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因為遇見你(下)
?一秒記住【千千】.,為您提供精彩閱讀。
林予寧當然覺得好,上班時間什麼的,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意義,他剛才也就是客氣客氣。
而安寧在心裏盤算着,這人看着就是有錢人,不宰白不宰,而且她這一上午先是被上司罵,又被同事在背後排擠,雖然她已經把欺負過她的人不動聲色的又欺負了回去,可終究意難平。
所以乾脆早退了,管他什麼還在實習期,她當初就不應該自己非要矯情着要獨立要自主,看她自己這找的什麼破工作,最好公司過了實習期就把自己開了,她去她爸的公司里做個小前台,樂的清閑。
其實公司樓下就有很多餐廳,味道不錯,價錢也可以,算得上是物美價廉。安寧平時都是在那兒解決的,但今天不是不是她出錢嘛,而且今天她心情不好,需要發泄。
所以她指揮着林予寧取了車,十分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上,準備去她所知道的最貴的地方。
安寧剛報出地名,林予寧就知道她打的什麼壞主意,他笑了笑:“安小姐,我知道一個更貴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安寧看他,他眼裏滿是促狹的笑意,安寧有一點點尷尬,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和他一樣無比真誠的點點頭:“好啊,不過以後就不要叫我安小姐了,聽着怪彆扭的,叫我安寧就好。”
到了餐廳,服務員遞過菜單,林予寧很紳士的讓安寧先點了。安寧也沒客氣,反正就挑最貴的點了。
遞給他菜單的時候才想起她好像一直沒問人家叫什麼名字。
她好像一直潛意識的和任何人保持距離。
不過一直這樣喂喂的叫着,挺不禮貌的。何況人家還請了自己一頓不便宜的飯呢,認識一下也不吃什麼虧。
安寧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叩了叩桌子:“還沒問呢,你叫什麼名字?”
林予寧一邊看着菜單,一邊半真半假的抱怨:“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名字呀,看來是沒把我放在心上。”
安寧看着他隨手指了幾個菜名然後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才回過頭來看着她:“林予寧。”
隨即又笑:“和你名字都有個寧呢,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安寧聽見這句話,有點掉雞皮疙瘩,心裏立馬回了句不覺得,但表面上還是溫柔的笑:“或許吧。”
等了一會兒,忽然悟出一些不對勁兒:“你姓林,咱們公司也董事長也姓林,總經理也姓林,副總也姓林,你該不會是跟這幾個林有什麼親戚吧?”
林予寧聽了安寧的分析,頭也不抬的誇她:“真是聰明,林董是我親爸,兩個林總一個是我親哥一個是我堂哥。”
安寧有些僵住,她隱約猜到了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就這樣眼巴巴的貼上來,現在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了,還不趕緊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手。
那他可真是想錯了。
安寧不動聲色的冷笑了一聲,默默的低下頭玩手機,既然他這麼想,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但飯還是要吃的。
她有時候的想法和重點還真是莫名其妙的詭異,但她不打算改。
林予寧是說完了才抬頭看的安寧,想從她臉上看出來點因為剛才沒有好好巴結他給他留個好印象的懊悔和尷尬。但這時候安寧已經不看他了。
林予寧笑笑,不生氣也不失望,雖然心裏覺得安寧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計,但也沒有深究的興趣。
不想乾的人,又何必讓自己太明白,什麼事都較真都明白的話,那得有多累啊。
所以兩個人在吃飯時都是默默的,
然後回去,一路無話。
但到了停車場,安寧終究還是沒忍住。如果在平時她也不屑於解釋那麼多,她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她,何況她又是個這麼不討喜的性格。
就算林予寧對自己有些誤會又怎麼樣,她一個公司小職員,以後未必能和他有什麼交集,也不會指望依靠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而看他這個德行,也未必會捨得花費力氣跟自己計較。
所以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用說的。
但今天她心情不爽,所以就怎麼痛快怎麼來。她不說她憋的難受,所以自己痛快了再說,管他信不信,管他怎麼想的。
安寧說話時習慣看人眼睛:“其實,你沒必要把我想的那麼不堪,也不要把我想的那麼蠢。我沒有想圖你什麼。如果我真的想算計你,我肯定至少在一開始就會弄清你是誰。而且,我的家庭雖然不像你家那麼顯赫,不能直接讓我做鳳凰,也沒必要讓我非要飛上枝頭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當時多看了你兩眼不過是思維慣性,我對陌生人向來如此。至於我肯跟你走,非要去貴的地方吃飯,不過是逃避,最多再加上一些小姑娘的小任性。”
林予寧也看着安寧的眼睛,他發現她真的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她的眼睛讓她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林予寧其實完全很敷衍的可以說:哪裏哪裏,你誤會了,我怎麼會那樣想你呢。
但其實她並沒有誤會,反而敏銳的很,剛剛他就是這樣想她的。
但聽了她那番帶着有輕狂的驕傲的解釋后,他忽然就不想敷衍了。
林予寧見到她時,她那樣不動聲色的對說自己壞話的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是那種心思單純的女孩子。
心機這樣深,卻輕易的在他面前露出鋒芒,無論是什麼原因,有意無意,那都算是一份莫大的信任。
信任是多難得的一件事,所以及時無所謂如他,此時也微微正了正顏色,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帶着點調侃和戲虐:“哦,逃避什麼?”
安寧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又聽見他這樣問,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失言,剛盤算着要怎樣將他的問題糊弄過去,林予寧就又開了口。
他其實也沒打算真的要追究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他不感興趣。何況,就算他想知道,也不會問,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個度。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他難道還要指望能與她來一次心與心的交流?
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其實安寧,恐怕是你先誤會在前吧,我也並沒有想怎麼樣你的意思。我喜歡的女人只有兩種類型,要麼胸大無腦,要麼純粹的利益交換,你太聰明了,不適合。所以我其實是真的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來着。”
安寧聽完他的話,並沒有什麼釋然感激之類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解釋真是可笑。
那些話,就算她再不爽,也根本沒有說出口的必要。是男女間的追逐也好,不是也罷,都是不平等的一場遊戲。
她求的不過是一個尊重,她那樣要面子的一個人。但無論是男女也好,不是也罷,都是不平等的,哪會有什麼尊重呢。她又何必在有意無意間把赤裸裸的自己剖開給別人看呢。
於是下車,然後回頭嫣然一笑:“我覺得林總所謂的的朋友跟我理解的朋友不是一個意思,怕是我做不來。”
他的朋友,大概用玩伴來形容更合適吧,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無聊時的消遣而已。雖然她習慣說謊,但她這一次可沒說謊,這樣的事她真做不來。
安寧下了車,也沒等林予寧,自己一個人上了樓,她說過了,她還沒有討好他的必要,也不打算討好他。
安寧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她無論遇到什麼事,無論有多生氣,她總是能很快的冷靜下來。所以當她下午開始工作的時候,林予寧這三個字在她心裏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符號,沒有任何感情寄托在上面,喜怒哀樂都沒有。
她的血總是涼的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