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極盡虔誠

第一百零二章:極盡虔誠

“站在我這邊?”鄒容與看着他,眼神惹人心疼:“你知不知道站在我這邊意味着和這個世界為敵?”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改變現在我所說出來的話。”樗裡子虔誠地說,他的心就是這樣想的,一輩子都守護着她。

鄒容與打斷他,眼淚簌簌而下:“如果我說漠漠活命的寶物是拯救這個世界的關鍵呢?你還要站在我身邊嗎?”

“一樣,不變。我發誓。”因為他知道,假如真的是鄒容與說的那樣,就算他站在鄒容與身邊,與她一起,和這個世界抗戰到底也改變不了最後的悲劇。他只想陪着她,不讓她受這麼多的苦,那麼深的傷。願自己的出現,至少能夠讓她好過一點。不管多苦多難,我們永遠一起面對就好好的。

鄒容與看着樗裡子,最後做出來一個驚人的舉動。樗裡子瞪大眼睛,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他不敢伸手去擁抱懷中的鄒容與,他怕自己一動夢就醒了。

鄒容與的嘴角勾起,她明白怎樣能夠讓樗裡子為她去死,聽她指揮。何況她並沒有說謊。

樗裡子擔心被別人看見他們現在這樣子,害怕被誤會,所以他不得不推開鄒容與,伸手拭去她的眼淚,“你別傷心,宗政澍現在去了別處,要是他膽敢出現在這裏,我定不饒他!”

“你打不過他的。”鄒容與收拾情緒說。

“就算打不過我也要打,為你千遍萬遍。”樗裡子笑了起來,這才是他想要的容與。

宗政澍來到上一次醒來的那個寺廟,重新遇見了當初那個小和尚,他比原來長高了些,好像是的。他見到宗政澍十分的驚訝,這種地方,除了生活在這裏以及附近的人,或者做生意的人,或者是駐守邊疆的士兵,幾乎沒有遠方的人會來這裏第二遍。

這位將軍,看着就不像是平常打仗的將軍,那些人,是會鬍子拉渣面目滄桑的。但是宗政澍眼中沉澱了歲月,更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看透一切,超凡脫俗的仙人。是的,他更願意這樣形容宗政澍。

“施主,我們又見面了。”小和尚放下手中的掃把,迎上前,向著宗政澍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

宗政澍也向他回禮,“請帶我去見你們的方丈。”

天空中又紛紛揚揚下起了雪,宗政澍駐足,抬頭望去,一陣恍惚。小和尚發現他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等他。

宗政澍收回思緒,繼續跟着小和尚走。希望這個冬天她和漠漠都溫暖。

“這邊請——”小和尚側了一下身體,伸出手示意宗政澍往左邊走,他在前面領路,很快就到了方丈那裏。

“不知施主遠道而來所謂何事?”方丈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犍槌,然後端坐着。

宗政澍便將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施主,感動佛祖說難不難,說容易其實也不容易,關鍵看你的心。只要心誠,你會將佛祖感動的。”方丈聲音十分的平緩,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那就借方丈吉言。”宗政澍向著他彎腰施禮。

次日一早,全寺廟的和尚都端坐在寺廟的平台上,宗政澍和方丈走到前面。方丈對宗政澍舉行了祝福禮后,後面的和尚雙手合十,閉目開始誦經。宗政澍謝過方丈以及眾師父后,轉過身向著西邊跪下。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將佛祖感動,但是他願意用他認為最虔誠的途徑去做,儘可能地獲得佛祖的認可。如果這樣還不可以,那就讓我們都毀滅吧!

一跪一拜一磕頭,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有一顆赤誠的心。宗政澍從這座邊陲的小寺廟開始沿着陡峭蜿蜒的小路向西方聖地緩慢前進。他的身後,寺廟的鐘聲長鳴,在山谷里留下縈繞不去的餘音。

白日的時候一路過來從沒有停歇,晚上又就着慘淡的月光繼續。有雪落在他的肩頭,他的發,他還記得那一天鄒容與說:“看,我們白首了。”不是說好白首嗎?怎麼你一個人先離去了?

