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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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一聽這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出聲,“小主子無需在意這個,不管你嫁入哪家,妥妥的都是當家主母,那些旁的人看不慣打發了就是。”

“我打發得完嗎?”瓊茵郡主一瞪眼,“說不定像我母妃一樣,早早去了,丟下父王任他逍遙……”

說到這她扁了扁嘴,從小就沒幾個人管她的,父王成天在溫柔鄉里,慶幸的是沒有帶回府里來,不然指不定後院多亂呢。

“呸呸大吉大利,小主子說什麼呢,哪有自己咒自己的,郡王心裏也疼惜你的,自會替你尋個如意郎君!”

他們這樣的身份,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呢,還愁沒有乘龍快婿嗎?

可惜任嬤嬤侍女怎麼哄,瓊茵郡主心裏還是不痛快,掩蓋不住的滿滿失望之意,直到晚間瑜郡王回來。父女倆偕同一塊去橫雲院看看裴閏之,非要搞清楚不可。

不過一下午功夫,裴閏之又換了一身裙裝,優雅的紫色高貴神秘,又不失嬌媚,招人得很。不僅如此,橫雲院還給葉箐箐帶着人裝點了一番,放眼望去煥然一新。

跨過圓形拱門,只聞琴聲悠悠,院子裏那棵高大的桂樹,底下架起一個鞦韆架。

這個鞦韆架製作非常精美,雕花的原木柱子,纏繞着裝飾的花藤,或零星幾朵絲質絹花。鏤空編織的藤椅,用粗粗的麻繩牢牢捆在柱子上,輕輕一推來回晃悠。

桂樹素有‘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的美名,是最天然的空氣清新劑,不少人喜歡在院子裏種上它。這會兒不是開花的季節,芬芳是沒有的,不過抵不住人為的‘添香’。

悠揚的琴音之中,葉箐箐站在鞦韆旁邊,挎着小花籃揮灑花瓣,目不斜視,非常敬業地充當撒花侍女。

而鞦韆之上,姿態慵懶半躺着的自然是這齣戲的主角——裴閏之大美人了。此刻他半斂着眸子,長長的眼睫蒲扇一般,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咋一看去當真迷人。

若是不認識他的人,絕對不會對他的性別起什麼疑心,這妥妥的大姑娘嘛!當然,這不能說裴閏之就是那種男生女相之人,一切有賴於葉箐箐的化妝技術。

現代人都知道,化妝術使得好,堪比易容術,化妝前後差異驚人!還別說裴閏之繼承了大夫人的美貌,本就五官端正,再稍作修飾那還不美得飛起。

反正這會兒瑜郡王父女二人是目瞪口呆的,不只是他們,就連跟在身後的侍女和黑大個侍衛也不例外,如同在嘴裏塞了個鵝蛋。

如果說上午那會兒瓊茵郡主已經受到打擊,這下子可謂是會心一擊了。“你、你們……”

“見過瑜郡王,瓊茵郡主。”葉箐箐笑呵呵的挎着花籃子上前見禮,一邊介紹道:“桂樹比木芙蓉高大,底下正是架鞦韆的好地方呢,午時才讓木工送過來,郡主可要試試?”

瓊茵郡主又是生氣又是傷心,對她更加沒好氣了,“誰稀罕你的破鞦韆,不準跟本郡主說話!”

“啊……民女遵命。”葉箐箐一副可惜的樣子,嘀咕道:“夏日在樹底下乘涼不是很好么……”

“少東家可真是……令本王吃驚。”瑜郡王上前兩步,細細凝視着裴閏之。

“讓郡王見笑了,”裴閏之微微側過臉,嘆道:“我時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是娘親的女兒。”

瑜郡王微微一愣,“有這等事?”

葉箐箐站回裴閏之身旁,一臉感動的抹抹並不存在的淚水:“興許相公前世就是個紅顏薄命的美人……”

“……”臨時充當琴師的采芹咬了咬牙,好險沒笑出來,手中旋律都亂了,不過此刻並沒有人在意。

“難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瑜郡王上下掃視他一眼。

他身後的黑大個想了想,接話道:“小人倒也聽過這個,有前世託夢之說,虛無縹緲的……”

“可不是么,但是穿成這樣我很開心。”裴閏之笑眯眯的,彷彿樂在其中。

瑜郡王望着他點點頭,“再沒人比你更適合了,若不是少東家已經娶親,本王當真懷疑,眼前坐着的是位女嬌娥……”

瓊英郡主卻是聽不下去了,拉過瑜郡王道:“什麼美嬌娥,本郡主不想聽!父王,我們走!”

