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薛定諤
第六章薛定諤
“上報，這事瞞不了也抗不住。”
“可是怎麼解釋你出現在這裏？”蕭何的臉色更白了。
“你把之前我和你說那個彙報了沒有。”
“哪個……”蕭何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你是說雷頓星女人會心靈傳輸這件事？沒有，還沒有說。”
我瞪了蕭何一眼，這傢伙為了見女友連這麼大的事都不向上反應。也虧得他沒有反應，我立刻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就說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過來找弗雷德教室諮詢一下，你來普查只是湊巧遇到。”
蕭何應了聲，又拿手一指盧頓幾個人：“那他們幾個人呢？”
“這個好辦，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混過去也就是了。”
蕭何還在猶豫，我照着這傢伙的腿肚子踢了一腳：“還等什麼，立刻聯繫上頭，這事必須得你來聯繫普查部。要是驚動了超查部，那其它成員國也就都知道了。在超查部知道之前，必須儘快解決這件事”
“我知道了。”
蕭何點點頭，慌忙掏出電話聯繫起上頭。雷吼幾個人這個時候面色也有些濃重。畢竟這事鬧大了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小。
我拍了拍盧頓的肩膀：“沒事，天塌不下來。”
盧頓看了我一眼，驀然的點頭。我估摸着這會他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本來跟着湊個熱鬧，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牽進這裏。
蕭何的電話撥出去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車庫門口，緊跟着便傳來腳步聲。這人的腳步有點亂，顯然也是飛速趕過來。
普查部的主管薛定諤。
薛定諤四十多歲，前年才調任普查部的主管。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我和蕭何都知道，這人絕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薛定諤進來先是掃了我們一眼，又用衣袖蓋着手翻過弗雷德看了看，確定身份之後薛定諤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蕭何看了看我們，搖了搖頭。
“蕭何，封鎖現場，讓我們的人過來取證。”
在薛定諤說話時候，我乘着薛定諤不注意，把弗雷德手上吊著的一張紙條踩在了腳下。本來我是想提醒薛定諤的，但是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果然，在吩咐了蕭何之後，薛定諤看向我：“你就是遣返部的三毛吧，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倆從車庫出來，他遞給我根煙，又自己點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說道：“監控我會讓人銷毀，你們也要忘了這件事。”他說著，語氣一頓：“你是老司機了，我相信你的政治覺悟，但是那幾個外星人，尤其是那個雷頓星的雷吼……”
他的語氣又是一變，語調拉長又帶着森冷。
我立刻接過他的話茬：“我會搞定他們，不讓他們亂說話。”
薛定諤有些詫異的望了我一眼：“好吧。”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在他語調變化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心裏的算盤。若是這件事不能儘快解決，他甚至會把這件事推到雷吼身上。畢竟雷頓人的狂妄是出了名的，這事她們在其它星球真沒少干。
“好了，你們回去吧。這事我們普查部會接手。”
我點點頭，沒進車庫，只是站在門口朝裏面喊道：“這裏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先回去。”
盧頓幾個人魚貫出來，他們倆個還好，雷吼出來的時候順勢瞥了薛定諤一眼。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從小區返回，我們四個都有些沉默，連雷吼都有些肅然。一路上我們都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潘彼得先把我送到了附近，我知道他們三個外星人有話要說，也沒戳破。
“謝謝。”
下車的時候，雷吼探頭說了句。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她。等潘彼得的車子開出轉入另一條街，我這才把腳下沾着的那個名片撿了起來。
上面只有一個通訊號碼。
但不是地球的區號和號碼。多虧了我這些年的老司機經驗，我立刻就想到，這不是伽馬星的號碼，這是巴克那星球的聯絡號碼，還不是一個普通的聯絡號碼。
這個號碼是什麼意思呢？
弗雷德暗示的兇手？
弗雷德給的知情人線索？
為什麼會扯上巴克那星球？