他的嘴唇被凍得紫黑,身體也在瑟瑟發抖,膝蓋已經磕破,額頭也全是雪漬,衣服早就被雪水浸透,結冰,沉甸甸又冰冷冷。

日轉星移,宗政澍未曾停歇,下巴冒出了鬍渣子,臉上也積滿了污垢。他終於由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變成了滿身風塵的大叔。

前方就是西方聖地了。宗政澍在門口跪着,等待佛祖的接見。但是春夏秋冬來來回回,他甚至已經不記得現在是多少個年頭了。他膝蓋下面是被他跪穿的石板。

風吹雨淋日晒,春天的花瓣、夏天的暴雨、秋天的落葉、冬天的飛雪都光顧了他無數遍。風塵積在他身上,長滿了青苔,有飛鳥叼來種子,在他身上深根發芽、開花、結果。雖然是瘦小的果子,但是他依然沒有分神去看。

到底要多久,佛祖才能學會感動?到底要怎樣,才算是足夠的虔誠?

他就在那裏,猶如一座雕像,一座不言不語的大山。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深藏心中。

一天早上,樗裡子風風火火地跑到鄒容與的房間,見沒有人又等了一上午。侍女將早餐都搬到了那裏。樗裡子煩躁地揮手,“不吃,不吃!誰現在還有心情吃?”侍女被罵了一通,也就不敢在來打擾他了。

樗裡子越想越氣,控制不住自己,雙手抓着桌子,大理石做的桌子深深地陷進去十個洞。終於等到了鄒容與回來。

他立馬迎上前:“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半天!”

“西支首領的夫人邀請我到他們家做客,所以就去喝了杯茶。”鄒容與回答說,“我不知道你找我。”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應酬的東西嗎?”樗裡子發現鄒容與真的是變化太大了。

“不喜歡也要去的啊,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很多你不喜歡的東西,但是你還是要去迎合,這樣才能維持平衡的關係。”鄒容與坐下來,倒了一杯熱茶,看見桌子上的東西,問:“你沒吃早餐嗎?”

“可不是,我問你,你真的打算讓漠漠拜上野作師父?”樗裡子彎腰看着鄒容與。

“沒錯。”鄒容與頓了一下,“上野是魔族最德高望重的人,讓漠漠拜他為師不僅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讓漠漠學到真本事,而且也能讓我們在魔族的威望升高。”這樣做沒有錯。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前最愛護漠漠,什麼壞的東西都不讓他碰。現在你竟然為了你們這些可笑的威信竟然親手將漠漠送過去!魔族的法術是非常邪惡的東西,尤其是那個上野的!以後,漠漠想脫身都難了!”

“為什麼要脫身?”鄒容與看着樗裡子反問他,這樣挺好的,為什麼要脫身?

樗裡子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用,這件事情一定是鄒容與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既然如此,自己怎麼說也沒有用。

“你自己掂量着辦吧,我說不過你。”樗裡子悶悶地坐下來,看着眼前的早餐還是沒有胃口。“我也可以教漠漠!現在漠漠年紀小,能學的東西也不多。何況我是他叔叔,總會首先想到他的安全。”

“正因為你是他的叔叔,所以更加不能讓你教他。”鄒容與正色道,“不然你會帶着惻隱之心,教的時候不夠嚴格,這樣你還指望他能學好?”

樗裡子又啞口無言了,嘴巴張了張,無聲地退出了鄒容與的房間。

晚上,樗裡子偷偷帶了酒來到漠漠的房間,漠漠和他坐在案子旁,案子上擺了一局黑白棋。樗裡子從虛空中拿出酒壺和酒杯,首先倒了一杯,遞向漠漠,後者拒絕了。樗裡子嗤笑,“連一杯酒都不敢喝的人,還裝什麼大人?”

