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與真武者之間的首次交手！（下）
此時，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的少年人自然不知道蕭山心中的驚駭，他只是無比妥帖又無比自然，彷彿天生就該如此一般任意舒展着自己的拳腳，卻又在那基本的一招一式中逼得蕭山只能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
風聲雜糅在呼吸聲中，胸中氣血之內的源力鼎沸。剎那之際一道道明光綻開，如一汪秋水驟然濺起，驚起漫天蓬亂的水花。
——陳尋終於睜開了眼。
無比地疲憊，卻又無比地愜意，哪怕是高達五點的體質也吃不消如此大的體力消耗，但不知為何，神思卻越發清明，陳尋能感覺到，這一刻自己的狀態無比地好。
基本六技在指掌間任意轉圜，每一招一式都沒有了固定的架勢，取其意而忘其形，最終留下的只是最精純的體技兵技的法度。
“我已經真正掌握了基本六技，甚至達到了一種更高的境界——比之大成還要高。”
陳尋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明悟。
雖然並不知道這樣的境界是否有其他人達到過，但是陳尋發覺自己已經能輕輕鬆鬆壓制住眼前這位已經將力量提升到預備武者巔峰的會長大人，甚至還能抽出空來胡思亂想——甚而陳尋能清晰地感知到：只要蕭山還沒有將力量提升到真武者層次，那麼自己始終能穩穩噹噹地壓制住他——這並非自負，也不是推算，而是一種從心所欲油然而生的“武感”。
心中一動，雖然身軀疲勞異常，但是陳尋仍舊能維持這樣的狀態至少十分鐘以上，於是他便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調出了自己的屬性面板——不出意料，原本的屬性值基本都沒有變化，只除了一點，精神的屬性值從“5”變成了“6”。
而除此之外，變化最大的還要數技能欄。
那裏依舊只空空落落地羅列着兩個技能，但是除了隸屬功法的《凝元術》外，屬於戰鬥技能的基本六技之後，其進境已經由“大成”變為了“未具名”。
“這是提升了的意思么？”
陳尋心中一動，恰好雙臂一按，如流雲溪水，手按浮瓢一般截下了蕭山的一次進攻，又不帶一絲煙火氣地隨手一崩打了回去。
而也就在這同時，陳尋的注意力放在基本六技的後面，在基本六技超出大成，進入了一個新境界后，它的後面出現了一個技能描述：
得意而破形，以意相御。將基本的兵技和體技結合到了一個新級別後達成的境界，不僅擁有區別於大成境界基本六技的威力，而且在修鍊者對於其他兵技和體技的修行過程中，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不可估量的作用……”
陳尋心中一愣，手上的動作便慢了半拍。蕭山抓住了這個時機，剛想猛攻一下，但是拳力剛提起，立刻想起什麼似地苦笑了一下，隨即便縱身跳出了戰鬥範圍之外：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早就超出了我的預料，這場測驗到這裏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蕭山朗聲笑道，笑聲有着無法掩飾的自嘲和驚嘆。
“只要我沒用真武者級別的力量，那麼就始終只能被你壓制。”
“會長謬讚——這只是因為會長您只能用基本六技的原因罷了——如果您用真正的戰技，我絕對不是您的敵手。”
陳尋真心實意道。
“不……”
蕭山搖了搖頭。
“就算用了戰技，我也絕對無法應付——所謂戰技，本就是真武者的戰鬥方式。所謂預備武者雖也有‘武者’二字，但是源力的強度和生命的層次相對於真武者來說還是太低了。以預備武者之力，絕對無法用出真正的戰技——強行使用，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說到這裏，蕭山雙眼凝視着陳尋，雙目炯炯有神：
“說實話——你實在讓我很驚訝，我原以為你已經足夠天才了，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天才……你的基本六技，竟然踏入了存意境界！”
“存意境界？”
陳尋眉角輕輕一動，抬眼驀然發出了一個表示疑問的音節——“什麼？”
蕭山看着陳尋的臉色，醒悟到他還不是真正的預備武者，對這些知識了解得極少，於是自然一笑道：
“你應該知道，基本六技分為入門，大成這兩種級別。入門表示修鍊者能夠將基本六技的各種招法爛熟於心，而大成則需要修鍊者能夠將基本六技任意轉圜，毫無障礙。真武者所修鍊的戰技也類似如此——先入門，后大成。入門與大成之間的差距極大，同一級別的武者中，後者完全可以碾壓前者……”
“……但是，你有一件不知道的事——那就是，基本六技在大成境界之上，還有一層境界，其名為存意！”
“所謂存意，忘形而得意，存意內照，自在本心！得兵技體技之精髓，取招法殺法之魂魄，而後意與神合，神與身合，邁入前人之未有，獨我所能知之境！”
聽到蕭山這一段描述，陳尋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一瞬間，好像有一股電流順着脊背流上來似，讓他感覺全身毛孔都彷彿張開了，一股爆炸般地明悟感在心頭綻開！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感覺！”
陳尋心中狂吼道。
注意到了陳尋的眼神，蕭山呵呵一笑，有些自嘲又有些自豪地解釋道：
“是不是感覺很經典？不過這段話並不是我說的，乃是東玄明大人所作。我如今不過是鸚鵡學舌罷了。”
呵呵笑着，蕭山目光嚴肅道：
“其實除了基本六技，達到真武者之後，其他的戰技也都能踏入存意境界。一旦踏入存意，戰技威力便會暴漲，完全超越大成境界。不過基本六技和普通戰技有所不同，基本六技無論入門還是大成的難度都遠遜於真武者一般的戰技。但是想要踏入存意境界，基本六技的難度卻絲毫不遜那些最頂級的戰技，甚至還猶有過之！”
“而且更重要的是——其他戰技想要踏入存意境界，源力自然越強越好。但是唯獨基本六技——只有它，想要踏入存意境界，只有在修鍊者踏入預備武者之前才能成功！不然，就無法感受那一份獨特的意境！”
“不過一旦能夠踏入基本六技的存意境界，那麼修鍊者以後的武者之路將會更為通暢，因為基本六技本身就是無數兵技體技的基礎演化，所有成就了基本六技的存意境界之後，再修鍊其他任何戰技，難度都會削減數成！”
望着陳尋，蕭山眸中的嚴肅色采越發濃厚起來：
“陳尋，當初我也曾仔細鑽研過基本六技，雖然未能踏入存意境，但也了解到它的難度有多高——雖然後來成就真武者之後，也將幾套戰技修鍊到了至境，悟出了它們的存意。但卻再也無法成就基本六技的圓滿境界了。而你居然能夠在這個年紀，將基本六技修鍊到這種程度……”
“……你在戰技上的天賦，絕對是無法想像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