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澀
?“今晚最終遊戲勝利者是我哦，雖然裏面有偏袒的成分！嘻嘻~~你了？有好消息的話給我發張笑臉，沒有的話就將你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自拍一個過來，我肯定能幫你捏開心了！么么，想你~~”
清風拂過因酒精麻痹的神經，整個人順暢了不少！
現今的職場已經完全進入主流的競爭論時代，不管哪個層次哪個崗位都是人擠人的競爭與壓迫，導致人們每分每秒不敢懈怠的同時還備受着巨大的精神壓力，上個班如上戰場一樣驚心動魄。但不管在工作上如何疲憊與憋屈，回到家一句發自肺腑的問候與親昵，那接近乾枯的沙漠便注入了甘甜，煥發了該有的活力。
征服男人，有時對於體貼的女人來說，太過輕易。
齊子默彎眉生疏地尋找着卡通的表情圖片，最後勉強找了張流氓兔的賤笑表情濫竽充數回復了過去。
“老闆，到了！”
參加慶功宴的都是內部自家熟悉的小組成員，也都了解自己BOSS不喜玩鬧的習性，酒過一巡表示意思后，成員們也都理解地歡送着大BOSS離開，沒有喝酒的南天一負責護送。
“有件事情彙報，鄭秀妍XI如計劃將本金全部投入到第二批墨鏡的生產中，已到手的利潤應該是要投入新開拓的潮流女裝加工上，最近鄭秀妍XI一直待在首爾的私人工作室，專註打磨自己的服飾設計。”
沒有南天一提醒，齊子默一時還真想不起來這檔子事了，這段時間幾乎未回過公寓的他都快把鄭秀妍這個人給忘了。照這麼說，這個時常跑偏的女人工作熱情與態度還是值得肯定，可惜低估原則的重要性。
“她的合作夥伴呢？”齊子默靠在後座上支着頭順便問了句。
南天一頓了下，想了想回道：“很少出現在韓國，幾乎就在香港與紐約之間來回，可能是擔心被發現。”
“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直接除去這個障礙？”
南天一點頭承認，順勢說出自己的想法：“是的，那人雖然有點資源，但除去他費不了多少功夫！另外鄭秀妍XI並不一定有多在乎那個合作夥伴，解決之後最多鬧點情緒而已。”
齊子默眼色淡然道：“鄭秀妍的反應如何並不在我的顧慮範圍內。之所以沒有果斷地解決他，一是因為我給過他全身而退的機會，他懷有僥倖地沒有珍惜，那後果可不是簡單地打包滾蛋就能彌補的。我厭惡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抱有貪慾的人，尤其是男人；二是這種人有毒蚊子屬性，一般性的驅趕對髒亂起家的他沒有任何警示作用，不剝奪他的生命力或者掰掉他的飛行器讓其從天上掉到地下，他就會隱藏着伺機而動，指不好哪天鑽個洞子咬你一口。雖然一口無大礙，但心煩是肯定的。”
“這次您已經設定他的結局了嗎？”
“差不多，如果他不作死的話。”
時機剛好，也該了結此事了。
剛完結一件大事，也該給自己個緩衝時間，齊子默深夜回到公寓后也沒打算繼續操勞。脫掉混雜着汗味與酒精的白襯衫，舒爽地泡了個澡，渾身通透躺倒在床上。
精神稍微放鬆后，困意便迅猛襲來，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半睡半醒之間，一個軟和氛香的柔體擠進了懷裏，一隻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齊子默習慣性握住她的手輕緩地揉了揉，然後左手環過她的腰安撫着她沉睡。
察覺她沒有動靜后，齊子默意識繼續沉醉，但手中傳來的相對豐盈的觸感讓他陡然清醒過來。再一回想，自己所在地點並不是山間別墅，那麼旁邊的人是？
“秀晶？”齊子默激靈地端坐了起來，打開燈一看，詫異地喊出了聲。
鄭秀晶沒有因為他激烈的動作而清醒，依然緊靠着他的臂彎睡得香甜。他用手輕輕拍着小丫頭的嬌嫩臉龐，輕聲叫道：“秀晶，醒醒。”
鄭秀晶皺着眉，十分困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虛着眼睛努力辨認了半響，方才呢喃道：“OPPA……”
“你是不是進錯卧室了？”齊子默確認了下周圍的事物，確實是自己的房間。