“不是你要來的,怎的又鬧着要走?”瑜郡王皺皺眉,到底沒有拂了她的意願,跟着匆匆離開。

葉箐箐幾人正巴不得他們快些走人呢,當即跟在後頭好生相送,直到親眼看着一群人出了橫雲院,才敢鬆口氣關上院門。暫時誰也不見,大夫人那邊也不例外。

瓊茵怎麼都不能接受心上人比自己還要漂亮的事實,總覺得這是他們故意做給自己看的,不死心的派人出去探聽了下,誰知還真被她聽到了些以往的消息。

原來早幾年裴閏之,便在西安城內流傳過女裝一事,敢情此番並不是獨獨一次,他還真有這癖好!

瓊茵郡主傷心的同時,又有點若有所悟,怪道人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見這話是不錯的。

多少人瞧着一表人才,背地裏也不知怎麼樣呢,雖不至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總要日子久了才能知道彼此的陋習。

雖說非常可惜,但既不是自己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大好男兒,瓊茵郡主很快便丟開他,不再關注。這年紀的喜好本就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惜她這邊解了心,她的父親瑜郡王好似接力一樣,於她之後中了美人毒。

說來好笑,瑜郡王這人非常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即現代人所說的外貌協會。從來只看人美不美,不問人好不好,就這一點來看,父女倆如出一轍。

原本在京城時,他便搜羅了不少美人,這兩年為躲避朝廷黨派之爭,瑜郡王在大洛四處遊走,更是邂垢了不少紅粉知己。可惜大多出身風塵,美則美矣,韻味不足。

如今猛然撞見了女裝的裴閏之,簡直像畫中出來的人一般,舉手投足間別有風情,那落落大方的模樣,便是許多大家閨秀都未必比得上。

這評價有點虛高了,裴閏之在瑜郡王心裏留下的印象可見一斑。

年前兩人數次在青樓宿酒,他都沒發現裴閏之有哪裏像姑娘家,現回頭想想,當真眼拙!

無意間留意到瑜郡王直勾勾的目光,葉箐箐心頭一跳,不……不會吧?到底有多少人要跟她搶丈夫啊!妹子就算了,這個大男人來湊什麼熱鬧?

莫非郡王還是死基佬,她家閏之未必是受哦……等等現在可不是考慮攻受的時候,重點走了豺狼又來虎豹,還男女不忌,葉箐箐思及此不由滿臉黑線。

然而令人慶幸的是,梯田那邊丈量結束,水車圖樣被分解臨摹,他們還跟着楊老頭親手做了個小的出來。如此一來才是萬無一失,這批官員急着要回去復命了。

大洛雖然以勝利者姿態結束了這場戰事,但實際上也贏得艱難,多年征戰苦的是老百姓,急需修生養息恢復民生。

各地糧倉都搬空了,皇帝這心裏也是空落落的,並且他迫切想要做出一番成績,讓那一干閑雜人等通通閉嘴。所以這梯田屯糧之策自然是越快越好。

身負使命的官員哪敢拖延,完事了還不快快收工,留在這賞花觀月嗎?索性瑜郡王還記得自己是因公外出,而不是私服遊玩,即便心裏有意多看兩眼裴閏之,此時也不得不暫且作罷。

來日方長,他帶領一眾人等啟程回京,臨走之前還不忘再三叮囑,讓裴閏之有空去京城找他。

縣太爺帶着石安城當地鄉紳於城外相送,裴家是打頭的,準備了不少贈別禮。瑜郡王也沒推辭,收下禮物的同時還回贈給裴閏之一塊隨身玉佩,落在其他人眼裏,無不羨慕。

這可是郡王的賞識啊!能得到這種隨身之物,無疑是青眼有加,兩相交好的意思,裴家當真是平步青雲了!

原本前幾年裴邵之考中科舉,便人人爭相巴結,雖說還在商籍之列,但家裏有人當官和沒人當官差別是很大的,哪怕是個芝麻小官。如今可好,直接就來了個王爺級別的人物,即便不是親王,那也是王啊!

於是瑜郡王一行人前腳剛走,石安城這班送別的人馬就轉戰裴家了,在恭喜他們的同時,順便探聽探聽之後動向。皇帝有沒有允諾梯田實施之後給什麼好處哇,或者裴家是否有搬離石安城的意願?種種猜測,話里話外不斷揣摩。

事實上搬家這一點他們是多想了,石安城雖然只是個小地方,天高皇帝遠,但裴家從來沒有搬走的意思。

當初先祖發家之後定根於此,之後家業漸漸壯大,若是要搬到一個繁華些的城鎮,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誰都沒有這麼做。

原本大老爺也沒打算把商行做到多遠的地方去,一來不容易,二來沒那麼大野心。還是裴閏之參與到商行事務之後,年輕人躍躍欲試,一步一步把商行弄到清士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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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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