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爆發
?接下來的幾天，現代大廈都籠罩在一股詭異的氣氛中。
大廈外，在意識到開除是動真格的之後，鬧事群體中膽小的“烏合之眾”立馬委曲求全，可以往分外好使的走關係走後門這次卻如銅牆鐵壁一樣找不到一絲縫隙可鑽。四處奔波無果后，無奈接受現實的“英雄好漢”們被迫回到了“梁山”，吶喊着正義，討伐着邪惡。
他們明白，初衷的是非曲直不再重要，此時唯有團結起來才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大廈內，即使是韓國素質優秀的頂級白領們，身在動蕩內，也難免會有看戲的心思，或者暗暗地為某個關係還不錯的同事抱打不平，但在部門頭頭們陰沉着臉三令五申之後，紛紛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收起嬉皮的旁觀態度，盡職盡責地投入到工作中，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被踢到外面的正義之師中。
這種鮮明的詭異就這樣神奇地僵持了下來，牆外絕望地堅持着，牆內卻井然有序，不受任何影響，就像他們此時的領軍人一樣，沉默地前進着。
看熱鬧不怕事小的網友們因為被分散了攻擊目標的原因，看法倒是不那麼一致，有的疑惑，有的自動站在弱勢群體一邊，有的覺得裏面必有內幕，大多數吃瓜群眾還是靜觀其變。
直到……，僵局瞬間被打破，火山爆發似得的討伐之聲滾滾而來。
“來源於現代內部消息，齊子默此次與現代合作的成交金額高達上百億美元，無論現代最終是否能夠回歸正軌，現代汽車都需在一年之內支付完這筆天價薪水。”
震驚，絕對的震驚！
雖然讀書少，但騙人也不能這麼不懂技巧啊！上百億美元是什麼概念，一張一張數，TM都夠數幾年的！
初聞此事，大多韓國人理智上是不屑的！
但颶風來得太快，短短几小時之間，韓國權威性名列前三的《中央日報》、《朝鮮日報》、《東亞日報》不約而同地相繼報道，就連KBS經濟新聞也暫停了美韓財政部長會晤直播特意插播此條新聞，這才讓韓國人漸漸相信這不是國際玩笑。
短暫的空白之後，腦中抑制不住地滋生着嫉妒與憤怒因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人們普遍心態，而韓國人尤其如此。一旦他們替富人們尋找的富裕理由不能令自己信服，或者認為富人們付出的富裕成本太過廉價，尤其是財富與腐敗的重疊性太多的時候，那種不公平感將會升華成仇視。
這也是韓國ANTI人數眾多，行為之奇葩的最大原因。
在他們看來，這些蹦蹦跳跳賣萌打滾的明星們賺錢太過輕鬆了！
而天價接手現代汽車兩月有餘，表面看起來無任何改善反而每況日下的齊子默完全貼合他們仇視對象的標準，無須任何流言引導，言論自發地一邊倒，人們開始“殺富濟貧”。
“百億薪酬，聞所未聞！現代汽車去年凈總利潤才80億美元不到，這是赤裸裸地搶劫！強烈要求江南區檢察官立即立案調查此事！”
“豈止是搶劫，這分明是侵吞國家財產，韓國大法院應該立即逮捕審判這個華國人！”
“更氣的是，這傢伙拿錢不說，還不干事，你看看現代汽車成什麼鬼樣子呢，一天不如一天，昨天收盤價不是又創歷史新低呢？”
“還有那群姓鄭，再蠢也不會蠢到這個份兒上，明顯是有意為之！一起抓起來審判，按叛國罪處置！”
韓國人強大在於可不是只在網上動動嘴皮子，他們常常說到做到，如果不來點聲勢浩大的遊行，怎能表達他們的不忿之情。
舉着臨時製作的橫幅，提着故意醜話的提線玩偶，成群結伴向現代廣場匯聚。
本在大廈外賴死賴活的正義之師看着身後浩浩蕩蕩湧來的隊伍，一下樂壞了，嘶啞着嗓子拚命吼叫着：“齊子默，你XXXXX！”
人多力量大，千古名言！
現代大廈的鋼化玻璃似乎也承載不了萬人齊喊的聲波，一陣陣地顫抖着。心靜如水良久的員工們終於耐不住好奇，微微伸頭朝外打望，悄悄接耳起來。
如今唯一可能不受影響的只有一個地方。
同一地點，同一批人，前幾天的市場課長們帶着全新的預訂成績單再次齊聚在齊子默的臨時辦公室中。
課長們臉顯疲態，但精氣神明顯不錯，筆直地站在那裏相當有底氣。
他們上次離開這裏時，抗拒夾雜着畏懼，雙重的消極心理讓他們必不可免地產生了撂擔子的想法，但一想到違抗命令的下場，頓時覺得咬牙熬熬也沒什麼的！想通后，將自己所受的壓力一股腦地扔給了下級，下級有樣學樣，一級一級傳遞下去。就這樣，現代汽車的銷售系統就在“脅迫”的巨大壓力下超負荷滾動起來。
高壓下的戰鬥力是令人欣喜的，當課長們接到最新預訂量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確認后才喜笑顏開。
笑過後，又是一陣心悸。原來不是人家異想天開，而是自己鼠目寸光，有些遙不可及的目標拼拚命還是可以觸及的！
