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尹家正妻
尹慶之感覺皇上老爺子意有所指，初時以為被人知道了心裏的陰私勾當歷時是出了一後背的冷汗，後來又想起張小續剛才“指點”了自己這個盟友，必是讓人有些誤會。正在思來想去不知道如何是好時，皇帝又說道：“怎麼大歲數了，你該兼個差鍛煉一下。正好你也該回封地了，就當個員外郎去禮部跟着忙活忙活和親的事吧，多跑跑打熬下筋骨也好。”
“臣謝主隆恩。”尹慶之拱手謝了皇恩，便回到自己的位置。這員外郎自己依稀記得是個五品的閑散官員，可是這勛貴可極少有兼文職的，尋思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珢禎，青軒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就讓他娶個公主吧，和親要是成了二十年之內也不會輕啟戰端，就讓他回來吧。”皇帝又對恭親王道。
“兒臣遵旨。”恭親王拱手道。
皇帝擺了擺手，禧公公便上前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眾臣便都朝皇帝鞠了一躬道：“臣等恭送陛下。”皇帝便起身回御書房了。
待皇帝走後眾臣則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往宮外走去不時的議論着今天朝會上的事，尹慶之剛一轉身要跟張小續一起出去，便見到禮部尚書走了過來。他只記得此人好像姓李，便打招呼道：“李大人，以後還請多多包涵。”那李大人趕緊道：“侯爺客氣了，明日你找個空兒來趟衙門就行，正式當差怎麼的也得個兩三日之後。”尹慶之知道這李大人是要賣自己一個人情，就道了聲謝兩人客套了幾句李大人就走了。
尹慶之正跟張小續問起這禮部員外郎的差事，就見到恭親王也走了過來。他趕緊迎上前去，給恭親王行了一禮還沒張口就聽恭親王道：“想必老李已經知會過你了，這幾日不必着急，可是山韓的使臣一到就得收收心了，別誤了差。”雖然尹慶之早就知道恭親王為人和善，可是這和善的程度依然讓他有點意外。他趕緊又鞠了個躬表示了謝意，恭親王卻擺了擺手直接說：“我知你性子憊懶，可若不板板，過幾日見到婉兒便有你的苦吃了。”說完就直接往御書房走去。
尹慶之聽的是雲裏霧裏，張小續卻見到小黃門朝自己這邊過來便知道是金鑾殿要關了便拉着尹慶之走了出去。剛到宮門外便聽見尹慶之問道：“你可知道這婉兒是何人？”
“是當年靠山王一脈的後人，當年關外一戰靠山王一脈滿門男丁盡墨，就被皇上接到了宮裏撫養。聽大哥他們說被皇上他們視如己出，為人更是聰明伶俐皇上更是親口說出若是男兒可為靠山王。”說完就頓了頓道：“袁媛也說起過此人。”
尹慶之道：“評價不大高？”
“嗯，她說此人心計不下於己，自幼又在宮闈長大學得儘是些陰私的手段，性子又有些怪僻，偏得皇後娘娘的喜愛又無人可制約。在京城中憑喜好做了不少事，坑了不少豪門子弟，便是三家國公府的後人也是懼她三分。”二人都上了尹慶之的馬車后，張小續才說道。
“若是讓那個女人知道你為了袁媛若此大動干戈，若是吃起醋來可就有得瞧了。這麼說來我也得理你遠點了，免得熱鬧了你家的那位。”張小續見他不為所動調笑道。
“哦？莫非她不清楚張小姐的磨鏡之好？”尹慶之聽完笑容玩味。
“在朝的勛貴裏面出了勇國公有個內閣學士的差事以外，可沒有人有文職差事。就算是與皇家結了姻親也是去宗府當個職啊？再說這恭親王與禮部也忒好說話了些。”尹慶之見張小續要發作變差開話題道。
“必是皇上知道你在京中的事迹想讓你好好磨鍊一下，使團去山韓肯定是若不過你家的奉先營，現在賣你個人情到時候也能多受些照顧。反正你也是去哪裏鍍層金，只要你這公子哥不胡作非為就好，巴不得你不來呢。到地方了，我下車了。”張小續揶揄完，就下車回府了。
沒過多一會兒尹慶之也到了自家書房，便讓下人去找福伯。他剛拿鐵壺燒上水福伯就進來了，便把剛取出來的茶葉放到桌上直接問道：“福伯，這皇帝老爺子讓我去禮部是什麼意思？”
福伯知尹慶之雖然心智不亞其母，可是宮門修行上還需要諸多歷練的，心想：“到底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人，想不通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不過也是好事。”又說道：“少爺，為何如此一問？”
“只是不解為何把我這個勛貴安排到z韓打一下狼帳。”
“哦？可是賜婚又是何意？鐵略四部之前可是沒有這待遇。”
“聽聞皇後娘娘素來喜愛這位公主，也許是後宮的意思，畢竟外人都說是鐵略四部可是咱家是從關內出去的。不像那三家有蠻夷血統。”
尹慶之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事，剛想問問關內老家的事就聽福伯道：“再說聽聞這位公主心智手段，估計她也是很屬意您。”
