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個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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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娘
翻湧的海浪撲面而來,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被澆了個透心兒涼。
“好大呀!”肖梟一邊用力地抹去臉上的海水,一邊感嘆道。
“僅僅是啟動了引擎就能造成這麼大的海浪嗎?”柳小蝶的目光有些凝重,她仔細地打量着這艘新生聖舟的模樣,尤其是後部引擎處那翻滾的海水。
“臭女人!混蛋!你沒看見下面有人嗎?!”李沫沫費勁地從甲板上爬了起來,由於她身材嬌小的緣故,剛剛那巨大的海浪,直接將她……咳,拍在了地上。
“啊呀呀,不好意思啦!”恭親王再次出現在她的艦體甲板邊緣,扶着欄杆,一邊撓着後腦勺一邊陪笑道,“嚴格來說我還是新生兒啊,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啦!”
肖梟挑了挑眉毛,這隻……哦不,是這個神姬,莫名其妙地好相處。
肖梟在電視節目裏見過那些被艦隊捧得高高在上的神姬,雖然性格各有差異,但無一例外的,都有一種天生的傲氣伴隨在一言一行之中,而面前的這位……怎麼說呢?除了有點兒冒冒失失的樣子,好像就是個鄰家的小姐姐,那種正在純真年紀的小姑娘,言行舉止中的禮儀,與她的名字和身上的華服,多少都有些不搭邊的感覺。
就像是村姑進城一樣,不由得讓人懷疑……你丫真的是掌控一艘聖舟的神姬嗎?
“我看你們好像坐着一艘我的同伴哦!”恭親王彷彿是剛剛注意到了眾人腳下的伊402,驚奇道,“竟然是潛艇型的聖舟?!這可是極其稀有的類型啊!不過潛艇型不會飛啊……”
“潛艇型不會飛嗎?”韓寧轉頭看向伊歐妮,又轉頭看了看肖梟,“那我們……跟誰走呢?”
“當然是跟我走啦!”恭親王號的舷高甚至超過一般的航空母艦,但是站在那裏的神姬卻依舊能聽到下面在說什麼,“我是新生兒耶,沒人來接我我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好吧?要不然還要你們來接我幹嗎?”
“可是……”肖梟一行人很尷尬地抬起頭看着一臉無辜模樣的恭親王,聳了聳肩,“我們也不知道路啊?”
半小時后,恭親王左艦體接待室內。
已經換上了一身海軍制服的恭親王一邊翹着二郎腿,一邊喝乾了滿滿的一杯白葡萄酒,隨後她將杯子向旁邊的像旁邊的自律人偶懷中一丟,死死地盯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五人:“那麼,我來梳理一下你們的意思……你們是乘着一艘戰列巡天艦,向我這邊趕的?”
“沒錯。”作為隊長的肖梟點頭應道。
“然後你們就被埋伏了?”恭親王的臉色陰沉得就像暴雨之前的大海,“被一艘叫做武藏的小碧池?”
肖梟瞄了一眼恭親王的前胸,剛想說其實人家比你大,不過想想還是要人家載他回去,自己還是少作死為妙,就將出口的話委婉了一點點:“沒錯,雖然她的確是一艘很厲害的戰艦,但是她還總是一副很不屑的樣子,真的讓人很不爽……”
想來肖梟其實並沒有看到過武藏那天的模樣,在武藏出場之前肖梟就已經進入艙內了,不過這也沒什麼難猜的,神姬,基本上都是這麼一副德行。
“這個碧池,老娘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恭親王哼哼着好像在生着悶氣。
“那個,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先討論一下有關回國的問題?”韓寧小心地問道,“我們現在可是依舊在離家萬里之外的雲區上空啊……”
“沒錯,目前雖然已經解決了飲用水的問題,但是依舊沒有一丁點的食物,然而距離我們最近的補給港,都不可能在幾天內到達……難道要每天下海抓魚吃?”肖梟皺着眉頭,這個問題可是不好解決,恭親王是一艘十萬噸級的巨艦,而且是人造型,她可沒有海霧的黑科技,就算有也不可能飆到伊402的超空泡航行那種喪心病狂的速。
目前他們正在天上以40節的速度做巡航,距離他們最近的是波魯那環礁的補給港落馬島,在21600海裡外,如果像是來的時候那樣日夜不停地航行,也需要40天才能到達。
“果然只有吃魚一條道路了嗎?”肖梟嘆了口氣。
“可是親王殿下的艦體上能夠烹飪嗎?”韓寧看向了恭親王那邊,疑問道。
“交給老娘我就好啦!我可是補給艦,我這兒除了沒有食物調料,烹飪工具、場地可是一應俱全!你要是有材料,雪糕我都能給你弄出來。”恭親王此時正大大咧咧地靠在皮沙發內獨自享受呢。
李沫沫的眼睛跳了跳,她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最最奇葩的神姬了,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剛剛十幾分鐘的談話中,她先是毫不注意禮節地大口吃下了一整隻蛋糕,而後用喝啤酒的方式幾次喝完了一瓶陳年的葡萄酒,那香氣誘惑得李沫沫都在吞口水了,可是這傢伙竟然暴殄天物地當糖水喝下去!
