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巫毒來襲!(三)
“即便是如此,你傷人性命還在這城裏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總歸是要付出代價。”劉晟翀低聲說道,態度也是絲毫沒有讓步,不管對方究竟是以怎麼樣的目的,到了蓬萊違反了這裏的法律就要付出代價。
伊帝蘭向前走了兩步,幾乎快要貼緊了前面的病床,攤開右手掌心的伽藍古帝印朝向正上反問道:“不知道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始終相信,在場的這些人就算包括那兩個中原武林最老資歷的武者都不能把她怎麼樣,劉晟翀更是只能任由她們為所欲為。。
劉晟翀看着師侄的傷口以及已經束手無策的農師兄,似乎一切都已經便成定局,而樊一龍的生命已經到了無法逆轉的局面。
“所以你傷我師侄只是為了測驗我們將是否有給你治病的資格,是嗎?”他接着問道。
“不錯!若是這麼簡單的病症你們都解決不了的話不光是丟了鬼手怪才的名聲,這位可憐的朋友還有城裏面的這些人全都會死。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我可以保證他們一定死在我之前。”
伊帝蘭的語氣非常自信,而她也恰恰有自信的資本。巫毒師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尋常武者,但是這種修鍊的途徑就可以彌補四十年到一百年的內力差距。其巫毒之術的霸道,即便是他們自己人也望而卻步。
他這個時候看向門外,尋找着之前曾經拜託的那名弟子的蹤跡,同時回應道:“那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我們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若是成了······”
伊帝蘭非常默契的回應:“我,波斯聖女任由貴劍閣隨意處置。”
過了一小會兒,劉晟翀可終於把那位師侄給盼來了:“快快快,東西拿來。”跟他手臂一般粗的布包裏面全都是非常罕見的藥材。他找了一個平台打開了這個非常珍愛的東西,裏面全都是非常鮮活的名貴藥材,雖然保管的方式非常粗暴,但是這些藥材依然和剛採摘下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裏面還有一個格外特別的小布包,打開之後則是一種他經常使用的碧綠色樹葉,這也是當初在貢嘎山他想通過九郎大師給劍天火等人防備裴家的毒。但是證明這東西在祛毒方面非常有效,對於中等簡單的毒素這碧綠樹葉就足夠用了。
仔細看來,碧綠樹葉上面的葉脈彷彿一隻張牙舞爪的天龍。葉片的其他位置綠色稍微淡一些,卻也像是翡翠一樣剔透。每一片樹葉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藝品格外玲瓏。
“碧血龍涎葉。”伊帝蘭一眼就認出了品種。無論是在大明朝還是在波斯都是非常罕見的解毒聖品,這樣的描述都是她在書中看到的。雖然少見,卻對自己的病毫無功效。
劉晟翀不以為意的只取出一片,把剩下的藥材全都細緻的包好。然後站在農心武的身後說道:“師兄交給我吧!”這個時候農心武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辦法,感覺自己的徒弟差不多血都快要流幹了,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馬上另一隻腳都要邁進鬼門關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不甘心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還是不肯離開自己的位置,農心武可能覺得自己的醫術最好,自己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別人也肯定做不到。
“師哥,師哥!”秦北望從後面費力地抱起他的身體,才發現師兄現在已經老淚縱橫了。原本因為緊張的汗水早就已經被淚水所淹沒。他閉上眼睛,身體也在蜷縮着,他好怕好怕在失去一個自己身邊最親密的人。
“師哥沒事兒啊!放心,還有劉師弟呢!他肯定有辦法,咱們不哭了啊!這麼多人呢!”秦北望就像是勸小孩一樣抱着自己的師兄,他心裏的那種痛苦的感受只是沒有師兄的那般強烈可還要裝作做堅強的那個。
可是農心武最終還是沒能從這道坎走過來,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沒用,我好沒用!師妹我救不了,現在連徒弟我也救不了!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廢物。你們殺了我吧!”
