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人肚子疼的法術 下
弗萊德不管這句話最終會換來什麼結果,反正此時這是他認為最合適的一句話,他甚至忍不住就想偷笑幾聲,然而,那笑容還未曾醞釀完善,他的肚子就突然生出了一陣疼痛,那痛楚的感覺就跟吃壞了食物一模一樣。
這突然的變故令他面色大變,即而身體也因疼痛而蜷成了一團。
奧斯科僵硬的笑容又突然鮮活了起來,就如同被扔上岸、快要被晒乾的魚又蹦進了河裏一樣。
“成功了,這法術果然成功了,我就知道!”
奧斯科興奮呼喊了這麼一聲,卻更加重了弗萊德的痛苦,他一開始還有些懷疑,但馬上他就從奧斯科下句話里得到了求證。
“嘿,我親愛的弗萊德,十分抱歉,您成了我第一次法術的實驗品,不過,您的不幸我會加以補償,告訴我,您願意成為我忠誠的僕從嗎?成為一名魔法師的學徒,我想,這補償就完全足夠了。”
弗萊德聽到這句得意萬分的話,額頭突然湧出了冷汗,這冷汗並不完全是因為疼痛的緣故,他更擔心的是,既然奧斯科掌握了這該死的魔法力量,那麼,以後他就有更多的手段來對付自己,至於成為奧斯科的跟班?這是令弗萊德一直深惡痛絕的屈辱,這屈辱並不因奧斯科身份的轉化而改變,甚至,在奧斯科擁有了魔法力量之後,這將成為了一個弗萊德無法擺脫的枷鎖。
**的痛苦加上精神的痛苦,在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恐懼時,弗萊德內心裏突然萌生出了怨毒的念頭。
“為了不受壓迫與欺辱,我必須得找到機會送您下地獄!該死的奧斯科!”
在這一刻,弗萊德狹隘的內心被怨恨和報復所驅使,他一時眯起了眼睛,那眼神如同毒蛇一般,但片刻之後,他就知道這毫無作用,還會暴露出他的意圖,因此,他又轉換了一副可憐的表情。
“這真是個好消息…..我為您高興…...更因您給了我這份殊榮而高興…..我不是一直忠誠的跟在您的身後嗎?”
弗萊德忍着疼痛,盡量以着一種屈服的語調斷斷續續的說了這句話,接下來就開始懇求奧斯科為他解除這痛苦。
然而,奧斯科只學了施法,並未掌握如何解除這法術,也忘了向教授者詢問這法術的力量究竟會持續多久的時間。不過反正只是肚子疼而已,總會結束,奧斯科因自己的歡樂就完全忽略了弗萊德的痛苦。
幸好,那突如其來的疼痛也僅僅折磨了弗萊德十分鐘的時間,就消失無蹤。
至於奧斯科,已經在暢快無比的心情中跳上了床。
“我掌握了法術,嘿,我的人生已經開始不尋常了!”
這是奧斯科在進入夢鄉之前,心中反覆的回蕩的一句話。
“我會送您下地獄!我發誓!”
