行，爸，我和香荷先回去了，文遠就交給您了！”
一聽自家男人說要回去，李香荷頓時不樂意了，這來了連那老師的面都沒見就回去，那怎麼能行？
“程東海，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我今天必須要跟文遠他們班主任好好說道說道！”
李香荷話音一落就聽老頭怒道：“你說道什麼，我手底下的人用的着你來指手畫腳的！你說你也是，這麼大了一點都不懂事兒，大半年了就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媽天天念叨你，生怕你在外面吃了苦！”
老頭這話音一落，程東海的臉上有些尷尬，這話不就是暗指他程東海養不好他老婆嗎？而且他都這麼大人了，孩子都快小學畢業了，還被老丈人這麼數落，心裏怎麼能不鬱悶，不憋屈，不尷尬？
李香荷的臉也有些紅，自打過年的時候回了一次家，就再沒回去過，這讓她感到有些很不自在，似乎是忘了爹娘。
畢竟老頭就她一個閨女，獨生女在這個年代裏那簡直比大熊貓都稀奇。
“媽她最近還好嗎？”
“哼！”聽了閨女的話，老頭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好什麼好，上個月還住了好幾天院！”
“啊？媽住院了？怎麼回事兒？爸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還能怎麼回事兒？老毛病了！你媽不讓我跟你說，怕你耽誤了上班，扣了工資！”
這一家子叨叨上家常了，王文遠卻在一邊咋舌不已，尼瑪乾媽居然是這校長老頭的閨女？這不就是說程小玲是校長老頭的外孫女？怪不得當初程小玲領着她閨蜜直接找了校長了呢！
王文遠這邊胡思亂想着，那邊李香荷和校長老頭談的差不多了，便拉着王文遠到一邊小聲的道：“文遠，先讓你校長姥爺去訓訓你們班主任，要是你們班主任以後不欺負你了，那就算了，要是以後你們班主任還那樣，你就跟乾媽說，乾媽再來找她！”剛才的一番話后，乾媽這母老虎瞬間變哈嘍kitty了，連‘姥爺’都蹦出來了。
王文遠無奈的同時心裏又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畢竟他一點都不想把事兒鬧大了，能這樣最好，自然是滿口答應。
程東海和李香荷走了，老頭笑呵呵的道：“文遠，你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去跟你們班主任談談！你看行嗎？”
王文遠心說怎麼不行？太行了！他可不想去那滿屋子小盆友的教室去上課，畢竟他已經‘四十歲’了嘛，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不太想面對他們班主任，畢竟對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背後下黑手，有點不太那啥。
“行，姥爺你先去談！我在這裏等着！”王文遠嘴也跟着甜上了，畢竟老頭是乾媽的老爹，實打實的論起來，王文遠必須得叫老頭姥爺，白賺一個當校長的姥爺做靠山，那還有啥不行的？
等老頭出去以後，王文遠開始在老頭的辦公室里轉悠了起來，上輩子巨討厭這老頭，而且也沒機會來老頭的辦公室，現在得了這機會得好好的參觀參觀‘校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