“覺得我好拿捏？這公主只要不是真傻就應該離我遠遠的，真想到關外做個土財主？”
“按理說應該不會，少爺不用費心了，娶媳婦怎的來說咱不會吃虧。”
外面的下人進來說，尚公主派人來送了個帖子，邀請少爺參加明天的海棠詩會。尹慶之回了句“知道了”，福伯差人打賞了送信人。
“要是個茶會還好，這詩會，一幫人無病呻吟有什麼意思？”
“也許是那位公主想提前見見您，大概有個準備吧。”
“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事，早知道就裝傻子了。”尹慶之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怨。
“少爺放心吧，娶多少個公主都不會耽誤您的正事的。”說罷，福伯把茶葉放入壺中，又倒入了剛燒開的熱水。
第二日一早，侯婉兒剛到秋鳴樓就看見勇國公的小女兒已經在裏面等着她了。
“婉兒姐姐聽說你要嫁個那個歸泊侯？”下人還未端上茶水點心，這位豆蔻年紀的女子便急切的問道。
“怎的？你這丫頭替你哥哥打探消息來了？”這女子也就雙十年紀，眉目間就有了一股成熟的韻味，偏偏又美艷的不可方物，自然就是靠山王一脈的尚公主金婉兒。
“哪有，只是覺得有些不值，姐姐你這般驚艷絕倫的人怎就要嫁給那般俗物！”
“一會兒他就來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好的，你看着吧，我保准讓她羞愧的退婚。”
“聽聞那位歸泊侯極少拋頭露面，不似你我這等喜歡熱鬧之人，怕是性子冷淡但是妹妹有此心，那我就恭候妹妹的好消息了。”侯婉兒輕笑道。
“除了袁家那個小妖精，這京城裏我還真沒怕過誰。”勇國公的女兒，王尚麗躊躇滿志道。
侯婉兒拿起一塊“拿不了”放在口中，品嘗了片刻心中想到：“哪裏是小妖精，簡直是大妖孽啊。”
尹慶之到的時候，士子閨秀們已經到的差不多了。不少人見到他都是一怔，復而又聽見旁人說起才知道這位便是尚公主未來的夫君，底下傳來不少竊竊私語。尹慶之環顧四周發現只認識忠國公世子和小姐，便走去了那桌。
“尹世兄。”忠國公世子和小姐對他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你們也來了，幸虧你們也來了。”尹慶之悻悻道。
“世兄來了，可得給我換壺茶，昨天從父親那裏喝了點你拿去的易武，那香氣那回甘真是，世兄這邊可還有？讓人上些啊！”忠國公世子道。忠國公嗜茶之名天下皆知，與尹慶之更是同道中人，故而忠國公是除了鐵略四部外尹慶之為數不多的熟識勛貴，每當有好茶時便相互贈送，一來二去與忠國公世子和小姐也算上熟識。
“趙世兄哪裏話，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包一些，秋鳴這邊好像不多了。”尹慶之擺了擺手，堂倌走了過來。尹慶之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就端上了一套茶具。
“今日這趟來得值了，英湘，你上次喜歡的那個茶點叫什麼來着？”趙英沐見尹慶之的專用茶具端上來了就知道這位侯爺是不怎麼重視這詩會的，既然如此不如叫妹妹多吃些愛吃的糕點。
“哥哥，你也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啊……”趙英湘本來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一見自家哥哥在這場合一副耍無賴的樣子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
“英湘姐，沒事。這地方有的就直說，反正這桌也就是你我三人，害怕吃窮了我不成？”尹慶之輕笑道，又擺了擺手三樓的管事就來到他身邊。
“鳳梨酥，上次吃過一次，再想吃就怎麼也吃不到了。”張英湘看了看周圍，悄聲說道。
“老王，今天我那份就不用送到府里了，除了訂出去的，也不要往外賣了。都端到這桌，這詩會誰知道要開多久？那幾樣的牌子也摘了吧，別自己都不夠吃。”尹慶之對管事說道，那管事趕緊對堂倌下人吩咐了幾句就走到偏廳候着去了。
不一會兒，茶點就都端了上來。尹慶之三人坐在靠窗邊角的一桌，再加上尹慶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詩會開始之前三人也是喝茶聊天樂得清閑。
喝完了一壺茶，那位尚公主就帶着勇國公小姐來了，眾人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落座，這時詩會便開始了。
侯婉兒看到了窗邊的尹慶之，復而又看見了滿桌的吃食與同桌的忠國公世子小姐，心中一笑：“這位侯爺，也是個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