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第292章

舒寧崩潰了,顧言也崩潰了,他們兩人一個在地球這邊,一個在地球那邊,過着誰也不知曉的頹廢生活。

舒寧為了晚上不在被噩夢纏繞,戀上了煙花場所,黑白顛倒、終日渾渾噩噩。

顧言為了不在被恐懼佔據心頭,選擇割腕自殺。

她們均不怕事業感情失利,但怕的是有無辜的生命在她們附近無形消失,舒寧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會成為兩個人心中永遠的痛。顧言心中本就有傷,一直隱忍未爆發出來,大家都以為安娜夫人一家三口的事情會讓她奔潰,可是沒有、她忍下來了,舒寧小產的事情是引爆炸彈的最後一根導火索,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言奔潰了,猝不及防,直接輕生。查理太太在第二天來醫院的時候,許攸寧便找到了本的訓練場,將顧言事情告知他,希望他能幫忙聯繫俞思齊、當本聽到顧言割腕的消息時,整個人是震驚的。

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是想讓許攸寧在重複一遍。

許攸寧一邊說一邊哭,她要瘋了;“我不知道顧言怎麼了,她離開了一個月,回來之後就割腕自殺了,就在昨晚,我不敢跟你說那個場面,她躺在浴缸裏面,浴缸的水都是紅色的。”

她捂着嘴,似是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了,也不想讓自己在陷入那場回憶當中去。

可是不行、那種衝擊感真的是太濃烈了。

濃烈到讓她不敢再度想起。

“幫我聯繫俞思齊,求你,”許攸寧抓着本的衣袖,希望能有人來跟她來分擔這種衝擊,顧言身邊的朋友,除了俞思齊她不認識第二人,除了俞思齊,她也沒辦法解決。

“我盡量,”本說。

他只能盡量,因為除了這麼說,他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對於顧言、他覺得她理所應當承受不住的時候,她扛下來了,他覺得一切都該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奔潰了,尋死了,這個女人太讓人可怕了。

許攸寧在度回到醫院時,顧言已經醒了,靠坐在床上,看着查理夫人在跟自己說話,而後許攸寧進來,她側眸看了眼,眼裏儘是歉意,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讓許攸寧擔心。就愛你許攸寧進來,查理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去了。

許攸寧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淡些、半開玩笑道;“我們可能要換房子了。”

沒有人喜歡自己屋裏出現任何意外,查理太太也不例外。

顧言那樣子,是每個房東所忌諱的。

“我很抱歉,”顧言沙啞着嗓音道歉,她知道自己犯渾了,知道自己蠢了,竟然會想到在衛生間割腕自殺。

“嚇着你了,”她語氣平淡,算是對許攸寧道歉。

顧言話語一落地,許攸寧就趴在床頭狠狠抽泣着,“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會不得安寧,都會心心念念着的?顧言、我不知道你在柏林發生了什麼,但你想想我、好不好?我是關心你的啊!”

許攸寧的一番話,讓顧言徹底清醒了,她很自私,柏林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打擊,她知曉自己往後的日子裏,無論如何都會記着這一幕,因為不想這樣,所以想了解生命,可若是自己死了,豈不是將這份擔子推到了舒寧跟許攸寧身上,她怎能這麼殘忍?

“對不起,”她道歉,對不起、自己太過自私,想將這份擔子推到許攸寧跟舒寧身上,着實是對不起。

首都基地,俞思齊正在帶兵訓練,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以至於兩天之後才看到他們發過來的郵件,當看到消息時,他整個人震驚了。

當他以為顧言會放棄會崩潰的時候,她將自己克制的很好,當他覺得歲月可以磨滅一切的時候,顧言崩潰了,竟然割腕自殺,想了結餘生,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一步,郵件當中,許攸寧說她去了趟柏林,呆了一個月之後回來整個人崩潰了,回到洛杉磯,渾渾噩噩度過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割腕自殺,浴缸里整盆水都變成了血紅色的,許攸寧用一些沉重的文字來描寫當時的場景,可發現有時候文字的表達能力是那麼蒼白,她竟然找不出任何適合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當時的恐懼以及害怕。

俞思齊也震住了,就單單是看到文字描寫那部分時,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半年過去,一切應當已經塵埃落定,顧言如此舉動讓眾人再度緊張了起來。

