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山韓新情

第三十六章 山韓新情

尹慶之回到屋裏時,孟紅葯已經在把床被都收拾好了。孟紅葯看他進屋趕緊端上一杯醒酒茶,他擺了擺手苦笑道:“剛才已經喝了不少茶水了,哪裏還喝的下去。”孟紅葯見他語中頗有深意便問道:“怎麼了侯爺,誰又給您出難題了?”

尹慶之便將韓瑛的故事說與她聽,孟紅葯愣了半響才道:“如此說來這次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罷了,雖然這次是世家得利,可那邊知道了一樣要悔青腸子的。”

“與政治得勢想必那些銀錢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幫人啊,嘴裏教的是禮義可手裏賣的卻只是詩書。說到底不也是一家一姓之事嗎?”尹慶之脫了衣裳躺在床上,看着爬上傳來的孟紅葯眼神不由得一陣模糊。

“普天之下莫不如此啊,所謂心胸豁達不過是目光長遠罷了,真如陶公一般的人物有哪裏會為人所知呢?侯爺,怎的又為這點小事掛懷。”孟紅葯趴在尹慶之的胸前疑惑道。

尹慶之低聲道:“明日你過門之後莫要再如酒家那裏一般用藥了,難免被人看出馬腳。”

孟紅葯的手抖了一下但還是放在了尹慶之的胸上,柔聲道:“那日不也是想讓你沾點便宜,是不是太乾癟手感不好啊?”說完又挑釁般的把手向下伸去。

尹慶之看着身旁分外誘人的孟紅葯感慨道:“溫柔鄉雖為英雄冢,可是這等偏門手段用得多了難免讓人有機可乘啊。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說完就要閉眼睡去,卻聽見孟紅葯附在身下道:“那這等偏門手段不知道我的郎君喜不喜歡呢?”說完不待尹慶之反應過來竟一口含住了那要命的地方。縱使奔波了幾日,可這年輕人有哪裏抗拒得了這等歡愉,不出片刻就歡喜之聲四起了。

韓岳攻城之時右臂中了流矢一不小心摔下馬去,待醒來之時已經在蠻關城主府內了。他看了左右只有張懷便問道:“先生,情況如何了?”張懷嘆息道:“雖然大部分按計劃實行,韓遂突圍之時被韓安帶兵圍住據說已經自盡以保屬下周全。”

“剩下的呢?”韓岳又問道。

張懷回憶了片刻道:“據說被韓安部將武信斬於陣前,倒是郡主未被找到。”

韓岳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張懷低聲問道:“王爺這是?”韓岳笑道:“先生先前不是為自污煩惱嗎?孤這就為先生解憂。”說著就大踏步的走出屋去。只見自己的親兵營已經在屋外守候,詢問了幾句之後便道:“把我的馬牽來,去韓安的大營。”

營門口的守衛看着遠處一隊騎士風塵僕僕而來,剛要攔下截問便聽見後面一騎道:“岳王大駕,還快去通報!”說著也不停馬,一隊騎士就往中軍帳奔馳而去。韓岳到帳前之時見韓安已經領着部將在此等候了,他拱手問道:“屬下不知王爺到此有何貴幹啊?”

韓岳策馬來到韓安面前,手執馬鞭問道:“聽聞,韓非被韓將軍斬於陣前,武安軍何時有了屠戮皇親的權利了?”

韓安笑道:“王爺,難道要我等引頸待戮?再說,事從權急想必我王也是不會怪罪的。”

韓岳冷聲道:“我身為北伐軍總帥,你等做次大事竟然不報。韓將軍久在軍伍,如此行事該當何罪?”

韓安不杵韓岳語氣中的寒意,仍是緩緩道:“功過自由聖上評定,若是王爺有意見可以參我一本,勿要在此壞了兵事。”說罷竟要轉身離去。

韓岳見狀,大喝道:“你這老賊,敢不遵孤的軍令,當斬!”說完待韓安轉身之時,便揮手一鞭要抽在韓安的身上。韓安乃是武安軍主,身邊又有五六個部將如何能見的主將如此受辱。一部將便伸手抓住鞭子,雖然手上見紅可是鞭子卻也動不得分毫,那部將大笑道:“久聞王爺武藝高強,今日一見好大的威風啊,只是中流失時怎的不見了?”