市場部課長們此時站在辦公室時靜靜地等候，沒有不耐，沒有不屑，反而有了一種等待被表揚，被認可的期盼。
“五天完成了8成的任務量，還有兩天，沒有理由完成不了剩下的兩成，是不是？”
“是！”市場部頭頭們激動地表着決心。
“那麼恭喜你們，三倍的年終獎到手了！”
哇，驚喜突然砸在臉上，這些平均年齡四十有餘的中年男人們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迎接這塊甜滋滋的餡餅。
見現代最優秀的銷售精英們被齊子默用簡單的管理小手段弄得如此失態，穩坐在沙發上的鄭允韓趕忙握拳咳嗽，真是顏面無光啊！
齊子默見狀展開交叉在一起的雙手，調侃道：“才三倍而已，又不是一百億，高興成這樣至於嗎？”
沒想到齊子默會主動提這茬，辦公室內一陣尷尬！
站於辦公桌旁邊的南天一轉頭望了望老闆的神色，而後復有轉了回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而一直頭包在窗帘里，觀察着外面局勢的李金成聞聲轉頭寬慰起來：“哥，這些人就那樣，自己不努力還喜歡嫉妒，過不了一會兒新鮮勁沒了也就散了，哥你別往心裏去。”
課長們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顧問想開點！”
鄭允韓習慣性地換了腿翹着，瞧見齊子默不經意投過來的目光，寬厚一笑。
“鄭部長，大廈有露台嗎？外面來了這麼多支持者，不見見他們會顯得很不禮貌！剛好課長們表現地如此優秀，我又無事可做。”
鄭允韓朝左偏了偏眼睛，稍瞬視線又聚焦起來：“齊顧問這份膽魄我只能望其項背，不過可惜，大廈沒有露台，只有樓頂，齊顧問也去過。”
“樓頂也行，反正他們也不需要真正看清我！”
一行五人打頭，除了南天一、李金成護在齊子默左右，鄭允韓陪在旁邊外，還增加了湊巧佈置完工作出來透氣的傑米，一聽就知道有熱鬧可湊，沒心沒肺地大笑着跟了上來。級別明顯低了一個等次的助理和課長們都落步於後。
“哈哈~~~”大廈沒有直達頂樓的電梯，到達倒數第二層后，眾人都走上了樓頂，本只有腳步聲樓道里突兀想起一陣悅耳的女性笑聲。
“很開心？”齊子默回頭揚眉問道。
“是啊！想當初布拉德.皮特和凱文.史派西兩個影帝加起來才是七宗罪，沒想到你一個人都可以被她們羅列出七宗罪了！哈哈~~~~”傑米拍着手掌，歡快地大笑着，其他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窘迫不已。
“有這回事？”齊子默目光詢問着前面的南天一，而後者一如既往地沉默站立着。
“哪七宗？”齊子默又轉問李金成，後者張了張嘴，最終沒有答覆。
“《失樂園》標準的七重罪孽？”最後只好問了現場唯一可能解答疑團之人。
“當然不是，你哪兒暴食？不過八九不離十，還帶引申義的。”傑米朝前帶着隊伍邊走邊說！
“一、貪婪，一百億啊，這條罪定死了！”傑米彎了大拇指。
“二、懶惰，引申義是無能，原話是看看你把現代糟蹋成什麼樣兒呢！”傑米捏着鼻子學着憤怒的訓斥強調。
“三、驕傲，換個貼切點的，傲慢無禮！”
“瞧瞧他員工大會那個屌姿態就知道他多囂張跋扈呢！”
“四、**，這個需要我說？”傑米掰着無名指，一臉狡黠。
這個點格外受人關注，都能明顯感覺後面的人往前湊了湊。
齊子默瞄了她一眼，傑米癟癟嘴接着往下數，報復似地大聲道：“五、憤怒，人人都知道你是暴君。”
“六、暴食，意指你鋪張浪費，揮霍財富。對了，你現在只蓋虎皮了嗎？越來越會享受了啊！”
“最後一個！”傑米雙手合十，完全步入樓頂。
“七、嫉妒，你如此萬惡未受到該有的懲罰不說，還能享受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端生活，違背了社會正統價值觀，是個錯誤的典範，是觸發一切嫉妒的源泉。”
最後一句話就有點重了，完全否定到一無是處的地步呢！作陪的人連公式化的笑意也趕忙收斂起來，庄肅表情。
察覺後面鴉雀無聲，傑米滿臉疑惑地轉過身，攤手問道：“怎麼，你們不覺得精彩嗎？如此透徹地理解，韓國果然不愧是全球第二大天主教國家。”
赤裸裸地嘲諷，這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小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繞了那麼大的圈子最後在這兒等着呢。
“傑米！”過了小會兒，齊子默低聲叫了她名字！
傑米也知道撒氣也只能撒到這個程度了，冷下臉環抱着肩靠在角落的牆壁上。
鬧劇過後，齊子默雙手撐在護欄上，目光朝外探去，視線所到之處人頭攢動，黑壓壓地一片，連廣場外圍的環道車流也被穿來穿去的抗議者弄得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