鄭秀晶頭深深地朝下垂着，似聽非聽，迷糊地斷語：“困，……睡覺……”
齊子默聽得困難，丫頭這狀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也不再追問，伸手去攬她，準備將她送到隔壁。
“睡覺還穿着襯衣？你是多喜愛穿襯衣？”齊子默見她襯衣加短褲稀奇的睡覺行頭，隨意嘀咕了句，沒想到這丫頭倒是聽真切了，閉着眼睛兩三下解開了紐扣，雙肩一擴，襯衣就要脫離她軀體的支撐，順勢掉落。
齊子默眼疾手快地抓住襯衣衣領給她提了回去，遮住了一閃而過的大片白皙肌膚。他雙手插腰，鬱悶地盯着她，這丫頭是困到精神錯亂了嗎？
“OPPA？”鄭秀晶終於仰起頭來，雙手揉着眼睛，聲音不再含糊。
齊子默瞠目無言，合著這丫頭剛才一直是夢遊狀態。
“嘿嘿，OPPA你回來了！”雖然才睡醒的鄭秀晶聲音有一種朦朧的性感味道，但齊子默還是伸手擋住了她的接近。因為洗浴過後的他根本未想到自己房間裏會有人，如今上身是完全的赤裸狀態，下半身也就是一條清爽的沙灘褲。
鄭秀晶可不管這些，目光放肆地掃視一遍后就要撲過去親昵一下，躍在空中時方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異樣，勾頭瞧着自己襯衫半開，一條不淺的溝渠若隱若現，再呆愣愣地抬頭看向OPPA光溜的上身，她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齊子默還算鎮定，面對鄭秀晶明顯自行腦補的誤會，他慢悠悠地攤開手臂，解釋道：“我說是你自己解開的，你信嗎？”
鄭秀晶很給面子地點頭接受了：“嗯，其實誰解開的無所謂，不過下次能不能在我清醒的時候來，不然這樣會顯得OPPA你很猥瑣！”
得，白解釋了。
齊子默生無可戀地指着牆壁：“回你房間去。”
“不要，我就要在這兒睡！”
“你在這兒，我去哪兒睡？”齊子默蹙着眉，無奈看着這丫頭胡鬧。
鄭秀晶揣着明白裝糊塗，單純道：“一起睡啊，這床又不小，我睡覺很老實的！”
齊子默很想狗血地說一句，你長大了，不能和哥哥或者爸爸一起睡了！但是他肯定不會說這些噁心話的，無力地擺擺手，拿起床邊的T桖，落下一句：“你睡，我出去。”
不顧丫頭撒嬌挽留，齊子默走進了書房，迫不得已打開了電腦辦公。
可能是大腦已經對身體發出了休息的指令，精神再難以集中起來，勉強看了兩封郵件后，困意再次上涌，只好關掉電腦，準備去客廳湊合一晚。
才出書房門便聽到低緩的嗚咽聲，齊子默透過卧室門的縫隙看見丫頭背對着門一吸一頓地抽泣着。
哎，還是太過自我了，那麼久未見，小丫頭只是想多親近一下，自己又何必那麼較真地去潑冷水呢。
齊子默自責地走了進去，彎下腰，大手揉揉丫頭激靈的小腦袋，語帶歉意得說道：“是我不好，我給秀晶道歉，原諒我？”
鄭秀晶昂地抬起了頭，瞪着一雙紅通通的眸子，嘴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噘起了弧度。
齊子默笑着想伸手去捏她的小嘴，逗她開心，卻未想小丫頭生猛地一頭直接扎進他的懷裏，雙手捆着他的腰，頭埋在腹部，嗚嗚嗚地哭出了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響徹整個房間。
齊子默若有所思，疼惜地揉着她的頭，任她痛快地發泄。
小五分鐘，哭聲漸漸停休，鄭秀晶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無聲抽泣。
“OPPA，我是不是特別不懂事？”她哽咽着問道。
齊子默沒有回答，也不需他回答。
“一直源源不斷地要你為我付出，我卻什麼都沒為你做過。還恃寵而驕地因為一點小不滿就在關鍵時期耍小性子，給你添亂，我……嗚嗚……對不起！我今天……真的只想讓你開心，沒想到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嗚嗚……OPPA，嗚嗚……”剛抑住的哭勢，一個情緒波動又輕而易舉地變本加厲起來。
齊子默既感動又好笑，雙手捧着她的腦袋想讓她騰出空間能夠面對面好好說話，可這丫頭覺得沒臉見人，使勁晃動着腦袋，就是不願意起來。