這是弗萊德在床上輾轉反側時烙印進心靈里毒誓。
這一夜就如此平靜的過去了。
第二天恰恰是禮拜五,一個奧斯科談不上喜歡的日子。不過昨晚的經歷已經徹底的左右了他的心情,因此,他一大早就起來了,心情延續着昨夜臨睡前的歡樂,至於弗萊德,縮在被窩裏,全無動靜,奧斯科也懶得去理會弗萊德的心情,他今天還有一個學習任務。這學習任務在以往還稍有些遭受他的排斥,但是,經過昨晚之後,奧斯科覺得他可能隨時就要開始一段冒險的旅程,他就覺得這任務正能為他提供必要的準備。
當他來到掌柜的書房時,修士已經應約而來,加上掌柜羅尼斯,三個人共進了早餐之後,掌柜羅尼斯因商行的事務而告辭離開之後,修士先生就開始了對奧斯科學識的教授。
在整個艾而多王國,基本上全部的學者不是出自於貴族之間,就是來自這些修道院的神父,文字的書寫與閱讀,對於一個平民來說,那是極為奢想的一件事,為了打通這位神父的關係,掌柜羅尼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而奧斯科也明白這一點,正是因此,他才接受了這難得的機會。
這位修士雖然並不因博學而享有多大的名聲,但是,他傳教的生涯中遊歷了許多地方,最遠的行程一直到教廷聖地巴而蘭德。也許有人會疑惑,一個信徒去往聖地朝聖會有着怎樣的艱難,但是,在這稍顯動亂的年代,即便是修士,也保不準會遇見強盜、惡狼和地方領主等等刁難,特別是在近幾年,新教徒的聲勢日漸壯大,那些新教徒要比強盜都更樂意去洗劫一個修道院的修士。
因此,這個修士因旅程而增加了見聞的廣博,對於熱衷冒險的奧斯科來說,聆聽那些異地的傳聞與描述,會讓他感受到莫大的樂趣,他喜歡聆聽那些逸聞,並十分嚮往旅行。
當然,修士先生的教學除了奧斯科喜愛的,也有他討厭的。
這位修士曾在一位伯爵手下任過職,他精善數字的計算,對於大陸上流行的幾種會計的計算方式都有着細緻的了解,正是因此,他才能完全勝任羅尼斯託付的這個任務。
不過,奧斯科對數字計算全然提不起興趣,他缺乏這方面的天賦,那些數字與公式經常搞得他頭昏腦漲,在他精神委靡不振的時候,修士先生會讓奧斯科念誦或抄寫一段詩篇,這詩篇無一例外都是來自神學書籍,這是任何一個修士在教授的過程中所必須遵循的一個原則,或者說是一個出發點,奧斯科學會文字的書寫和閱讀就是從神學書籍開始,面對着那些辭藻華麗的神學詩篇,奧斯科也實在提不起興趣,因為那詩篇之中既無英雄的傳記,也無傳說中的故事,有的只是一行又一行不厭其煩的歌功頌德。
這個修士還精通音律,偶爾,他會傳授奧斯科一些演奏的技巧,也教會奧斯科如何辯識音律。
幸好,這名修士在音律上沒有局限在修道院唱詩班的聖詠調,他在旅途上結識了不少的流浪演奏家,接受和學習了不同的演奏技巧,他有着一支豎笛,總是隨身攜帶,奧斯科也試過用之吹出音律,他倒不是真心的熱愛音樂,而是他總是對一切新奇的事物都感興趣。既然奧斯科屬意冒險的生涯,那麼,流浪的演奏家在奧斯科看來也相當的不錯。
教授他音律的修士曾讚歎他在音樂上有一定天賦,因自己的喜好的緣故,他曾謄抄了不少經典的樂章、樂譜,送給了奧斯科。
如同之前一樣,在教授時間快結束的時候,這個修士拿出了豎笛,演奏了一篇新的樂譜,奧斯科揉着發漲的額頭聆聽着,不過一會的時間,他就逐漸被豎笛的音律所吸引。
豎笛聲從平靜到澎湃,奧斯科逐漸感受出那激昂的音調似乎是在演繹着大海之上一場風暴的來臨,這跳動的音符擢住了他騷動的心靈,使他出神的聆聽着。
直到最後,那樂聲漸不可聞,就如同風暴顛覆了船隻,而靈魂已經墜落進深海中一般,奧斯科長出了口氣,馬上就開口問到:“馬修斯先生,您是否能告訴我這樂章的名稱?我從沒聽過如此動人的音律。”
修士先生演奏完這樂章之後,出神了片刻,似乎在回味着些什麼,過了一會才回答了奧斯科的問題。
“是深海樂章!一位傳奇音樂家的創作!”
修士馬修斯一臉緬懷的神色,在察覺出時間已經不早的時候,他就收好了東西,在奧斯科的送行中返回了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