巴克那和地球同屬於銀河系的中等星球，他們個人的能力要比地球人兇猛，但是科技則差了地球一頭。弗雷德為什麼會和巴克那星球的人有聯繫。
我一邊想，一邊往家裏走。
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家裏忽然傳來轟的一聲，緊跟着就聽到吱吱吱的聲音。我從手臂放出一個晶片大小的攻擊型飛機，設定自由開火之後輕輕轉動了鑰匙。
……
在遙遠的伽馬星球，一個盯着超大熒幕的伽馬星人忽然從位置站起來，慌亂的拍下通訊按鈕：“警報，警報，我們在地球的六名伽馬人斷了心靈探測，從位置判斷，是地球的中國。”
伽馬星人的心靈傳輸除了可以通過腦電波對話、控制別人心靈之外，還有一個不被其它星球知道的秘密便是每一個伽馬星人都會反射在心靈探測儀上，若是生命跡象不再出現在探測屏幕，那說明伽馬星人已經死亡。
“警報，又有一名伽馬星人斷了心裏傳輸。”
警報的聲音過去沒幾分鐘，伽馬星的指揮室便下達了第一條命令：“迎回暫居在地球的伽馬星人，隨意向地球開火。”
伽馬星第一艦隊、第四艦隊、第六艦隊三條母艦攜帶一百架戰鬥飛船在接到命令的一分鐘內從駐地飛向地球。
……
從事夜班司機七年，了解地球之外的生命，見多了千奇百怪的星球物種，我覺得這天底下大概沒什麼能嚇得住我。但是在我開門的那一剎那，我瞬間明白了那句圖樣圖森破的含義。我放在冰箱的午餐漢堡漂浮在半空約一米左右，正在詭異可以目測的一點點減少。
如果這不是最恐怖的話，那麼少了一半的漢堡忽然轉過來望着你，那多少讓人有點毛骨茸然。就好像本來有個人正背着對我吃東西，聽到開門聲轉過來。自然，漢堡也就轉了一個方向。
還是被啃了半邊的方向。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將攻擊型飛機提前，隨時發動攻擊。只是奇異的一幕出現了，以往能夠精準鎖定目標甚至能攻擊地下十米的空舞隨身機竟然無法鎖定那個漢堡……或者正在吃漢堡的那個生物。
跑。
這是我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因為大部分外星生物具有攻擊性，尤其是那種能力比較特殊又和人類有明顯區別的物種。但是不說這是我的屋子，就是我發現外星生物然後落荒逃跑導致外星生物被其他人知道還散播出去的大錯誤，我和我的推薦人甚至我推薦人的推薦人有幾百分也不夠扣。
迎戰。
是我們所有成員的必修課，只有通過恐懼這一關才算是正式畢業。在迎戰之前，我們還要通知總部，確保支援快速到達，將影響減少。
我的手剛觸摸到手錶準備通知總部，一隻溫暖滑膩毛茸茸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按住我的手臂，嗚嗚嗚的嚷着。
這聲音傳遞的感情十分豐富，就好像一隻剛出生幾個月的哈士奇匍匐在地上用么么噠的眼睛注視着你。這是聲音傳遞過來腦海產生的畫面，以至於我下意識的放下手腕，盡量用平緩的語氣那着面前漂浮的那個漢堡：“你是什麼星球的物種，你知不知道根據銀河系憲法，未經本星球批准擅自登陸的生物將會被消滅。”
嗚嗚……嗚嗚。
“等我一下。”我側着身子進了房子，從藥盒裏找到通用語言劑放在掌心：“來，把這個吃了。”
藥劑在掌心幾秒，然後被毛茸茸的東西接走，轉了一個詭異的弧線漂浮在離地約五十公分的空中，就好像這顆藥劑順着咽喉到了胃部，整個過程都在無形的展示出來。
“嗚嗚……嗚嗚……”
靠。
這種情況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為了應對各星球無法溝通導致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聯合總部超基因實驗室根據銀河系已經出現的星球物種和儲備的基因庫研發了幾十種藥劑。轉化劑、通用語言劑等等幾十種藥劑都在其中。
只要是在基因庫的儲存的基因，通用劑便能自動匹配對方基因，自動生成匹配的十七成員國的語言能力。在已知的數據庫里，通用劑都能很好的服役。
除非，眼前的這個生物第一次出現在地球，已知的數據庫還沒有對方的基因序列。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地球建立的外交星球基本上已經包括了銀河系大半的星球，即便是未建交的星球也有基因儲存和一定的認知能力，具備隱形能力的星球不是沒有，但是服用通用劑還無法溝通還是第一次。
“嗚嗚。”
在這個生物嗚嗚的同時，那顆通用藥劑也似乎在它的胃部慢慢消化。消化之後的藥劑也隨着它隱形。也就是說只有自身消化之後它胃部的東西才會跟着一起隱形。
“餓了？”
嗚嗚。
在它嗚嗚的同時，那漂浮在空中的半個漢堡也跟着進了它的嘴裏。只是這一次很奇怪，漢堡進了它的嘴裏便跟着隱形，也就是說漢堡能夠快速的消化。
難道是因為吸收成分的原因，藥劑吸收的慢一些？
為了驗證這一觀點，我過去拉開冰箱的門，指着裏面儲存的剩菜剩飯和一些水果：“吃什麼？水果還是……”
說話的功夫，我就見到冰箱裏的食物一個一個飄飄忽忽的往外飛。有些能夠在它的胃部依稀看到幾秒，有些入口即化。這大概也印證了我的想法，隱形的確是隨着它的吸收能力。
眨眼的功夫，冰箱裏存儲了約一個星期的食物就變得空空蕩蕩。連冰箱裏的盤子碟子都被它當成了薯片，嘎嘣脆的嚼了，只有最下層的一盤紅燒肉沒動靜。看樣子這傢伙似乎對紅燒肉不感興趣。
這不應該呀。
這貨連盤子都吃，怎麼可能。
“你不吃這個？”
“嗚嗚。”
“不好吃？”
“嗚嗚。”
“減肥？”
“嗚嗚。”
“那你為什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