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套話
顧輕輕癟嘴，“吃完就跑？”
說完點了點餐桌，“不知道做好善後工作嗎？”
等到季長暮磕磕絆絆地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顧輕輕已經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
睜開有些迷濛的雙眼，顧輕輕含含糊糊地說道，“洗完了？那我們走吧。”
季長暮拉住她的手，“不急，給你榨了杯橙汁，喝完再出去。”
顧輕輕垂頭看着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看着季長暮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真的裝不下了啊。”
說完又覺得這樣可憐的語氣不對，一揚頭將被子推開，“我不喝！誰愛喝誰喝，反正我不喝！”
季長暮定定地看了她兩眼，直把顧輕輕看得移開目光，他才說道：“真的不喝？”
顧輕輕：……，“不喝！”
“那好，還是不要浪費為好。”
不等顧輕輕有任何動作，季長暮直接端起橙汁一飲而盡。
顧輕輕被他的動作氣得要死，卻說不出話來。
猛地推開椅子，故作不耐煩地說道，“到底走不走？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什麼樣子？”
“不用善後了？”季長暮拿着喝完的杯子向廚房走去，“等會兒，我把杯子洗了。”
顧輕輕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廚房裏沒有一點兒動靜。
她高聲喊道，“快點兒！再過五分鐘你要是還不出來的話，我就自己走！”
“好了好了，”季長暮說著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
顧輕輕一出門徑直走到鞦韆前坐下，季長暮走到她身邊輕輕推着鞦韆說道，“不是說要散步嗎？”
“是啊，”顧輕輕點點頭，“但是得讓我先醒醒覺。”
季長暮低頭含笑看着顧輕輕閉目休息，歡愉滲透到眼角眉梢，心中的暖意哪怕如今寒風呼嘯也吹不散分毫。
一邊享受着季長暮的貼心伺候，顧輕輕還不忘抱怨，“要不是你洗碗洗得那麼慢，我怎麼會這麼困！”
“不過是洗個杯子，硬生生洗了十分鐘，這還不是你的錯？”
“是是，洗的慢是我的錯。所以我這不是很認真地在幫你醒覺。”
顧輕輕仰頭看着季長暮，很認真的說著，“你這點兒力道，真的完全不足以讓我醒覺。”
季長暮看着顧輕輕笑得溫柔，“你確定？”
顧輕輕頗為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小心了！”
話剛剛說完，顧輕輕已經被季長暮的大力推到半空中。
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顧輕輕卻興奮地大叫起來，就連被灌進嗓子裏的風也都顧不上了。
鞦韆升起又落下，顧輕輕隨着起落的鞦韆掃向季長暮，只看到他滿目的溫柔疼愛。
起落之間早已看不見季長暮的面容，可是他的笑卻似乎還在顧輕輕的眼前。
兩人一個推得溫柔開心，一個笑得肆意陽光，就連寒風似乎都被溫暖的氣氛所感染，讓兩人的心都漸漸燙了起來。
季長暮背上早已起了一層薄汗，可他卻絲毫未曾察覺。
直到顧輕輕的目光又一次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臉上，看到他額上的細汗，這才意識到自己只顧着開心，已經在鞦韆上坐了太久。
“好了好了。”
聽到她的話語，季長暮這才停下一直持續的動作，幫她扶穩鞦韆停下，“那我們現在去散步？”
顧輕輕看了看他面上滲出的細汗，低着頭幾不可聞地說了句，“你坐到這裏休息一會兒吧。”
兩人此時的距離頗近，哪怕顧輕輕說得那麼小聲，季長暮也還是聽得分明，“不用了，不是要去散步嗎？外面這麼冷，你呆久了不好。”
顧輕輕被他的話噎得火氣直冒，卻偏偏又說不出別的軟話來，只能梗着脖子硬生生地說道：“你到底坐不坐？”
季長暮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狐疑地問道：“怎麼了？非得坐不可嗎？”
顧輕輕本就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蛋更是憋得通紅，嘀咕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便轉身走開。
剩下摸不着頭腦的季長暮在後面想了兩秒之後才恍然大悟，抑制不住興奮地跑到顧輕輕的眼前喊道：“輕輕，你是在擔心我嗎?”
顧輕輕轉個方向繼續埋頭走路，理都不理他一下，把他當成空氣，只是愈發紅潤的面龐透漏了自己的心事。
季長暮此時早已被興奮沖昏了頭腦，“輕輕，你放心，自從高中畢業之後我就一直都有堅持鍛煉，身體特別棒，這點兒事對我來說完全是小意思！”
顧輕輕瞥他一眼，“你鍛不鍛煉關我什麼事？再說誰擔心你了？”
季長暮看着她嘴硬的樣子目不轉睛，語氣里有着不加掩飾的笑意，“我沒說你擔心我，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季長暮說著就要抬手去摸顧輕輕的額頭，被她閃過之後也不再強求，只是面上的笑意越發的歡快，連牙床都露了出來。
氣急敗壞的顧輕輕漲紅着臉吼道，“你到底還走不走？”
“當然。”
季長暮跟在顧輕輕身後，開心地就好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前面帶路的顧輕輕嘟着唇，眸光水潤，嬌羞滿面。
兩人開始靜默無聲的散步之旅，顧輕輕因為羞澀，已經不想說什麼了，而季長暮卻是抓不準心上人的態度，萬一自己太過放肆，將人惹惱了怎麼辦？
氣氛溫馨又尷尬，兩人絞盡腦汁地想着話題卻又總是不得頭緒。
“你之前說的那個不能說的分手理由，現在還是不能說嗎?”顧輕輕停下腳步看着身側的季長暮，原本嫣紅的面容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走動漸漸褪去。
季長暮躊躇地說道：“輕輕……”
“好吧，我知道了，看來到現在也還是不能說。”
季長暮的神色頗有些愧疚，“輕輕，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顧輕輕心中喜悅，面上卻可有可無地點頭，“那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分手原因？”
“我不知道。”
“沒有具體時間？季長暮，難道你打算讓我等到七老八十快入土的時候才告訴我分手原因？可惜到那時候，我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
聽到她這話，季長暮頓時急了起來，“你還想忘了我？”
“這輩子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