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私人業務。
“那個……我不是聽說倆星以上的偵探就不專門自己出來辦案了不是?”
稍微思考了一下,李喚真還是開了口,這個倒不是什麼秘密,在千鳥那種高難度高收益制度下,之所以給偵探劃分階級,也是因為業務需要,不同的案件,不同星階的偵探去完成,雖然總分就六個星階,但三星……已經屬於非常厲害的存在了,而日常生活中,還會和執法部門、和這些涉及面不廣的案件打交道的,多半都是一星階的入門偵探,就連兩星的,也很少有人能接觸到,說他們是偵探,感覺上倒更像是忍着,沒想到這大晚上的,居然會跑出來個三階的,而且……而且年齡還如此小,這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啊,”林風眠聽出了這黃毛驗屍官話里的意思,他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口氣很是謙虛地說道,“在下自己開了個偵探事務所,平日裏也接點小案件……這不,剛才我們大家如果沒有鬧誤會的話,我也不至於亮明身份的嘛~”
這簡直就是廢話,不亮明身份就死定了,否則也沒這個膽子直接闖兇案現場,看着林風眠一臉呵呵噠,一旁的安歌眼角忍不住有些抽動。
“張警長,檢驗過了,是真的。”這時候之前拿着星紋牌去驗證的幹警也弄完了,將那物識遞給張超然的同時也彙報了結果;張超然依舊一臉慍色,他也沒接牌子,倒是李局沒顧忌那麼多臉面上的問題,從幹警手中接過東西,然後又遞還給了臉色同樣不太好的黑框少女。
“星紋牌還給你們,”李喚真這節骨眼上還不忘套個近乎,無視掉安歌嘴角有點抽抽的細節,他滿眼羨慕,繼續說道,“你真是有個好工作啊……”
“既然是三階偵探,那你對這起謀殺案有什麼見解呢?”
張超然多少有點看不下去,雖然他很清楚李喚真對星階偵探這個事情的執迷程度,但現在好歹也是在命案現場,周圍那麼多群眾那麼多雙眼睛在看着,受害者家屬也在現場等着討個說法(這事情其實很有意思,偵破人員又不是殺人犯,討個鬼的說法),而且那可憐的小女孩現在還躺在地上,若是讓他們繼續這樣交流下去,嘮起家常過起日常來那成何體統?警署的臉還要不要了?
所以張超然當即打斷了李局和這些人的對話,重新將話語權拿了回來,三階偵探很厲害是吧?自己好歹也是個有十多年辦案經驗的警長,是警長!他覺得既然面前這毛頭小子年紀輕輕就拿到三階星紋資格,那他倒是要看看,這人到底有多大能耐,傳說中的星紋階級也好,千鳥組織也罷,是騾子是馬,現在就拉出來遛遛!
林風眠看了一眼張超然,聽懂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眼神中所帶的敵意,只是對於林風眠而言,他稍微有點不理解,看面前這位警長,少說也三十齣頭的光景了,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呢?
“不開玩笑,等我六十歲還看到你裝逼的話,我還是會發火的。”很久以後,張超然這才渾身是血的吐着煙圈、對着同樣渾身是血的林風眠說出……他們倆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當時心裏的真實想法。
當然,這是后話了,當前所有人的關注點除了被林風眠帶偏了一丟丟之外,大體上,還是全都集中在這一次的案件上的,這會子聽張超然這麼一說,周圍眾人也都回過神來,剛好,現在出現了個傳說中的人物,既然驗明了正身……那不亮亮自己的招牌,也着實說不過去。
看到周圍這些執法人員眼神中迸發出的激情火花,林風眠多少有點驚悸,不過他到底還是挺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所以也沒有推辭,自己的星紋階級可是自己憑本事得到的,底氣足着呢。
“嗯……所以現在還有沒有嫌疑人,是吧?”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林風眠祥裝出眉頭緊鎖、抿嘴沉思的模樣,盯着地上白花花的受害者略一思忖,開口問道,這話一出,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眾人全都有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氣氛瞬間跌至冰點,特別是那黃毛驗屍官,他聞言更是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要是能有嫌疑人,那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哦?所以你們初步排查出來的情況,就是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監控設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場別說指紋了,估計……連嫌犯的腳印都沒有,對嗎?”林風眠點點頭,若有所思。
“是這樣。”李喚真攤開手,表示現場遺留的線索確實不多。
“很好。”林風眠聞言,只和自己的俏麗助手安歌對視了一眼,便笑咪咪地沖張超然等人揮揮手,打了個招呼,留下一句:“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啊?”這群執法人員又是一愣,張超然這下是真的有點發火了,命案現場如同賓館,想來來想走走?簡直兒戲!
“誒誒誒,大晚上的,你們火氣別這麼大嘛,”一看現場局勢有點緊張,林風眠馬上厚着臉皮說道,“別老是讓這可憐的孩子一直就這麼躺在地上啊,我已經有些眉目了,你們先收隊吧,黃毛、啊不,驗屍官的報告非常重要,我還會過來的,希望到時候警長大人能配合我的工作哈。”
這些話在張超然聽來,簡直就是一堆狗屁,什麼縱橫世界的千鳥組織,什麼星階森嚴的偵探制度,全他娘扯淡,百聞不如一見,現在看看,果然不過都是些故作神秘又嘩眾取寵的跳樑小丑罷了!
“誒,警長大人,”趕着張超然還憋着一肚子火沒發作呢,面前漸行漸遠的年輕人突然回過頭來,他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散漫和輕挑,取而代之的則是深邃和陰冷,他銳利地撇了張超然一眼,悠悠說道。
“這是一起經過精心策劃的殘酷殺人案件,兇手目的異常明確,而且……非常冷靜。”
“什麼?”
張超然張張嘴,夜風驟起,秋末的深夜涼意黯然,那年輕人的話如同夜風一般,讓擁有許多年辦案經驗的張超然都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再望向小巷深處的時候,已是不見倆人的身影,空蕩蕩的小巷,只有呼呼的風聲和隱約……隱約小孩子低聲抽泣的聲音在久久回蕩。
“警長,現在咋辦啊?”愣了良久,耳邊傳來小杜的聲音,張超然回過神來,沒有目的地望了望四周,茫然道,“收隊,回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