最後,她竟然在肖梟把話接過去的空蕩,兀自點了一根女士香煙開始吞雲吐霧!
吃喝嫖賭抽,這傢伙獨自佔去三項!
“誒?閑着也是閑着,你們會不會打牌啊?”恭親王忽然把煙一滅,看着幾人興奮地問道,“剛剛才發現誒!我們六個人,都能湊出一桌夠級啦!”
好吧,是四項……李沫沫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啦,如果不是屁股就坐在巨大的艦體上,她根本不會相信這個有點兒迷糊大條、一點兒不懂禮儀還喜歡吃喝賭抽的女人是一名神姬,她可是見過太祖跟成祖的人!什麼是不怒自威?什麼是母儀天下?什麼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曾經的李沫沫一直認為,神姬們個個都是女子典範,甚至有些小缺點的,也能夠被她們璀璨的優點所蓋過去……可是面前就有一個這樣的神姬敗類,除了貌似恨武藏恨得要死之外,其他地方一點都配不上“神姬”這種身份!
“親王殿下,如今我們處於備戰期,您這樣玩忽職守,就不覺得有失職責嗎?”李沫沫終於忍無可忍,炸起來大聲說道。
要遭!肖梟苦笑着看向恭親王的表情,這位神姬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神姬可都是自尊心爆表的傢伙,如此頂撞,指不定會發生什麼,然而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的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祈禱恭親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發火。
恭親王似乎也是被這聲質問問得一愣,隨後抬起手來……
不要啊,千萬別動手啊!!!
“不覺得呀!”她撓了撓頭,“我本來就是一艘補給艦,打仗的時候都不參與戰爭噠,我連門像樣的主炮都沒有,就算讓我撞他們,那速度也跟不上啊……”
李沫沫直接被這不軟不硬的回話堵得面色紅潤。
不過這話說的確實沒錯,歷史上的恭親王哪裏有現在這種速度(雖然依舊是劃在比較慢的一類中),她參加的最後一次戰鬥是明源兩國在乙零三雲區附近、亂魔海海域的“望夫磯大海戰”,但是卻沒有參加進戰鬥序列中,就是因為她那令人蛋疼的,僅僅有十五節的航速,平日裏艦隊巡洋的時候,為了讓她跟上,必然會有四艘重巡拉着她的船體前進。
沒辦法,是知道會不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用得上這傢伙呢?畢竟恭親王內部的修船流水線太過變態了,大破的輕巡進入內部,僅僅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就像新的一樣!
裏面修船,兩舷還可以為其他的艦船補給彈藥,機庫里的飛機飛出去打撈倖存的沉船乘員,救回來還可以補充到其他的船上,一支原本被打殘的艦隊,基本上在一天之內,不需要別的支援,就可以再惡戰一場。
但是打仗的時候是真的不能帶她玩兒,恭親王自己來的話,拐個彎都要十幾分鐘,掉個頭,每個三四十分鐘是不行的,敵方戰列艦連續幾波齊射就送她上天了。
你問為什麼是幾波?