“又不是一定要喝酒才算得上是大人。”漠漠伸手撿棋子放入各自的棋罐中,“喝酒自然有一番滋味,但是卻不是拿來消愁的。”

“你知道我在愁?”樗裡子喝了一杯酒問漠漠,這小破孩真神奇,小小年紀就比大人還成熟,嗯,有些讓他這個大男人心疼,難堪。

“你若是真的煩惱,喝酒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等酒醒了之後,問題依然還在,你依然還需要面對。到最後你會發現,喝酒只不過是自尋煩惱,平白添了個宿醉后的難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就此打住!”樗裡子伸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估計小孩子是他自己,而漠漠才是大人。

“那麼,樗里叔叔,你在煩惱什麼?”漠漠已經撿完了棋子,將白色那灌遞給了樗裡子。

樗裡子欣然結果,放好后捏了一粒黑棋,穩穩地落下,“漠漠,我問你,你真的想當上野的徒弟嗎?”

漠漠也落了子,“上野大人是漠漠最好的師父人選,我自然喜歡。”

“講真?”樗裡子不敢相信,向他確認。

漠漠點頭,“講真。”

樗裡子對下棋沒有興趣,不是看看這,就是講講那,心思不在棋盤上。漠漠也沒有了興緻。“樗里叔叔不必煩惱這麼多,日子再難過,每天都是這麼過了。”

“小破孩——”樗裡子傾斜身子,伸手怒揉漠漠的腦袋,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多希望你多依賴樗里叔叔。”樗裡子的武功在要好的幾個人中算是倒數的了,所以平時也不奢望他們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幫得上忙。唯有漠漠,本想着仗着自己多學了千年法術,功力在漠漠之上。可現在,真是啞巴吃黃連。

“樗里叔叔,現在漠漠的法力不一定輸給你哦!”漠漠微微一笑。

“好啦,不必說明這一點。”樗裡子揮手。

沒過多久,魔君邀請了眾多有威望的人來參加漠漠的拜師大禮,樗裡子也是一肚子的氣出席了大禮。

作為拜師禮,上野送漠漠一把飛鐮,好歹也是比漠漠那把匕首做武器強。拜師大禮上,人們其樂融融,還藉著這個機會聚了一次。

“如今天族的人加強了戒備,處處針對我們魔族,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魔族東之首領說,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到桌子上。

“是啊,以前我們還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仙子阿天族管得也太寬了,極大地限制了我們魔族的活動範圍。”南支首領也說。

這兩人一說,其他的人也紛紛附和,表示深有同感。

比厭伸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魔族和天族始終都有摩擦,近幾年摩擦更是不斷加重,差不多是時候發起戰爭了!”

“可是我們現在的武力和天族的比,還是有距離呀!要是發動戰爭,顯然吃虧的人是我們,天族就是看中了我們不敢、不能抵抗才得寸進尺!”

“很快,我們就超過他們了!”比厭冷笑!“各分支首領,做好準備,隨時候命!”

各方勢力退去之後,上野和比厭、鄒容與留了下來繼續交談。

“要想短時間內加大魔族的武力,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加入戰鬥力!”上野說。

“這是自然。”比厭顯然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且早有打算。

“那麼,魔君,你打算……”上野問。

“容與。”比厭笑道,“容與的法術在探尋黑暗勢力這方面最有效。”鄒容與的法術能夠吸食黑暗邪惡的勢力,前提就是能探尋到哪裏有黑暗勢力,哪裏的黑暗勢力強大程度。

“我回去就準備,你先安排人手。”鄒容與頷首。

“有魔后助力,不怕不成功。”上野道。

鄒容與回到房間之後準備了紙和筆,她的手掌心對着地面,在接觸地面的那一剎那,黑色的點鑽進地底下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地底下的情況,她都一清二楚。

第二天,侍女將一張紙交到比厭的手中,上面畫的是一張地圖,分別用紅點標註,紅點有大有小。比厭估計這些紅點的大小代表的是那裏的勢力的強弱,在安排人手的時候自然是分清輕重。不一會兒,漠漠進來:“父君,孩兒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走出大殿,各隊人馬已經在等候。

“好。”比厭將地圖分了幾份,一份交到漠漠的手中。漠漠拿到的那個紅點不打不小,純屬是為了讓他多鍛煉。“注意安全。”

如今魔族的力量正在蘇醒,魔族廣大召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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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難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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