“老三,”他一聲大喝。

“老大,”老三正在樓下吃飯,樓上一聲暴喝,嚇得他連碗都丟了,趕緊往樓上沖,一上來見俞思齊滿臉陰沉,着實是嚇人。

“弄個虛擬號,”俞思齊冷聲吩咐。

他想聯繫顧言,想看看那個堅強到無需言語來安慰的女孩子,為何在最終會割腕自殺。

為何會有尋死的念頭。

這日、顧言被許攸寧接回家時,查理太太已經將他們的房子收拾乾淨,也未說要讓他們搬出去的話語,她靠坐在沙發上,而此時忙進忙出的許攸寧,看着她一個人在放空思緒,看着她的眼眸一點點的暗淡下去,整個人坐在哪裏周身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許攸寧知道、顧言病了,很嚴重,大家都以為她會扛不住的時候,她挺下來了,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隨着時間煙消雲散的時候,她奔潰了。

整個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毫無半分精氣神。

她坐在那裏,煙眼眸都是放空的。

一個人突然垮下去,或許不需要任何理由,她不知曉柏林那一個月顧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來之後的她,緘口不提。

無論她在如何詢問,都無果。

最終她似是放棄了似的,不在去詢問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想、只要顧言不要在做傻事就好了,不然、她這輩子都會不得安寧。

“水,”許攸寧將水杯放在她面前。

“謝謝、”她看似很平靜,一如既往跟你道謝,但許攸寧知曉,此時的顧言、只是面上平靜而已,他們合租臨近一年,她無數個夜晚聽聞她的抽泣聲,原以為這些只是發泄,確不想到頭來,這種情緒累積到一起,只會讓她割腕自殺。

口袋裏手機響起,顧言似是沒聽見,根本無心接起,反倒是許攸寧提醒她,她才後知後覺聽見,伸手將手機掏出來,接起。

當那側想起熟悉的嗓音時,眼裏差些就奪眶而出,怎也沒想到,原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的情緒在此刻突然崩塌,突然之間就潰不成軍,她一手拿着電話,將額頭抵在曲起的膝蓋上,一手環抱着自己。

“老俞、”她刻意隱忍,但嗓音還是剋制不住的梗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聽到老俞的嗓音時,好像所有刻意隱藏起來的委屈,害怕、頃刻間傾巢而下,將她吞噬,讓她無力反駁,扼住她的咽喉讓她連喘息的力道都沒有。

“我在、”老俞在那側聽聞她梗咽的嗓音,輕緩道出兩個字。

“我知道,”顧言再度奔潰,在許攸寧面前,她所有的隱忍此時在老俞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老俞的一個字,都能讓她卸掉所有防備,讓她赤裸站在面前。

許攸寧見此,直覺眼角發酸,而後捂着嘴唇、進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俞思齊跟顧言二人。

“你怎樣?”老俞此時在基地辦公室,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撐在桌面上,隱忍問道,若是細看,定能看見他撐着桌面的手青筋直爆。

老俞也在隱忍。

他在隱忍對顧言的那種情愫。

“我不知道怎麼說,”顧言抽泣着、梗咽着,她不知給如何開口跟俞思齊說這件事情,她無從開口。

舒寧說、這件事情與她無關,可是、她若是聽了舒寧的,或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若她有能力護住身邊人,也不會發生如此慘案,這件事情怎能跟自己無關?

她該怎麼跟老俞說?說她害死了一個還未來得及睜眼看世界的孩子?

那樣老俞會不會很討厭她?會不會覺得她很可惡?

“你去柏林了?”老俞知曉顧言此時思緒很亂,他只能循循善誘。

“對,”她梗咽着。

“工作上的事情?”老俞再度追問。“對,”她繼續梗咽答着。“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老俞問出重點。顧言聽他如此問,抽泣聲更是厲害了些,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因為事情並非那麼容易就言語出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一度梗咽不能自己,不能言語出聲。

“顧言、只有說出來才能解決事情的根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總有辦法去解決的,”老俞在那側淳淳善誘。

顧言情緒的凌亂。讓他想到了最壞的事情,他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就是會往那方面想。“怎麼解決?人都不在了還怎麼解決?”

顧言一聽俞思齊如此肯定地說有辦法解決,她整個人就亂了,扯着嗓子對着電話那側就是一頓亂吼,像只發狂的野豹子似的,在胡亂咆哮。

怎麼解決?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還怎麼解決?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還能怎麼解決?