問問她1500mm的主裝甲帶和650mm的防雷帶,你就明白了。
恭親王支持着舊明帝國海軍一支僅有一艘戰列艦、一艘戰巡以及若干巡洋艦驅逐艦的普通遠洋艦隊,與對面有三艘戰列艦、兩艘航母和六艘戰巡以及若干其餘艦船的總共四支舊源帝國海軍西方聯合艦隊主戰艦隊進行了總共25個小時零55分鐘的戰鬥,最終以明帝國海軍的敗退結局。
據說此戰期間,在一邊旁觀的恭親王共受到了敵方的800多次炮擊,擊中的炮彈雖然僅有20發,而且還沒破她的防禦,但是一側艦體的輪機被神奇地震壞了,導致哪怕時拉着她跑也同樣會被人追上,更何況現在的情況哪裏還有時間掛纜繩拉她?
而那艘神奇的,一炮下來震壞了恭親王的輪機戰列艦,就是戰艦武藏打出的九一徹甲彈,雖然依舊沒能打破恭親王那厚到變態的臉皮,但是成功地打出了內傷。
來不及撤退的恭親王號艦長命令用機庫內的大型運輸機將一半的船員運走,剩下的人一起操縱着整艘船,橫着擋在了源帝國艦隊的路上。
所有人敵方戰艦紛紛避退,沒辦法,十萬噸,撞不撞得動還兩說,指不定能把自己撞沉了。
這短短的繞路時間讓兩方之間的距離被不斷地拉長,追不上敵軍,充滿了憤怒與無奈的源帝國海軍決定在這艘動彈不得的大塊頭身上泄憤,剩餘的三艘戰艦和四艘戰巡拚命地繞着恭親王開炮,甚至有囂張者靠近了貼臉開炮。
最終他們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打破了親王殿下的主裝甲帶,恭親王號開始進水,預計是要坐沉的,而源帝國海軍則靜靜地等着打撈並分析恭親王的技術,預備回去自家也造一艘這樣的補給艦來噁心聯邦側的敵人帝國側的其他人。
然後,輪機長報告,那個壞掉的輪機在被人狠踹了一腳之後,恢復了。
艦長庄達運上校感嘆老天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剛剛TMD怎麼就撂挑子了?
於是在安全屋呆了半個小時的艦長決定開着船出去報復社會,他們封閉了進水艙室,開足了馬力準備撞出去。
正等着恭親王自己坐沉的源帝國海軍突然發現這船怎麼不沉了?難道是到底了?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
心急回港照顧自己剛剛生產不久的妻子,武藏號艦長宮本西三少將下令再貼臉來一炮,這次,對準船頭打。
一直在蓄力的恭親王鬆開閘全力衝刺的那一刻,一臉懵逼地發現自己面前忽然竄出來一艘大傢伙,結果都剎不住車的兩邊就這樣Duang在了一起,側面受擊的武藏很乾脆地被這個基本上相當於兩個她體重的“小妹妹”(恭親王的下水時間要晚於武藏)撞成了兩截,然後沉了。
具後世分析,恭親王的艦橋內,同樣被撞擊震得七葷八素的艦長庄達運,大概是無意中按下了自爆按鈕——因為是新技術軍艦嘛,戰爭中為了不落入敵手,自然配備了完備的自毀系統——Boom!
望夫磯大海戰,恭親王獨自消滅敵方戰列艦兩艘、重巡三艘,重創戰巡一艘、輕重巡洋艦六艘,追授其“帝國鎮海大將”榮譽,並正式追封為“帝國海軍勇武精忠恭親王”。
聽說源帝國當時的西方聯合艦隊總司令武田總尾門接到戰報之後直接被氣得吐血,第二天就切腹自盡了。
“來來來,打牌打牌!”恭親王手裏揮舞着幾副撲克,高興地吆喝着。
“你就不臉紅羞愧嗎?”李沫沫憤怒道。
“不會,老娘臉皮可厚了,”恭親王笑着拍了拍自己白凈的小臉兒,看着李沫沫道,“咋的?你對老娘有意見吶?那就牌桌上見真招,老娘就是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你!”李沫沫氣得頭髮都快站起來了,最終她狠狠地一哼,在桌邊面對着恭親王惡狠狠地坐下來,“好啊!夠級是吧,看老娘我今天打趴下你!”
“嘿!你竟然敢在老娘面前自稱老娘?!”恭親王笑嘻嘻地切着牌,“一會兒被老娘我贏多了,可別哭鼻子呀,小姑娘!”她偏偏,在“小姑娘”這三個字上咬音咬得尤其重。
“來吧!臭女人!”李沫沫不怒反笑,“今天不打哭你,老娘就不叫李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