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張桌子吃飯
“為何你如此看重山韓的關稅？要知道滿朝的文武勛貴們可對此不抱有信心。”在回去的路上，侯婉兒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皇上後來不是下旨了嗎，關稅和山韓的債務捆綁出售。”尹慶之好像對侯婉兒沒有理解自己的用意感到驚訝。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可是前幾年的總量達不到，而且逾與遂之爭對於商業的影響才剛開始。你這麼弄，怕是虧得血本無歸啊。不光是我，多少家主師爺都為了這事想破了頭都沒有理解其中的奧秘。”侯婉兒的話讓尹慶之認識到高中歷史課的作用。
“好吧，你也知道前幾日在御書房我提出那幾點條件之後，無人附合。所以皇上允許我用贖買的方式把關稅的管理權購買過來，而且我最看重的雙方商品特惠待遇居然沒被反對？我也很驚訝。”尹慶之回憶着前世，又用沉重的語氣道：“可能你們都沒聽說過這個詞，在我看來入住崑崙軍鎮的先決條件就是最少獲得半成的關稅份額，不過若是相信我就多買一些。”
“張家那邊沒有餘錢了吧？若是他們不入股呢？”侯婉兒疑惑道。
“之前我並沒有想到會參與對山韓的談判，建崑崙軍鎮是給參與北伐找一個由頭。可是有了你以後，張家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尹慶之看着侯婉兒又說道：“但願過幾日他們不要讓我失望bin。”侯婉兒還要追問，可馬車已經到了靠山王府了尹慶之就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進去聊。
“那你覺得花費多少合適？又準備給外面多少股份呢？scho到了靠山王府，剛進廂房侯婉兒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一千八百萬兩，最高不超過兩千一百萬兩。外面一成半，軍鎮裏最多再給一成。”尹慶之喝了口下人端進來的茶潤了潤喉嚨后又說：“半成就夠你那些窮親戚養家餬口了，年成好了還能余出背嵬軍半年的軍資。”
侯婉兒微微一笑走到尹慶之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道：“對自家人還這麼吝嗇，看來你已經選好盟友了。”
“兩家不日便合為一家，自家人何必花兩份錢呢，難道公主還有別的謀算？”尹慶之把手搭在侯婉兒的手上調侃道。
侯婉兒就把尹慶之的頭靠在兩座山峰之間，低下頭在尹慶之耳邊輕聲道：“侯爺，再賢惠的媳婦兒也得給娘家撈些好處啊。再說若是現在不努點力，以後怎麼斗得過那二平啊？”
尹慶之笑而不語，他剛把手放在侯婉兒的翹臀上就聽見門外的下人道：“公主、侯爺，忠國公府的小姐來了，正在偏廳等候。”
侯婉兒在尹慶之耳邊道：“要不讓她們再等等？”
尹慶之惋惜道：“算了，來日方長，別誤了正事。”拍了拍侯婉兒的手就向屋外走去。
兩人進屋時，才發現不只是趙英湘，張小續和楊玉瓊也已經到了。侯婉兒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趙英湘，尹慶之對着楊玉瓊道：“不知楊小姐今日為何事而來啊？”
“我爹讓我給婉兒姐姐送銀子來，與你何干？”楊玉瓊皺眉道。
“英湘姐想來也是應了老爺子的口信，公主已經選好了合作夥伴啊？”尹慶之看了一眼趙英湘后，對侯婉兒說道。
“侯爺是想找袁家？還是劉家？”侯婉兒笑了笑，走到趙英湘身邊雙手杵着她的肩膀道：“其實英湘妹妹來得是有些不大是時候，我和侯爺還沒決定這件事情怎麼操作呢。”
“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小續就先告辭了，軍務繁忙還請諸位見諒。”一直未開口的張小續說道。
“前幾日我向朝廷要了購買山韓關稅債務的權利，明後日就要正式談判。我準備找幾家盟友，保守估計需要的銀子在一千八百萬兩到兩千一百萬兩之間，我個人佔七成半股本，其餘的邀請各位入股各位。”尹慶之說完就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也就是說哪怕半成股本也要九十萬兩到一百一十萬兩之間，我張家先出一百五十萬兩，過幾日可再追加一百萬兩，股份只要能達到一成便可。”張小續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河西張名不虛傳啊！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出二百五十萬兩。”侯婉兒笑道。
楊玉瓊看了看趙英湘，只見後者微微點頭便道：“我們三家願出資一百五十萬兩。”
