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低氣壓
看着正在忙碌着做菜的老媽、小姨和外婆那躲躲閃閃的目光，就連在外面天棚和阿旺玩啥的小蛋和清萍都安靜了下來。
清若凝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不知何時已經一臉陰鬱的清爸，她感覺腦門都痛了！
這見鬼的低壓生活啊！還有十多年啊！她突然有點希望他一下子老了……
咳咳，不能這樣埋汰自己老爸……
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只能對着清爸各種賣萌，看着清爸那陰冷的臉慢慢變得正常，整個四樓的氣氛才慢慢有了起色。
折騰到天全黑下來，一家人才圍着餐桌坐下開始吃起來，清若凝趕緊夾了個蒸魚餅扔嘴裏。
那久違了熟悉的味道，讓清若凝一陣舒服的哼哼唧唧起來，要知道這玩意做起來不是一兩點的複雜。
據清若凝所知蒸魚餅這東西，在這個年代是沒有幾家人能吃的起的，一個是需要的材料多，需要魚肉、豬肉、木耳、馬蹄、蔥姜蒜等等東西。
再一個就是麻煩，這個年代是木有什麼絞肉機的，要做這樣蒸魚餅就得手工把所有材料剁成肉末。
然後加入調味料，反覆摔打增加餡料的彈性粘性，再按壓成魚餅然後上蒸籠蒸熟、點醬料吃。
再加上清家吃蒸魚餅，都是只吃這個菜飽而不煮飯的，這麼一折騰下來做一頓蒸魚餅的時間，沒有幾小時都不行。
而他們在搬了家后開了一間飯店，一家人吃飯是廚師做的，自那之後清若凝就沒有再吃到過這美味了……
正在清若凝美美的吃着，順帶懷念那久違的美味時，只感覺餐桌面一陣劇震，耳邊更是傳來一聲劇響！
“嘣！”
清若凝心肝兒一顫，在那瞬間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飯桌上所有的碗筷，都在那一瞬間都飛離了桌面有幾厘米高！
然後再重新掉落回桌面發出啪的一聲，有幾隻還站不穩側倒了，碗裏的醬料流了一桌子！
清若凝感覺自己喉嚨被卡了一下，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
一家人都魂不附體的看向清爸，每個人眼裏都是滿滿的驚恐不定……
清若凝心裏一陣哀嚎，剛不是還好好的么？這又突然發什麼神經？
“這次小霧的事情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清若凝看着自己老爸臉上那表情，簡直就像是一頭就要擇人而噬野獸一樣，那手指都快指到清媽的臉上了！
而那狂暴的氣場，讓清若凝心頭都在戰慄，讓她這個重生回來的人都提不起一點勇氣開口說話。
媽媽那蒼白的臉、滿眼的淚水和因害怕而戰慄不已的身體！
外婆眸子裏的驚恐，那拿着筷子卻發抖得厲害的手指！
阿姨眼裏的害怕和不忿！
小蛋和清萍那驚恐和不知所措的樣子！
清若凝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地獄裏一樣，而這地獄的主宰就是清爸。
或者別人都會理所當然的覺得，教訓別人是需要一個比較說得通的理由的。
而誰都知道她溺水這事情，真追究起來並不能怪清媽，但牛魔王發飆向來只需要一個借口，從不管這個借口是不是合理。
清若凝看着自己的母親，想着清爸那生氣或不爽就、可以不管不顧的就拿她來當出氣筒，平時打打罵罵更是家常便飯。
想到清媽每次都只能咬牙忍受，只要稍微反抗就會招來一頓毒打，想起她咬牙忍受時那雙眼內滿是淚水和絕望的模樣！
清若凝只感覺遍體生寒！
一個女人嫁給了清爸這樣的男人，真的能幸福嗎？
清若凝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臉，正在訓人的清爸，看到清若凝的樣子不由得氣焰一頓。
皺眉想了想，這小傢伙畢竟是大病初癒，還不知道受不受了驚嚇。
所以他遲疑了一會，還是伸手擦起了她小臉上的眼淚，低聲道：“小凝別哭，看爸不是在罵你。”
清若凝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回過神來伸手就猛的抱着他的脖子，嗷嗷的哭起來：“哇！嗚……不關媽媽的事！是……我不聽話，你打我吧！媽媽疼我……還做了蒸魚餅給吃我……爸爸你打我吧……嗚嗚”
她這驚天動地的哭聲，實在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清爸顯然也有些沒回過神來，任由清若凝把她的眼淚鼻涕都往身上糊了一片。
清爸扯了一下沒能把清若凝扯下來，被她那章魚般的小手小腳糾纏得不耐煩后，乾脆對着她低聲吼了起來：“好了，別哭了！快停下吃飯，不然我揍你！”
清若凝一凜，連忙收了哭聲，鬆開他的手。抽咽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別以為他只是說說，說揍就絕對會揍，而且揍的時候可是絕不留手的！
這次她折騰這麼大的事情還沒有給揍，那是因為她身體還沒好，要是普通的闖禍，包定當時就一陣胖揍。
這麼一折騰，清若凝發現自己老爸的火氣似乎已經下去了，畢竟已經爆發過了，這下飯終是能戰戰兢兢的吃到結束。
吃過飯清爸黑着臉送外婆回去，小屁孩們都一起組隊洗澡看電視，直到九點她和老姐就被趕回了三樓睡覺。
清若凝前幾天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所以是和老媽睡一起的，今天表現正常后才被放回自己房間睡。
走過小姨的房間進入她和清萍的小窩，入目便是那兩張床上亂七八糟鹹菜乾似的被子！再看堆在書桌上那小山似的各色小衣服……
清若凝傻眼了！
這房間的空間實在是兩個字可以概括：擠亂！
正在清若凝有點目瞪口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小屁屁被什麼熱熱的東西頂了幾下，清若凝收回目光便看到，很多年前自己家養的那條很乖的大狗。
“啊萌……啊旺？”清若凝猶猶豫豫的喊了幾個名字，喊道阿旺的時候這條明顯狂獅犬和土狗雜交的大狗終於應了一聲。
阿旺應了一聲，張開嘴伸出舌頭就“哈哈哈”地呼着氣，清若凝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看向門后的一個大膠箱，裏面都是些被壓得髒兮兮的爛衣服……
很明顯，這是阿旺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