那人雖然言語相激,可是韓岳卻不惱漠然道:“你是誰?阻礙孤行軍法。”

韓安剛想攔住那部將卻來不及了,就聽他道:“吾乃武信,武安軍先鋒。”

“哦?你啊,聽說你趁着韓非中箭的時候一槍害了他的性命。”韓岳問道。韓安趕緊插嘴道:“王爺貴為天皇貴胄又是北伐軍總帥,望以大事為重。”他朝武信使了個眼色讓後者不得說話。

韓岳卻大笑道:“說來你也是宗室,應該是知道我的為人。我本無心那個椅子,自然不在意旁的事情。今日我給你機會,聽說你是武安軍頭號猛將,你若能扛住我三招我便不再追究這事。”他看了眼韓安道:“若是不接,我便領着騎軍踏了你這破營,反正也是打不過奉西軍的廢物留着也是浪費糧食。”

武信大罵道:“你不過是個佔着身份之利的執絝子弟,怎敢看不起我等將士。吾今日就叫汝知道尊重我等浴血奮戰的將士!”

韓岳只是笑了笑打馬來到校場,見武信也上馬提槍便道:“怎麼樣?有什麼沒交代的嗎?”

武信直道:“還請王爺快些,吾還與於幾位同僚吃慶功酒呢!”

韓岳搖了搖頭后便策馬對着武信緩緩加速,他雙手橫持馬槊與馬上。武信則鄭重很多,雙手持槍對着韓岳策馬狂奔。不過眨眼的功夫,兩人就“砰”的一聲撞在一起,卻是二馬相撞而武信的騎槍卻被韓岳左手抓住,他使勁渾身解數卻動彈不得。眾人眼看他就這麼撕扯了幾下,就見到韓岳舉起馬槊當錘用砸向武信。武信見狀便撤手,欲以雙手去擋那曾想韓岳未曾一槊砸下只是用拍了拍他的臉,武信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就見韓岳把騎槍扔予他手中,只見韓岳雙手持馬槊又是故技重施般的砸下,武信便有持槍與他硬拼了一記,“咔嚓”一聲騎槍應聲而斷,武信剛欲持那半截槍頭刺向韓岳就被韓岳單手持槊一槊扎中頭顱。韓岳單手持槊挑着武信的屍身,只見鮮血順着馬槊緩緩留下,他晃了兩下馬槊就把武信的屍身扔至韓安等人身前。

武安軍雖新勝士氣大振,可是此時卻是眾將卻無一聲敢發聲,便是遠遠的被韓岳瞅一眼也是渾身發麻,哪會有人敢上前為武安軍張目。韓岳打馬轉了幾圈,見無人說話便道:“武安軍不過爾爾,養之何用?韓安,孤等着,別讓孤再失望!”說完便領着親衛飛馳而出。

韓安看着地上武信的屍身面無表情道:“來人,為武將軍收拾後事,趙方備馬,跟我去趟孔大人哪!”

韓岳回城主府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張懷見他手上有血跡剛忙問道:“王爺,這是?”韓岳答道:“韓安、武信害了王叔性命,孤如何能容得他們?韓安嚇破了膽不敢接話,武信被孤一槍挑了。”

張懷聞言並沒有太詫異,好似都在他意料之中,他對外面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后對韓岳道:“估摸着還有個一兩天朝廷的旨意就該到了,到時候就該讓王爺回漢城領旨待罰了。”

韓岳開始時只是低吟後來卻好似發現什麼驚喜般大笑起來:“我倒是覺得我在京中待不了幾日就得回來,那幫人敢讓我在身邊待着嗎?既然如此你不妨多留武安軍幾日,我若是回來的早就讓韓安那老賊陪我玩玩。”

張懷卻道:“王爺豪邁,不過老朽不在身邊之時還請當心口蜜腹劍之輩。”

韓岳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爽朗道:“小妹一去,漢城之中又有誰是孤一合之敵呢?”

張懷嘆了口氣,看着手中的摺扇:“王爺,很多事情哪裏是生死能解決的呢?”

韓岳見張懷有些惱了,只好乾笑了兩聲說道:“孤答應先生以後,少些殺心便是。時候不早了,先生何不與孤共飲幾杯已慶大事。”

韓岳見張懷點了點頭便大步往外走去,張懷則感慨頗深的捏了捏摺扇后,也跟了上去。

韓岳擅殺大將回京請罪的消息傳到使團之時,尹慶之等人已經快到北關了。使團沒什麼女眷,孟紅葯這幾日來一有了功夫就會上韓瑛的馬車陪這公主和侍女說說話。尹慶之則是每日過了晌午就回到馬車上午休了,倒也樂得清閑。尹慶之剛在躺下就聽見孟紅葯在馬車外面道:“侯爺,剛得到消息韓岳在武安軍營殺了先鋒武信,估計這幾天已經到了漢城受罰了。”

尹慶之翻了個身道:“這種事不用特意過來說啊,怎麼啦?不想跟那位聊天啦?”