“我會依照給位之前給出的銀兩來計算比例，拿下關稅權之後會依照此比例來向各位來收取銀子。如果花費超過我此前的預估，那麼諸位的股份就會以出資銀兩的實際數額為準。”尹慶之頓了頓說道：“我感覺此次並不會一帆風順，山韓使團的那位年輕人就應該看到了咱們計劃中的利潤空間，保不齊那幾家也有能看出來的。”
“是因為哪怕是正常貿易也會有一定的利潤嗎？”侯婉兒問道。
“是的，雖然毛利不高但是交易量龐大之後也是一筆豐厚的利潤。”尹慶之點了點頭。
“所以你要求那些商戶降低商品的售價？讓那些大商會知難而退？”趙英湘問道，可是她想了片刻又道：“可是若真被人看破了從中阻撓的話，你有什麼辦法能成功呢？”
“一共一千二百萬兩的賠款，哪怕加上那些礦石一共不過一千五百萬的銀貨，我之所以把價格強行提到一千八百萬兩，就是想靠那幾家有沒有能人能看出我的訴求在那，如若是被人搶了我就強行拉高稅權的價格和第一年的比例。正常貿易的話，兩千一百萬兩就是極限，再高就入不敷出了。”尹慶之看了看張小續，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倒是希望有人蔘合一腳。”
“侯爺，要不現在叫那心機女來一趟吧？”侯婉兒輕笑道。
“不說這些了，那就此敲定，過幾日估計戶部就會發公告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今天就到這裏吧，我也回去了。”說完尹慶之就要起身離開。
“侯爺先別走，那件事還沒弄完呢。還有一會兒就到飯點了，都吃完飯再回去吧。”侯婉兒叫來下人去準備吃食。
可是張小續和楊玉瓊卻不想多待，都說有事就先走了。可趙英湘卻留了下來，她向侯婉兒說道：“姐姐是不是跟下面說聲少做幾個菜，只剩我們三人了。”
“妹妹真有意思，府上還能差這一兩口人的吃食不成？”侯婉兒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呢，有的事要抓緊晚了就來不及了。有些時候啊，別人動了動嘴，你盤子裏的正菜就沒了，可能鍋里的也沒了。”
“謝謝婉兒姐姐，小妹受教了，不過來日方長不是嗎？”趙英湘頷首微笑道。
與此同時在冬暉樓中，袁媛和錢先生也宴請了陳正和那位年輕人。
“陳師兄十年不見，風采依舊啊。”錢先生端起一杯酒，向陳正敬道。
陳正幹了一杯酒，自嘲道：“錢師兄莫要笑話小弟了，國難之臣兢兢業業而已。”
“兩國過幾日就簽訂協議了，陳師兄定能力挽狂瀾。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袁先生的孫女袁媛小姐。這位是？”錢先生看向那位年輕人。
“這位是鄭師的關門弟子，也是我朝最年幼的王子，韓遷。”陳正介紹道。
“您好，小王初到貴寶地這幾日，發現果然如鄭師所言奉朝人傑地靈。尤其是那幾項條款，雖然是對立雙方但也是讓我嘆為觀止。”韓遷對二人道。
“哦？袁媛愚鈍還不能理解，這關稅能有多大利潤？”袁媛疑惑道。
“主要在於那最優特惠國待遇，雖然是雙方互相的，但是您也知道，以我國現在的情況哪裏又有大量的商品送到大奉販賣呢？至此一項就能節省一百五十萬兩白銀。雖然小王知道此事干係重大，可是時勢如此也只能這樣了。”韓遷嘆息道。
“袁媛受教了。”袁媛行了一禮，又敬了韓遷一杯酒。
“袁小姐可氣，這是小王的榮幸。”韓遷趕緊答道。
這件事便點到即止了，剩下的無非是昔年的同窗趣事，昨日的風土人情。這頓飯吃了一個時辰就散了局，臨走時幾人又約好等下次來時就去鹽城書院坐坐。
“殿下，您說袁家那邊會投標嗎？”在回去的馬車上陳正想韓遷問道。
“估計不太會參合這件事，畢竟明面上的收益率沒有那麼高，估計也只是提提價噁心那邊一下。”韓遷苦笑道。
“哦？殿下覺得那位尹慶之是如您所想的那般，還是只是誤打誤撞為了應付差事匆忙說出的法子？”陳正低聲問道。
“哎，希望不如我所想吧，明日就知道了。不然十年國運，毀於你我二人之手。”韓遷的語氣哪裏還有剛才酒宴上的輕鬆。
“形勢比人強，十年國運總比亡國滅種強。”陳正剛說完，馬車就到了鴻臚寺。兩人誰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只是去了書房把剩下的幾位同僚叫來，一起議明日關於和親的事了。
半個時辰后，一個下人在正吃飯的尹慶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趙英湘看了他兩眼，侯婉兒則直接問道：“有事？”
尹慶之笑道：“嗯，不過也算是好事。”
見此侯婉兒和趙英湘見尹慶之沒有透露的意思，也沒在追問。一小會兒一位侍女走到侯婉兒身邊低聲道：“冬暉樓的一個夥計在半個時辰前去歸泊侯府送菜來着，又過了一炷香歸泊侯府里的才出來到咱們這兒。”侯婉兒聽罷點了點頭，那侍女就撤下去了。
趙英湘看着二人，見她們都不願多談，便裝個乖巧也不主動言語，是乎三人就繼續着這場安靜而尷尬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