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的女兒號
“我要怎麼稱呼您。”菲爾從地上爬起，身上的傷口讓他行動有些困難，不過他還是十分恭敬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看着眼前滿身血污的少年，心情有些不錯：“你可以叫我但丁大師。”
菲爾立即行了一個禮：“但丁大師，您是一位巫師嗎？”
“是的，我是一名巫師。”
“也就是說，您隨手間就可以讓這個帝國消失，是嗎？”
但丁巫師輕笑道：“如果我不擔心巫師第一準則，並且有必要的話，不過是花點小功夫而已。”
“那麼您之前說，我也能成為一名巫師，是嗎？”
“我不敢保證，我只是說，你有成為巫師的資質而已。”但丁巫師說，“對你來說這很幸運，沒有資質的人就算耗盡一生追求，也不會有一丁點收穫。”
菲爾低頭，聽着“幸運”這個此詞，不禁有些心涼。
“怎麼樣？跟我走吧。”但丁巫師已經失去耐心。
“好，我跟您走。”菲爾抬頭，走到但丁巫師旁邊，“我們要去哪裏？”
“往西，一路向西，然後坐上海船，跨越青雲海，最終到達另一個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巫師世界！”
菲爾向遙遠的西方看去，只看見雨幕和山林。
“那麼遠，我還有機會回來嗎？”沉默半晌，菲爾問。
“等你成為巫師的時候，”但丁巫師說，“或者等你永遠也成為不了巫師的時候。”
“那好吧，等我成為巫師回來的時候，就是這個帝國消滅的時候。”
這地方的雨總是這樣，要麼好幾個月都不下，要麼一下就下大雨，連着下了好幾天，又輕悄悄地離去。
但丁巫師已經不見了，從這裏向西到青雲海這點路途，要由菲爾自己走。
很不巧的是，奧斯丁王國和亞特蘭帝國，都在西邊。
之前菲爾一個勁的遠離它們，現在卻不得不往回走。
泥濘的山林里道路十分糟糕，菲爾花了好幾天才出來。
只不過無論是他，還是但丁巫師，都忘記了山林還有一個人，在抱着他那視若親生的十六皇子痛哭。
不過一會兒，菲爾就回到了亞特蘭帝國的邊境。
這裏彷彿還是前些天的樣子，但是一看到菲爾，就有軍官拿出一張畫有他頭像——當然是洗去偽裝后——的羊皮卷出來。
這張羊皮卷當然不是罪犯通緝。
軍官對比一下后，立刻就行禮：“大人，請。”
菲爾就這樣通過了邊境，接下來，進入洛菲斯城同樣如此。甚至還受到了傑克斯和他姐夫的迎接，卑躬屈膝地邀請他參加一次晚宴。
只不過菲爾已經沒有心思浪費在他們身上，直接拒絕了。
他離開了洛菲斯城，來到埃里克的故鄉，這個小鎮名為英格蘭，是一個寓意美好風景的名字。菲爾摘了一朵雲裳花放到埃里克的家的遺址上，才發現經過一場雨的洗禮，焦黑的泥土已經生長出幾朵草芽。
離開英格蘭小鎮，順着熟悉的路途，菲爾回到了月光河畔。他沒有找人看看月光河下是不是有一大片鐵礦，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戰爭讓這一片土地變得人煙稀少，但是森林和湖泊，草原與山巒，都重新恢復了它們的風景。
菲爾繼續，一路向西。
菲爾不知道但丁巫師是怎麼做的，無論是在奧斯丁王國，還是在亞特蘭帝國，他都一路通行。
也許這就是巫師的無上偉力。
來到亞特蘭帝國首都后，菲爾還特地看了看去那個從洛菲斯城飛升上來的家庭，然而這個應該是洛麗塔的家庭，短短的時間裏就已經染上了奢靡的風氣。
在那裏菲爾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洛麗塔的消息，帶着失望繼續西行。
再經過一個帝國后，菲爾終於來到了青雲海岸。
鄂斯汀海港。
這是菲爾見過的最繁華的海港。行人如織，海船如蟻。商人的叫賣聲就已經沸反盈天，幹道上各路勛貴的馬車各有奢華。
菲爾走入這個海港，瞬間就被淹沒了。
不過就算在繁華，也不過是在無知的世界中盲目的生存罷了。
還未到登船時間，菲爾也不着急。先到附近的旅館租了個房間。十天後，正是但丁巫師說好的時間。
一大早，菲爾退了房間，出門。
向路人問了個路，菲爾來到港口，無數的海船中間，停靠着一艘巨無霸，船體上還有“海的女兒號”字樣。。周圍的海船都在卸貨裝貨，或者是一大堆人歡送迎接，只有這一艘，被隔出了一大片空地，不讓旁人驚擾。
碼頭前，海的女兒號海船的船長和幾十名船員穿着制服在那裏等候。
看見菲爾出現，船長甚至都不需要看羊皮卷，直接帶人迎了上來，船長向菲爾行禮，船員則接過菲爾的行李。
“這邊請，安德伍德大人。”一個大副領着菲爾走上海船。
在菲爾身後，船長又迎接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女。這說明船長已經把所有人的信息都記在了腦海里。