“你想叉了！親情不能這麼算的，它的關鍵不在於哪方主動付出的，而在於雙倍互動！例如你開心，我也會感到開心。同樣的，你難過，我也會感到難過！這才是我們倆相處的重點。”
哭聲戛然而止，鄭秀晶悶聲問道：“真的？”
“當然，想讓我開心的話其實很簡單，美美地笑兩個給我看看。”
鄭秀晶疑信參半地抬起頭，淚雨帶花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還未笑成型，先前積攢的眼淚倒是先齊刷刷墜落了下來。丫頭急地嘴角直哼哼，慌忙地用手背抹眼淚，但無奈有點多，怎麼抹都抹不凈。她欲哭欲笑着重新埋進齊子默的懷裏，在他T桖下擺上蹭着淚珠。等到差不多時，還順便拿來當了一回紙巾，揩了一把鼻涕。
一切準備就緒后，她齜着牙給了OPPA一個自以為明媚的笑容，然後齊子默真的開心笑了起來。
“我就說你應該叫小花貓啊！”
濕透的睫毛，臉上花里胡哨的淚痕，還有胖嘟嘟的臉頰，他越看越歡喜。
鄭秀晶哪兒不知他又在調侃自己，哼地推開他，側過身不讓他看。
齊子默適可而止，望了望床下，沒看到她的拖鞋，順勢脫下自己的，擺在她的面前，讓她去洗浴間清理下。
丫頭乖乖站起，臨走前還踩了他一腳。
不過片刻，她又原模原樣地跑了出來，神采奕奕地蹲在坐在床邊的齊子默面前問道：“相對於狗，OPPA你是不是更喜歡貓？”
齊子默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隨意說道：“還行吧。”
鄭秀晶眸子一轉，稍微醞釀后，兩手舉起比着貓爪樣，嘴裏適時地配合著發出喵喵的叫喚聲，撓到心裏的甜叫。緊接着，貓爪傲嬌攀上了他的大手，小貓咪伸着小舌頭輕舔手心，癢到了骨髓。
小貓咪示好完畢，再起仰起頭脆生生地瞄了一聲，眼睜睜看着主人，似乎在等候他的誇獎。
齊子默有點被驚愣住了，輕咳掩飾：“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小狗的。”
小貓咪，哦，不，鄭秀晶一聽立馬憤然起身趴在他耳邊地連叫三聲“汪汪汪！”聲音之彪悍，可不是小狗該有的溫順。
瞧着OPPA揉着耳朵的包容笑顏，鄭秀晶那點小埋怨也瞬間沒了影兒。爬上床，學着小狗模樣將前爪搭着他的肩上，嘴貼近他的耳垂，用着奶音甜膩地詮釋着小狗的清脆之聲。伸長舌頭在他側臉狠狠舔了一口，惡作劇地留下了一臉的口水，接着就要轉到他的正面去舔寵物狗最喜歡舔吻的人嘴。
齊子默趕忙後仰躲避眼前逐漸放大的俏臉，雙臂隔着她的接近，勸阻道：“好了，好了！小狗很可愛！”
鄭秀晶這才罷休，鄭重聲明道：“這下不管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你都要喜歡我！”
齊子默哭笑不得，無奈應承道：“喜歡，喜歡，快洗漱吧。”
半推着她進了洗浴間，稍微鬆了口氣，哪知一個轉身，鄭秀晶又冷不丁出現在他的身後。
“又怎麼啦？”
“OPPA，我餓了~”鄭秀晶摸着小肚肚無辜地說道。
齊子默駭怪地看了下時間，匪夷所思地問道：“現在？”
鄭秀晶賣萌地點頭確認，“貓糧夜宵就好，狗糧也可以嘗試一下。”
齊子默單手撫額，無力擺擺手背打發她去洗漱，自己轉身去廚房看看能否湊合做點什麼。
神清氣爽歸來的鄭秀晶小跑着要去廚房偷吃，途徑卧室時亮起的手機截住了她腳步。
“OPPA，你……”正欲大聲嚷出口的話語，在她無意瞥見發送人與短訊的簡要內容時，生生壓回了嗓子眼。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這樣？”鄭秀晶頭腦一片混亂，有太多問題她想探究清楚。渾渾噩噩站了十分鐘有餘，糾結着要不要點開信息探個究竟。
最終對OPPA的信任與尊敬戰勝了莫名焦躁不安的內心，她原封不動地將手機放了回去，不動聲色地按原計劃去了廚房。
“看到短訊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以前從未品味過的味道。原來，它是澀的。”
-------鄭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