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哪裏去了

酒到哪裏去了

看過一些關於陳塘的文字,因而九眼溫泉成了一個擋不住的誘惑。最初煽動和後來最來勁的是耿欣和家宴。我們在新年的那天從陳塘出發,房東恩給老師說去九眼溫泉不用嚮導,沿途沒有岔道,三個小時就可以走到。我們已經領教過陳塘人走路的功夫,他們說三個小時,我們還是做了步行一天的準備。

我們把裝備留在陳塘,輕裝出發。不幸走了半天後,在沙列村集體迷了路,時間一延誤,到達后一個村子時,就已經是黃昏,天黑前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九眼溫泉,只好在村子裏借宿。

村子裏只有三戶留守的人家,這個季節,村裡人都搬到陳塘過冬去了。村子其實只是村裡人夏天耕作的營地。好爽的夏爾巴人留給我們一所石屋,為我們做了一頓米飯。本來我們計劃晚上在九眼溫泉里泡着倒計時的,可惜無法實現這個迎新年的壯舉,只好在夏爾巴人的石屋裏找點樂子。

圍坐在火塘邊,家宴突然不知道那根線錯位,嚷嚷着要喝酒,原本大家想着要買一些酒帶來的,忘了什麼緣故,大家最後沒有買酒,只有耿欣的背包里,放着二瓶禦寒的“小二”。家宴一來勁,耿欣的這點家底就做了貢獻。

家宴抓了一瓶“小二”在手,我和耿欣合飲一瓶。家宴喝得很慢,她喝着喝着就有點狀態了。我和耿欣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一個“小二”。趁家宴一不留神,我把喝完的空瓶調換了家宴那瓶還有大半瓶的“小二”。迅速地和耿欣分而飲之。家宴終於發現了自己手上拿着是一個空瓶,她不解地看着手上的瓶子,為什麼她還沒有喝幾口,瓶子怎麼就成了空的?她轉頭看着我,要我把手上的酒瓶給她。我喝完了瓶里僅剩的一點酒,把空瓶遞給她,家宴把瓶子晃了晃,然後湊到火塘的火光中照了照,發現又是一個空瓶,非說是讓我換走了她的酒。我把兩個空瓶子放到她手上,說酒已經喝完了,沒有人換走她的酒。家宴硬是不信,說一定是我和耿欣把酒藏了起來。

家宴似乎有點不甘心,她東瞅瞅西望望,一邊目光滴溜溜亂轉,一邊嘀咕着,酒到哪裏去了?我說酒到大家的肚子裏去了。家宴大聲地嚷嚷:我要喝酒,我要喝“小二”。那模樣,有些醉意真可愛。我說這時間,這地方,到哪裏買酒去?村裡人都沒有,哪裏來的酒?

家宴消停了一回,又有些手舞足蹈,她說她記得清清楚楚,她還有大半瓶“小二”沒喝,一定是我和耿欣把酒藏起來了。我說酒這點酒,我們喝着都不過癮,哪裏還有心思去藏它。家宴就是不信,一直到很晚,她仍不時自言自語地冒出一句:酒到哪裏去了?

2015年的第一天就在這樣的氛圍悄然而來,在這個夏爾巴人的小村莊,在雪山圍繞的小石屋,幾個來自不同地方,年齡層次不同的人,圍着火塘,沒有倒數迎接新一年的到來。喝幾口小酒,沒有焰火也沒有新年的鐘聲。新年如期而至,如期而至的,還有家宴的鍥而不捨:我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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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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