劉晟翀完全沒有理會這一邊幾人的尤其是農師兄的狀態,坐到原來師兄的位置上開始用自己的方法檢查患者的身體。而伊帝蘭似乎漸漸地開始注意到他,非常仔細的觀察他身體的每一個舉動,彷彿這個男人和那些江湖上的凡夫俗子的確有很多不同。
五師侄樊一龍的身體的確已經達到了一種油盡燈枯的狀態,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及時處理傷口而導致的大量失血,而且之前的傷口也因為大量鮮血的凝固致使過多的血痂,模糊了傷口的具體位置。現在的狀態已經比之前更加難以處理。劉晟翀現在能處理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兵行險着了。
徐元盛急忙和身邊的三人攙扶起農心武,看着這比自己小一輩的老小子哭的像個小孩子自己也莫名的心酸。這當中隱藏的故事就連劉晟翀也不知道,也只有他們四個這些經歷過那段非常痛苦的時光的人才能真切的體會到農心武的心裏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這些年又一直承擔著多大的壓力。
“妖女!今日之後,老子肯定把你碎屍萬段!”徐元盛從來都沒有這麼生氣過,即便今天受害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劉晟翀在了解五師侄的身體狀態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必須有一種能夠在短時間之內代替血液的東西填充血管行使應有的職能,在身體狀態恢復身體也能產生血液之後還要把替代物撤去。那個時候應該是完整的身體活生生的把替代物從裏面抽出來,這種痛苦絕不亞於現在的死亡。
可是只有這唯一的辦法了,劉晟翀也必須做決定。
也許是因為農師兄的痛苦逼迫他必須把這個無辜的生命拯救下來,劉晟翀的眼中燃起黑色熾熱的火焰。臻聖魔炁從右掌心噴涌而出,在手上形成旺盛的黑色火焰,他這是在調動自己身體內的魔炁全都開始響應自己的號召。
“臻聖魔炁!”同樣非常罕見的東西伊帝蘭依然能一眼就認出了,此時已經說不出究竟是劉晟翀所擁有的這些東西珍貴還是她的眼界更珍貴了。
伊流世湊到妹妹的耳後小聲地耳語道:“這劉晟翀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也許他真的能救你一命。”伊帝蘭聽完臉上盛放出燦爛的笑容,她彷彿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出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可能救自己的命的關鍵就全在臻聖魔炁上面。
劉晟翀沒有理會任何人對他或者互相說了什麼,也不管別人看來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只要是自己的做的就一定是最正確的。他說起掌心燃燒的臻聖魔炁,兩隻手按住了五師侄的胸膛,控制着魔炁順着雙手直接進入師侄的身體之內。魔炁之內飽含着大量的毀滅的力量,幾乎任何接觸過的外物全都會燃燒殆盡,最後連灰燼也不會留下,這一點徐元盛可是深有體會。
真的好像是奇迹出現,臻聖魔炁在樊一龍的身體內非常溫順,並且把血管經脈之內的雜質也全都燃燒殆盡,只留下最純凈的血液。接下來就把傷口處血液凝固形成的血痂也逐漸燒乾凈,露出了鮮艷的血肉。從血肉的狀態來看,樊一龍似乎還是在堅強地跟死亡做着激烈的鬥爭,這也讓劉晟翀有了繼續嘗試的渴望。同時師侄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燥熱的汗珠,這也就代表着樊一龍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死亡,還有着對溫度感知的基本能力。一切都還有希望。
這樣特別的治療方法讓伊帝蘭似乎感覺眼前一亮,也許自己身上的伽藍古帝印也能用這種方式來消除。
接下來劉晟翀就開始了取出毒素的工作,他把那片碧血龍涎葉之間貼在師侄的傷口上。臻聖魔炁灼熱的力量不斷地衝擊傷口之處的毒素,毒液在臻聖魔炁這最強大的火焰上面開始汽化收縮成難以取出的固體碎片,被他從傷口上面直接用龍涎刮下來。
等到所有不幹凈的東西全都取出來的時候,他就用農師兄的那些工具縫合好傷口,最後他也長舒了一口氣,這一番複雜的過程也終於結束了。
“好了嗎?”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的農心武看着他的樣子非常迫切的問道。倒不是為了想知道醫術之間孰強孰弱,他才是真的關係自己徒弟的生死。
“啪!啪!啪!”響亮的掌聲在伊帝蘭的雙手中響起,其中帶着對他無限的欣賞。
“看來你的醫術應該是比你師兄更加高明。看來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若是這人還活着,就有必要進行接下來的考驗了。”伊帝蘭接著說道。