大副領着菲爾來到海船第二層的一個房間裏，回頭一看，那名少女的房間就在菲爾對面。
菲爾走入房間，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個衛生間，雖然有點小，但也算是舒適。菲爾的行李已經被船員放到衣櫃下的儲物櫃裏，菲爾從裏面拿出一把匕首綁在小腿上。
然後菲爾準備去船上的餐廳，剛剛大副介紹船上服務時說過海船上的餐廳二十四小時服務。
打開門，卻看到那名少女正在門外。
“估計對方身體素質：
力量：1.5
敏捷：1.7
體質：1.8，普通人一個。”
無視仙人球的評判，菲爾盯着少女：“何事？”
“嗨，你好，我是喬安娜，我的房間就在你對面。”少女羞澀的說。
“我知道。”
“唔，還有，啊那個，之前在旅館的時候，我也見過你。”少女鼓起勇氣說。
菲爾卻歪頭一想，有嗎？
看到菲爾這個樣子，喬安娜立刻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印象，要知道他們可是在同一個旅館裏住了十天，也是在旅館的餐廳里一起吃飯的。
“總之，很高興認識你。”喬安娜的聲音越來越小，“希望在巫師世界裏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嗯，我是菲爾。”菲爾說，既然知道對方也是擁有巫師天賦的人，菲爾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無視對方。
“……誒？”喬安娜眼睛一亮，“好！”
“欸，菲爾，你要去哪裏？”
“吃飯。”
“對啊，今天你出門的時候沒有去旅館的餐廳。”
“你跟蹤我了嗎？”
“不是……”
……
“好吃！哈哈，這個也好吃！再盛上來！……”
兩人沒有想到的是，才走到餐廳門口就聽到裏面有奇怪的聲音了。要知道他們是海船上最先到達的兩個人，而且也只是在房間裏看一下就出來了，如果有人還要比他們先來到餐廳，除非是連房間都沒有去的人。
他們沒有猜錯。
推開門，就看到餐廳的一旁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美味的食物，而一個精瘦的少年正在不停地往嘴裏塞東西。
聽到開門的聲音，少年回頭。
“哈嘍！你們也來吃東西嗎？快來吧，很好吃哦！”說話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吃，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話來的。
“估計對方身體素質：
力量：1.8
敏捷：1.5
體質：2.0，無明顯缺陷，處於極度飢餓狀態。”
菲爾皺皺眉，坐到了那個少年的對面，喬安娜則坐在了菲爾旁邊。
“你真的很餓嗎？”喬安娜好奇的問，“好像，你都沒有去看房間。”她看着對面那個少年身後提着行李不停地擦汗的船員。
“房間什麼時候去看都一樣的啦！”少年順着她的視線回頭，“……咦？你怎麼還在這兒？告訴我房間號我等會兒自己去就好了，你去忙吧！”
那個船員連忙提着行李一邊鞠躬一邊跑出了餐廳。
“對了，我叫路！請多指教。”
“我是喬安娜，很高興認識你！”
“菲爾。”
“哈哈，那我們就是朋友啦，”少年路大笑叫道，“作為朋友，向你們推薦這裏的海鮮湯，味道不錯哦！”
就這樣，菲爾認識了這艘海船上兩個朋友。
喬安娜，來自奧爾多帝國下一個小王國的行商家族，很巧合的和菲爾同一天來到鄂斯汀海港，然後入住同一家旅館，接着正好在菲爾出門後跟着來到了海船上。
路，就來自青雲海沿岸的一個小鎮上，但是卻在海里藉著一個酒桶漂流了十天才來到鄂斯汀海港。為人十分開朗，雖然在海上餓了十天，但是還是一副陽光的樣子。
至於菲爾，只說來自亞特蘭帝國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亞特蘭帝國和奧爾多帝國好像不怎麼友好，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喬安娜。”
“啊？沒什麼！我什麼也沒有說……”
只不過一天時間，所有人都來到了海的女兒號。
船上到處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無數人在岸上揮手告別，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隨着一聲長笛，海的女兒號離開海港，向著未知的青雲海深處駛去。