孟紅葯笑道:“那位公主也是妙人呢,聊着也能解悶。不過今日這事是她主動在我面前提起,我尋思着八成是讓我說給您聽。”

尹慶之這才睜眼道:“還有呢?”

“還說奴家泡茶手法沒有侯爺的好,怕誤了您的好茶……”孟紅葯低聲道。

尹慶之只得起身打了個哈欠,孟紅葯見狀幫他揉揉了額頭,不一會兒兩人就下了馬車往韓瑛的馬車走去。

尹慶之剛要在馬車外稟報,就聽見裏面道:“歸泊侯快請,別誤了後面的馬車。”他進入車廂后看見爐上的水已經燒開了,便道:“公主久等了。”

韓瑛卻道:“哪裏,能品到侯爺的手藝也是本宮的福氣。話說本宮這次出行也真是長了見識,山韓怕是父王的馬車都沒有諸位的大啊!”

尹慶之拿起水壺溫了溫茶具,又聞了聞茶葉,才道:“荒郊野地的紮營不方便,而且若是行禮都靠馬匹來背馱的話又太費糧草,大車拉貨畢竟方便。”他洗了洗茶,再倒入水后眨眼間便出水了,雖然不似孟紅葯那般嬌柔養眼可是行雲流水間也有了一股霸氣。

尹慶之給三女各自倒了一杯,韓瑛抿了一小口覺得澀了些可是回甘卻霸氣非凡,她感慨道:“侯爺泡茶果然別有一番風味,與我等姑娘家還真是不一樣啊!”倒是那侍女喝了后就不停叫好,說終得其中三味。

尹慶之笑了笑,端起茶杯聞香后才道:“不知公主叫在下過來所謂何事?”

韓瑛沉聲道:“這不是忽聞家兄惹了禍事六神無主,想叫侯爺給本宮說說其中利害,以安本宮之心啊。”

尹慶之給自己添了點茶道:“公主真是看得起在下,在下只是覺得無論王爺功勞多大擅殺大將都是麻煩事,何況本來王爺在朝廷就沒有什麼跟腳。王爺藉著負傷請罪回朝,避免了遠離中樞的隱患,可若是冬季狼帳那邊招災何人可守邊關?再說貴國大勢已定大軍必然會卸甲歸田,可是之前為了便於指揮提拔的校尉將軍們該如何處理?不說手下無兵,便是餉銀也是件頭疼的事吧,說不得又要走上韓遂的老路要與那幫商賈搭上關係,就是不知道身後的豪門是何感想了。雖然王爺對我一再聲明不想爭那把椅子,天長日久之後親朋故舊的身家性命他難道就有信心交與韓遷之手嗎?陡然而富后,總不能跟貧困潦倒時一樣吧!”說到這兒,尹慶之笑了笑又道:“所以,公主大可放心,這次雖是新事卻也是舊情。”

韓瑛還未說話,她身邊的侍女卻大聲道:“我剛說完你泡茶好喝,怎麼的就犯渾!公主剛說想讓你找寬心,你就說這些糟心事與她她聽?莫不是故意陶侃我等?”韓瑛扒了扒她衣袖道:“本宮這下人自幼隨本宮長大,不懂禮數還請侯爺見諒。本宮謝侯爺為本宮解惑,本宮也是一時沒了主意才勞煩侯爺。”說完便弓腰行了一禮。

尹慶之連呼不敢,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韓瑛說道:“天色不早,今日怕是還要住宿在野外了。我這就去安排吃食,一會兒再來拜訪公主。”說完行了一禮,就下了馬車。

孟紅葯也緊跟着下了車,待快走到自家馬車時她才忍不住道:“侯爺您這啞謎打的,連我也被繞了進去。”

走着走着尹慶之突然道:“我知道她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知道她知道……”,說完自己都笑了。在孟紅葯詫異的目光中說道:“我不過是感慨下,吃百家飯就得是百轉腸,受萬人供奉便都是玲瓏心竅,莫非民脂民膏喂出來的都在這事上天賦異稟?還是說家裏風氣就是這般費神?”尹慶之心有所感般看了看韓瑛所坐的馬車說:“好像也給自己罵了進去!”說完哈哈大笑。

孟紅葯也覺得哪裏彆扭,可苦思了片刻無果只得與尹慶之商量起晚上吃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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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我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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