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次一起去祭典呀
喬惜這次是真的噴笑了,所以說妖怪裏面也是真的有這樣性格的啊。
他抬手給了這妖怪傘頂上一個腦崩兒,然後笑道:“看來你果真是個笨蛋啊。”
蘑菇頭妖怪委屈的瞪着眼睛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頭頂,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被原本躲在後面的妖怪同伴們捂住了腦袋。
他驚訝的回頭看過去,傻愣愣道:“咦?不是說等我唔唔……”
他還不帶說完就被對方捂的更加嚴實並順手一把按進了土裏。
然後這個剛出現的長着一張大長臉看起來像個行走的白蘿蔔一樣的妖怪小心翼翼的看向喬惜,問道:“請問您就是豐月神大人嗎?”
喬惜挑了挑眼尾,不動聲色的將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智商很不一樣的妖怪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沒有回答它的問題,只問道:“你們是來這裏尋求庇護的?”
那妖怪在心裏其實已經確定了這個纖細的不像話的少年可能真的就是傳說中的豐月神,因而顯得就有幾分局促,恭敬的跪在地上為他們剛剛的冒犯道歉。
它自己將姿態放的很低,順帶也壓着那個蘑菇傘妖怪跟着跪下,喬惜眨巴了一下眼睛,無所謂道:“嘛,庇護的話,只要生活在這座山裡,自然就在豐月神的庇護之下。”
他這樣說了一句,蹲下來饒有興趣的戳了戳蘑菇頭的傘頂,笑眯眯道:“不過,要生活在這座山上有一個前提喲~”
“豐月神啊,可是特別不喜歡氣息不純粹的傢伙。”
喬惜瞥了一眼因為自己這句話而顯得有些愣怔的長臉妖怪,施施然轉身抬腳繼續往山頂上前進。
——說起來,這座山以前當然是沒有這個規定的,不過嘛,自己既然已經是這座山的豐月神了,那麼生活在這裏尋求自己庇佑的傢伙們按照自己的規則來生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
耳邊不斷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來,又很快的退去,樹木越往上越發的茂盛高大,枝枝葉葉在夜風中影影綽綽的將道路也遮擋的越發的嚴實,連清亮的月光也被樹葉擋在了外面。
忽然,喬惜行走的台階兩邊燃起了一簇一簇的藍色火焰,從他站着的地方一直往上漸漸的蔓延開來,煞是好看,也相當的妖異。
喬惜腳步連頓都不帶頓,依舊一步一步向上走着,只是嘴邊的笑容就微微的擴大了幾分。
旁邊紛雜的氣息隨着他距離山頂的距離越近就越發的減少,視野也漸漸的開闊了起來,直到喬惜遠遠的望見那祠堂前那紅色的鳥居之時,周圍的氣息已經只剩下了少於。
喬惜還不待走近,就看見鳥居頂上坐着一個黑色的少年人影。
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坐在鳥居上面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一隻腳踩在自己正坐着的橫樑上,另一條腿搭在空中晃悠着。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衣,不帶一絲花哨,只在袖口領口裙擺那裏隱隱約約有一些銀色的花紋帶了幾分顏色,金銀兩色纏繞的腰帶上掛着一個黑色的面具,整個人分明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然而在月光卻奇異的有一種褶褶生輝的感覺。
喬惜眯着眼睛朝少年揮了揮手:“喲~我回來了~”
少年一看見喬惜眼睛先是一亮,繼而就是委屈巴巴。
“你竟然拋下我自己去祭典!”
喬惜歪了歪腦袋,無視了身後各式各樣嘩啦嘩啦的聲音,無辜道:“啊嘞?小生不是有留了信給你么?”
不月一聽這個就更加委屈了。
他在喬惜修鍊的無意識的這幾十年裏,一直閑的沒事將這座山頭以及附近山頭的妖怪們都挑釁了一個遍——這一點喬惜剛醒來的時候已經聽過着山中的鳥兒大樹們說過了。
不月的本性便不像豐月那麼溫和,始源是破壞和毀滅的他對於挑戰妖怪這個活動相當的感興趣。
不過他雖然暴力歸暴力,無情歸無情,卻對豐月這個本應該和他對立卻偏偏是在他的期待下降生的神明有着不一樣的感覺。
於是在他出門掃蕩的時間裏,他揚出去的名號也是豐月的名號,又弄來許多攻擊性不那麼強妖怪放在喬惜修鍊的祠堂附近,一邊保護喬惜,另一邊卻是想要及時的得知喬惜醒來的時間。
喬惜醒來的時候聽到那些小妖怪們這樣說的時候其實還是挺感動的——如果不月沒有留下一句“乖乖的待在這裏等歐尼醬回來喲”……的話。
於是原本心中感動的喬惜在聽到小妖怪轉述的這話后,十分愉悅的同樣留下了一句自己要去人類那裏玩一圈的信息之後就甩着袖子走人了。
不月在收到小妖怪說豐月醒來的消息之後,架也沒興趣打了,興緻勃勃餓就跑了回來,哪裏想到自己回來之後卻是連豐月一根毛都沒有逮到,心裏頓時就那個委屈啊!
結果再一打聽,喬惜竟然是個一個今天剛認識的狐狸半妖小子跑去人類祭典上玩去了。
撲了一空然後守着空無一人的祠堂的不月表示——寶寶很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
喬惜十分敏銳的發現自己再說了這句話之後對方的情緒就越發的黑暗,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然後仰頭看向了不月:“嗯?你沒有看到嗎?”
不月一肚子氣,卻沒法說,對上喬惜在月光下閃閃亮亮的眼睛連一句抱怨的話就都說不出來了。
於是他只好瓮聲瓮氣的道:“看到了!”
喬惜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又歪着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朝不月伸出了手:“阿拉,是因為沒有帶你一起去看祭典所以不開心了嗎?”
他將狹長的狐狸眼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
“下來吧,下次帶你去呀。”
不月瞄了瞄他在月光下顯得極其溫柔的微笑,悲傷的發現自己攢了大半個晚上的火氣,在對方真的一個輕輕淺淺的笑容里,就驀地銷聲匿跡了。
他彆扭的哼了一聲,嘴裏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這才從鳥居頂下一躍而下,伴隨着寬大的浴衣衣擺被夜風吹得呼啦啦的聲音,黑衣的少年猛地一下子就撲進了毫無防備的喬惜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