對於她而言,解開這麼一種簡單的毒術還並不能說明他有能力破解伽藍古帝印,不過已經足夠說明他的能力比江湖上那些庸醫厲害很多了。
劉晟翀從門外叫來兩個依然堅守在崗位的劍閣弟子,讓他們把樊一龍的身體放在擔架上抬出劍閣,同時要求所有弟子們必須全都離開這裏,可見他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不但如此,就連兩位師兄也請了出去,只留下五個人在這間病房裏面。
“我對你的考驗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該付出你的代價了。”劉晟翀怒道,全身的臻聖魔炁調動可是卻只在自己的雙手形成兩把短刀,已經沒有多餘的魔炁來給他形成武器。原本他身體之內的魔炁含量非常充足,不過剛剛輸送進樊一龍的身體內用作臨時血液了,現在也不能得心應手了。
伊帝蘭笑道:“你難道真的不怕我真的能讓你這蓬萊城在一個時辰之內瞬間變成死城?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攔不住我,我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有你們這些人做陪葬也沒什麼遺憾得了。”這時他的哥哥從身後挪動身體站在他的前面,勢要保護好她的周全。
“妖女!”徐元盛依然是嘴下不留情,他指着對方的鼻子大聲吼道:“老子的徒弟外孫女兒全在這城裏,她們要是傷了一根汗毛,老子把你大卸八塊。”此時那根骨笛已經落入他的手中,就算是死也要遏制住爆發的巫毒術。
伊帝蘭推開面前的哥哥,指着徐元盛的鼻子反擊道:“老東西你有完沒完!一口一個妖女!讓你們這些人全都死了又怎麼樣?你現在要不要試一試?!”說著右掌掌心的伽藍古帝印同樣開始金光乍起,接下來就是紫黑色的光芒沖咒印出爆射。
“岳父!段前輩!你們兩個也出去吧!把城裏的人全都疏散出去。”劉晟翀說道:“這女人交給我!”接着全身的開始保持高度的警惕,因為現在距離全盛狀態的他差了很多。
“你也出去!走遠點!”伊帝蘭也毫不留情的對自己的哥哥說道。
無論是在武功和巫毒術,她都要遠勝於自己的親哥哥,所以大多數時候伊流世出手只是對自己的一種掩飾。而實際上伽藍古帝印既是一種死亡的詛咒同樣也是一種神靈的選擇,它賦予了伊帝蘭遠遠超過尋常波斯巫毒師所達不到的極高境界。一種遠超於凡人的境界。
段、徐二人離開病房之後就直接從劍閣大門離開,發現整座蓬萊城早就已經人去城空。那些老百姓在劍閣弟子們的掩護之下完成了大規模的疏散,全都聚集在城外。原本城牆的作用本來應該是抵禦外保護內,如今也截然相反。
在今天劉晟翀醒來的時候還是正午,現在已經日薄西山。南面城門的人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在等待着城裏的動靜,每一分每一秒都牽動着幾十萬人的心。雖然伊帝蘭的確是說他的巫毒術可以覆蓋整座城,可是劇毒能影響的範圍沒有特定的界限,即便是站在城門口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娘!兩位師伯都出來了,爹爹什麼時候出來啊?”一道童聲打破了周遭的寂靜,很多人都被吸引過去。劉皈卿在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就被娘親抱出來,直到現在還沒見到親爹,心中自然有些擔心。
原婧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讓她放心一些,就輕輕的撫摸着女兒的額頭。
過了沒多久段天流和徐元盛也一起走出來,出城門的時候朝着角樓的方向看去,伊流世就站在角樓的最高處眺望着城內發生的一切。
······
“你剛做完手術,臻聖魔炁損失不少。我這應該不算欺負你吧?”伊帝蘭身邊圍繞着巫毒之氣的龍捲,右手咒印之內還在有源源不斷的紫黑毒氣釋放出來。而劉晟翀身體內所儲存的臻聖魔炁似乎就剩下他手上的這麼點,外溢的能量根本不夠。
劉晟翀淡然一笑,挑釁的說道:“哼哼!怕是給你欺負我的機會你都把握不住!”伽藍古帝印的力量哪裏有臻聖魔功的大?他有着絕對的自信,他絕對能壓制住伊帝蘭。
在他的腦海深處,曾經出現過幾次的殺伐魔影,也是帶給他好幾次戰爭和獻血的那最神秘的身影這次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在他的腦海中說道:“伽藍?讓本帝來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長進!哼!”心聲回蕩,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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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