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借你的膽
跟江汓朝朝暮暮近六年,我們最近的距離不過是他拉扯過我。
再近一點,便是那天他來接我,嘴唇擦過我的臉,但那不算,那只是他故意做給蔣蔚然看的。
可是現在車內沒有人,他吻完我的臉還吻在我嘴上。
他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江先生,你是不是過分了點?”我皺着眉,“你喝酒了么?”
江汓很淡定:“沒有。”
“今晚喝酒的是我,你又沒醉,為什麼……”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臉:“今晚我要是喝了酒,就不止做到這裏而已。”
我愣住。
那時候我不知道,其實在後來漫長的歲月里,江汓永遠都是這樣,毫不掩飾自己對我的佔有欲,毫不掩飾自己對我的任何想要。
他護着我,用霸道又寵溺的方式。
他佔有我,用直接又乾脆的手段。
往後的日子,我才慢慢領教,他用絕不手軟的態度,宣告對我的主權。
只是現下,他第一次吻我,讓我緩和了很久。
直到下車,被他拉着進了江宅大門,白姨讓我過去喝牛奶,我才尷尬又僵硬地把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出,顫顫巍巍捧起牛奶杯子。
而他,從不喝牛奶,坐在沙發上抽煙,讓白姨倒了杯酒來。
我想起他在車上說的話,緊張得要命。
他喝完酒就不止是吻我這麼簡單,那他還喝酒做什麼。
我卻不敢阻止。
“為什麼喜歡他笑?”江汓忽然發問。
我半口牛奶趕緊下肚,沒有絲毫遲疑:“我只是,說著玩的。我……你也聽到了他們吻我的問題,我總得找個說法,不然,蔣蔚然得多沒面子。”
江汓捏着高腳杯腳,手指捻了捻:“誰借你的膽子,從樓上跳下去?”
現在開始興師問罪了。
我把牛奶喝完,杯子放在桌上:“你把我關在卧室兩個星期,沒有讓我出門一步,我……我不想這樣。”
“那你想怎樣?”他的手指一松,杯子掉在地上,玻璃渣滓一地。
他轉頭,盯着我:“你想跳窗出去,和小男生待在酒吧談情說愛?”
江汓的嘴唇很薄,說道談情說愛四個字的時候,嘴型尤其好看。
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眼裏的神色也變得複雜。
看不透徹。
“沒……沒有。”
江汓冷笑:“上次我問你,如果他再約你,你會怎麼做。你當時的回答是什麼,嗯?”
我支支吾吾,知道理虧。
“明天帶你去挑家教。”江汓落下命令。
白姨過來把地上的玻璃渣滓收拾乾淨,又端起我桌上的空牛奶杯。
“小姐,你就聽先生的吧,你去學校才多久,就出了這麼多事,還結實幾個小混混,還……”
我心一點點冷下去。
難道他們不明白么?我不想被困在這房子裏當金絲雀,而是想出去,該認識誰認識誰,該像別人一樣參加高考然後念大學,就參加高考念大學。
活到十五六歲沒有一個朋友,荒涼又悲劇。
“嗯。”我抬起眉頭,“那,畫室呢?”
江汓眉梢一動:“看你表現。”
我起身,往樓上走。
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江汓吻我的那個畫面。這代表什麼?
我從來沒把他當長輩,但對他至少是尊敬的,有敬畏之心。
可他今晚,吻我,還說了莫須有的話,讓我慌不擇路,甚至都不敢想像,江汓是不是離我更近了點。
但吻完后,他仍然是那個拒人千里的江汓。
……
第二日,果然有幾個老師模樣的人過來,任我挑,她們除了學歷高以外,唯一的共同點是性別女。
我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親和的,白姨便把其他人叫走。
被留下的那個老師二十七八歲,戴着眼鏡,斯斯文文。
江汓仍舊不在。
我使壞,故意把題亂寫一通,腦海中竟想到蔣蔚然給我講題的場景。
當晚我說要走,他眼裏的失落我不是沒看到。
心瞟到遠處,哪有心思解題。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那天做卷子的時候,我胡亂寫了一通。
剛打了個呵欠,我手中的筆頓時被人抽走。
“這就是你寫的?”江汓的聲音響起。
我一頓,坐在我旁邊的家教已經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汓,一眨不眨。
“江先生怎麼來了,我……”
我的題都是胡亂寫的,竟被江汓看到了,臉上一熱,有些羞怯。
“你先回去!”他看了眼家教,然後俯身用手裏的筆在我卷子上寫。
步驟清晰,思路明朗,字跡剛毅。
家教走之後,他說:“這題看兩眼就知道,但解題過程你看看,之後,告訴我為什麼這樣解。”
盯着卷子,心尖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