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倦怠

幾天後

“該返航了，”站在觀景廳的窗邊，千羽看着窗外的景象，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到回去的時候了。”

“怎麼了，寂寞了？”站在他旁邊的灰原哀挑了挑眉毛，帶着有些玩味的表情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在這裏待太久了？”千羽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但到後面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該幹什麼——當然了，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我的東西基本上快設計好了。”

“什麼東西？”灰原哀問道。

“或許能賺錢，或許不能，但能滿足我的需求的東西。”千羽回答道——就在這時，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的光彥和元太身上。“看起來，小傢伙們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他們嗎？”灰原哀也看了一眼那邊。“嗯，以小孩子的心性來說，堅持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

“我以前看書上說，日俄海戰之前，俄羅斯帝國的海軍在船上航行了一年，士氣非常低落，”千羽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之前我還沒有什麼切身體驗，但現在……我大概能猜到當時他們的士氣可能低落到了何等程度了。那種整天都相處在同樣的環境中，千篇一律的感覺。”

“本來就是這樣，”灰原哀的嘴角微微勾起。“據說，前線的那些野外實驗人員天天都是這樣子的，所以他們有全組織最長的輪休假期。”

“我以前沒有過這種經歷，”千羽搖頭。“我本身基本上只有白天的一部分時間在組織裏面，其餘時間都是在家裏。你呢？”

“我？”灰原哀想了想之後回答道。“我的話……介於那些前線的科研民工和你之間，996的工作節奏，不過工作當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等待實驗出結果，所以壓力倒是沒有那麼大。”

“我覺得你應該是很喜歡科研，所以才能堅持那麼久，”千羽點了點頭。“我的話……反正如果是日常執行的那些槍械維護工作的話，我會很無聊。”

“你們平常的工作就是修槍嗎？”灰原哀突然有些好奇。“我還以為你們會做一些……更高端的事情呢。”

“有時候會那麼弄，”千羽攤手。“那種時候的話事實上就不怎麼無聊，甚至很有趣。我舉個例子，如果說要給一個人進行個性化設計的話，我就要做很多測試來確認對方的手型啊骨骼結構啊什麼的，然後進行專門的設計來迎合對方的身體條件和射擊習慣——這個過程當中的很多東西都是未知的，所以對我來說非常有吸引力。相比之下，簡單的槍械維護就要無聊很多，因為你知道每一步該做什麼事情，消磨的最多的就是你的時間。在這個過程當中，閑置的大腦會很難受。”

“是啊，你沒發現就連某個平常很活潑的傢伙都有些沉悶嗎。”這樣說著，灰原哀瞥向了不遠處一眼，將千羽的目光導了過去。

不遠處的江戶川柯南此時也是有些沉悶，毫無疑問，在這段漫長而又單調的旅途中，當新鮮事帶來的新鮮感逐漸消退之後，帶給人的就是只剩下無盡的足以令人瘋狂的乏味和枯燥。

“是啊，但還有人相當活躍呢，”千羽的嘴角抽了抽。“我之前看到的時候她彷彿就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似的。”

“是啊，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灰原哀聳了聳肩。“我覺得這即使是在所有愛情的力量當中也屬於比較強的那種。”

他們說的是步美——她這幾天似乎一直沒有出現任何心理上的負面癥狀，大概是因為她始終處於忙碌狀態，所以根本沒有閑暇的空隙，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感到無聊。

“整個觀測都結束了，她還在忙碌什麼，挺難得的，”千羽點了點頭。“剛才她應該是在……”

“找服務員姐姐學習打毛衣的技巧，”灰原哀回答道。“之前螢姐姐交給了她基礎的手段，然後剛才她學的應該是一些裝飾技巧之類的東西。”

“不過，我覺得我們可能最多也就還能閑上12到18小時，”千羽突然想到了什麼。“畢竟……基德有說過，他會在我們回國之後展開盜竊，所以我們如果想找點事情做的話，接下來可以看看有沒有在對抗基德的事件當中找到什麼我們能派上用場的地方。畢竟和那些警察他們不一樣，我們都是小孩子，所以無論怪盜基德的變裝技巧有多麼精湛，我們這樣的小孩子都是他所無力假扮的，因此我們有得天獨厚的保密性和安全性優勢。”

“是啊，可以預料到的是那時候這位就像沒有可卡因可打的大偵探一樣的小偵探就會重新變得生龍活虎，”灰原哀點頭。“或許我們也可以在這當中找點樂子玩玩。”

“你也想參與嗎？”千羽挑眉。“如果你想的話，我去跟中森警官說說——他應該也會很清楚我們在這方面的優勢。”

……

與此同時，觀測廳。

中森警官正在監督着東京天文台的工作人員們對天文望遠鏡上面的重要元件進行拆解的工作——為了保證在觀測廳保護LadySky的安全的同時儘可能不損壞重要器具，這台望遠鏡上面的重要元件都會被拆解掉，而他們也會在回國之前完全遠離觀測廳，將這片對決場地完全交由中森警官帶隊的警察和怪盜基德。

“應該快搞定了吧？”毛利小五郎站在他旁邊，問道。“等到他們搬出去之後，就是我們和怪盜基德的對決時間了。”

“呃……”中森警官的表情稍微有些糾結。“那個，我之前和上峰溝通了一下，然後他們……”

毛利小五郎看到中森警官臉上的表情之後，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狀況，而且很可能是……

“或許您已經猜到了，”中森警官的臉上也寫着無奈。“上峰認為我們警察序列對於彼此之間都足夠熟悉，所以或許能認出怪盜基德的偽裝當中的破綻。相比之下，毛利先生您和那些警員不夠熟悉，如果怪盜基德偽裝成了您，我們會非常難以區分。”

“……”毛利小五郎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