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明與野蠻共存

他知道紳士打扮的萊斯特是不可能幹掉他的，他是艾德里安家族繼承人，雖說家道中落，在這個城市上層階級還有那麼一點知名度，故而態度異常堅定。萊斯特這些民間銀行背後是新貴族以及商人，可不會為了區區幾十枚巴倫金幣去招惹舊貴族體系，即便這個可能性很小。

哈維的思緒混亂，兩個世界的記憶融合后他第一個需要弄清楚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來自於地球的普通人亦或者這個世界沒落貴族的繼承人？思考幾個道德上的問題，哈維確信自己三觀應該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來客，對事情的諸多看法都保持着來自於地球的立場。

“也就是說魂穿，到底是不幸還是萬幸啊，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用穿越換一次中幾億的彩票！穿越可比中彩票難多了吧。”他背靠牆角苦笑自語，濕透的衣服粘在他的身上，隨着夜風拂過寒意徹骨，隱約能聞到身上河水傳來的惡臭。

記憶逐漸清晰，他回憶起這個世界的全部。

目前這個世界正處於類似第二次科技革命階段，蒸汽機、內燃機包括電氣一應俱全，與英國維多利亞時期非常相似，但這個世界讓他感覺興奮的一點就是存在所謂施法者，眾所周知艾德里安家族的建立者就是一位知名施法者。

“得到的記憶可以確信這個世界存在魔法，但似乎不是DND體系也不屬於藍條法師，倒是有點像哈利波特那種低魔世界，歷史上還有記載幾千年前的世界還存在着精靈以及巨龍這些幻想物種。”哈維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回憶起腦海裏面儲存量少得可憐的知識，這具身體原主人就是不學無術的主，找不到更多有用的知識。

沉思許久他長嘆一聲扶牆站起來，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一上來還欠了別人一大筆錢，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若是給他機遇和大量資源倒是有信心創建一番事業，然而身為沒落貴族他還真沒有什麼信心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沒有穿越者福利？至少給我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資本啊，什麼都沒有的話還不如舒舒服服在家裏玩電腦，真是日了狗。”哈維一臉怨念低聲哀嚎，他首先得承認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實，連雞都沒有親手殺過，沒有所謂金手指幫助他估計自己能不能還上那一筆錢都是問題，他也明白目前處境無可挽回，調整好心態準備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日子。

他不打算渾身濕透的在河邊過夜，通過一條小巷來到了這個城市的主要街道，熙攘的聲音清晰可聞，穿過小巷后哈維只感覺眼前一亮，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國度。這個城市的夜晚熱鬧非凡，黑色的馬車在道路上匆匆行駛，行人道兩邊開着不同的商鋪，偶爾可見盛裝打扮的女性出入其中，每隔十米就豎立的一盞路燈清楚映照出街道場景的每一個細節。

路邊乞丐黯淡無光的眼神，貴婦們交談時掩唇低笑的高傲，路邊樂手拉着小提琴的專註神色，被建築物所遮擋的陰暗角落，一些淡妝濃抹的流鶯正在和客人進行不可描述的交易，彷彿闖入文明與野蠻的交界點。

人生、車馬聲、小提琴聲不絕於耳。

哈維原本的打扮還算可以，走在路上屬於一看就知道必定有身份的類型，被扔到河裏泡過後精心打理的頭髮變成了海藻，男人用的香水被惡臭掩蓋，定製的高級禮裝尤其是白色的襯衫沾上河水的污穢，一身形象和街邊乞丐無異。

“真不錯。”哈維發自內心讚歎眼前的城鎮風景，這場景繁華程度或許連他所在世界的小鎮街道都比不上，那強烈的文藝復興以及哥特風格讓他眼前一亮。

他驚嘆的時候，從他身邊經過的女性捂住自己的鼻子厭惡掃了他一眼，他這模樣就算給錢估計都會被流鶯嫌棄。

他嗅了嗅自己衣服的惡臭一陣無奈，喚來一輛馬車，坐在車廂頂部的馬夫看着他狼狽樣子猶豫了會才讓他上車，進入馬車后哈維識趣沒有坐在墊着紅色坐墊的地方，他這一身模樣找個願意接送他的馬車不容易，弄髒了裏面的裝飾，車夫賺的錢連清潔費用都不夠。

回到自己的住處，吩咐這間大宅唯一的女僕幫自己付清車錢，他就急急忙忙來到洗浴室裏面洗澡，就算是冷水也比散發惡臭的河水好太多。哈維·艾德里安住地方還算不錯，原本他還擁有一棟更加豪華漂亮的房子，是艾德里安家族的財產，不過三年前就被他賤賣出去，獲得的數千枚巴倫金幣在這幾年被他揮霍一空，現在住的地方雖說不錯卻是他以每個月五枚巴倫金幣價格租下來的。

這個城市正處於秋季，一輪冷水澡下來他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搭了進去，他的身體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稍微被冷水刺激就能感覺入肉的痛，從浴室裏面出來就看到整齊的西裝已經疊好在他面前。

“記得她的名字是叫做雪莉。”哈維穿上衣服，知道與他相依為命的女僕為他準備，雪莉是艾德里安家族還沒有完全衰敗時候他父母從奴隸市場買來的，據說身上有一丟丟精靈血統，當時買的時候就花費了數百巴倫金幣。

微妙的是一想起那位女僕，哈維心裏反而感覺到莫名畏懼。

換好衣服，哈維來到自己的卧室打算理清楚思緒，意識昏昏沉沉非常難受，感覺灌了鉛一樣的身體倒在床上后就再也起不來。不一會陷入半昏迷狀態，明明意識已經不具備思考能力，他的耳邊不斷傳來各種各樣的吵雜聲音和電影片段，是身體原主人哈維·艾德里安從小到大的成長記憶，睡覺的時候這些記憶全部被哈維所接受並吸收。

小時後過着富裕無憂的生活，不久父母因為意外去世，記憶的畫面開始失去色彩，接下來都是他流連於各種奢侈場所的記憶。

······

第二天起來，精神和身體都舒服多了的哈維才有心思打量自己的樣子，他的卧室裏面本來就擺着一張化妝桌，桌面擺滿各種各樣的瓶子，一些是男用香水，一些是保養皮膚用的。哈維看着鏡子裏面陌生的自己，樣子說不上多英俊，好在五官端正，鼻樑挺直，搭配堪比女性的皮膚很有做小白臉的潛質。

就在他考慮是不是要去勾搭一些貴婦幫他償還債務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面突兀湧入一股神秘的信息，他先是一怔，隨後大喜！

“我去！還真有！”

他最想要的東西終於來了，之前就一直存在於他的意識裏面，只是因為昨晚他意識很不穩定沒有注意到這些神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