聞言、俞思齊霎時間一激靈,人都不在了?出人命了、他敢肯定。

“不然呢?像你這樣去尋死能解決問題?”他刻意刺激顧言,想讓她說出那些難以開口的事情。

“不然呢?有人因我而死,我活着幹嘛?你告訴我啊!”她咆哮,狂吼,連哭帶抽泣的嗓音傳到俞思齊耳內。

“如果有人傷害了你身邊人,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他們一起墊背,別讓親者痛,仇者快、顧言,這不是你,也不應該是你,你尋死、只會讓那些人更痛快。”俞思齊言辭激烈,拍板叫案,言語帶着咄咄逼人。

“如果你只是這麼脆弱,那你絕對會讓那些真正愛你的人感到失望,讓他們覺得你這個人不值得被愛,顧言、你所有的努力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讓自己能保護身邊人,但你現在呢?真正的強者是沒空去尋死覓活的,你在看看你,”他此番話語,無疑是將顧言

逼到角落裏,他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知曉,如果不讓顧言去解決這件事情,去將心裏的那種痛恨發泄出來的話,才是最壞的。

“你會對我感到失望嗎?”顧言嗓音顫慄,她害怕,害怕俞思齊這個一直幫助自己的人會對自己失望,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該怎麼辦?

她還有沒有前進的動力?》

“會,”俞思齊說這話時,扶着桌邊的大手都在狠狠顫慄着,他不敢輕易回答的,知道如果稍有不慎的話,會將顧言推到萬丈深淵,到那時,誰也救不了她。

“如果你敢作敢當的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無條件,”他從不輕易做出任何承諾,但是對於顧言,他願意去承諾,去做到這些承諾,是因為愛嗎?或許吧!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顧言過的更好,從一開始他就給他們之間定下了界限,他跟顧言、會是一輩子的好友,愛情那些特有的情愫,只會被掩藏。

他一度懷疑自己對顧言的感情,可今天,他似乎敢確定了,他好像對這個女孩子不一樣,作為一個隨時都可能為國捐軀的軍人,他從不輕易承諾什麼,因為如果帶着承諾死去的話,只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可今日、他承諾了。

只是為了讓這個女孩子能走出陰霾。

“老俞、”顧言拿着電話哭到撕心裂肺,哭到近乎絕望,她躺在沙發上,對着聽筒那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直至俞思齊以為她要哭到天明的時候,她開口了,將她在柏林所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自己,語氣中帶着悔恨,帶着懺悔,帶着絕望,他從未想到,一個女孩子、本該在被保護的年紀,竟然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他支持顧言去柏林創業,跟顧言推薦舒寧,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間接性的目睹了這個兩個女孩子的悲慘人生,顧言在說到舒寧時,語氣是絕望的。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天我會為我的年輕氣盛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如果一開始我聽信的是她的意見,那麼到頭來,絕對不會發生這些慘案,我後悔了,這世上那麼多人,為何我要去找一個孕婦,為何要去找舒寧,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將那孩子葬在北墓園的時候那種沉重感,你知不知道我想就倒在墓碑旁陪着她睡過去,七個月,她的面孔已經生出來了,我不敢跟舒寧說,那孩子像你,我不敢說,我原以為回來了一切都好了,可是沒有,每日每夜我都會被噩夢纏繞,都會夢見我捧着一個血淋淋的肉體走在通往地獄的路上,我一直以為我內心已經很堅不可摧了,可是沒有,這都是假象,安娜夫人的事情沒能將我怎麼樣,可舒寧的事情似乎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某一刻、我竟然覺得死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反正一路走到現在,我一直都在被人拋棄,我知道我病了,很嚴重,病入膏肓,這種病不會讓你傷不會讓你痛,但會消磨你的意志,將你最後一點點的信念都給擊垮掉,老俞、你說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你告訴我,該怎麼解決?”

此時的顧言,躺在沙發上,手機擱在一側,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將這一切話語緩緩道來,但卻咬字清晰,一字字一句句道來,讓他心狠狠顫慄着,不知曉該如何回答顧言的言語。

她問、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

原本撐在桌面上的老俞此時竟然覺得自己有些腿腳發軟,站不下去了,他伸手拉過後面的座椅,坐下去,而後有些喘息,狠狠閉着眼眸,在緩解自己的不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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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搶妻:婚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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